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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言晖那年也说过要娶她呢,到头来还不是眉头不皱一下地把她杀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庶妹,文宣楚已在外边等着了。他首先是面带喜『色』; 见到文容媛微微怨愤的表情后不由得有些吃惊。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文宣楚顺手替她拿了木匣,好奇地问道,“这东西是什么?”
“没什么,是父亲给我保管的。”文容媛简单解释了句,在他耳畔反问道,“对了,长兄最后要同谁去吃酒?吴掾属还是琮表兄?”
“呃,自然是与琮表兄。”
“……琮表兄此人不大单纯,长兄还是别与之过从甚密的好。你瞧朱侍郎他们,近来几次聚会都请不太动了。”
不知是否是感受到了结党成派的前兆,较有名望的士族里面,大约只剩下言家那两兄弟,会同文宣楚一起与秦琮那帮子人厮混。
现在同秦琮在一块的,都是些刚起步或名不见经传的小士族,还有零星几位秦氏的宗亲姻亲。
幸甚,文容媛这次获得的答案并非“他才不是这种人”,而是文宣楚有些无奈地点头默认。
“嫣儿说得有理。不过,我是他表弟。”
她抿了抿唇,点头表示理解。
在申时一刻准时上了马车,文容媛仔细地观察着父亲交与她的那方木匣,言时则若有所思地坐在她身边,不发一语。
本来文容媛还不觉得父亲交给她的东西有什么特别的,但在容展也藉由文容妗积极地讨要之后,她也顿时有些戒备了。
——尤其是容展目的不明的时候。
此物少说也有十来年的历史,已算是年代久远。但它的材质是上好的檀木,在良好的保存下不仅没有蛀蚀,还散发着淡淡的木头清香。
上头虽有落锁,但文容媛用发簪略试了试便能轻松撬开,果真如父亲所说,还真没有不让她看的意思。
……但她能不能看懂又是另一回事了。
赶紧将盒盖盖了回去,文容媛佯作无事发生一般探头看了看窗外风景,可满心依然是想一探究竟的欲。望。
但是她有些隐约的忐忑。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已经在她本人身上应验过了。
回府后一切如常,言昌夫『妇』不需文容媛晨昏定省的服侍,言暮晓正同她冷战,言晖……算了。
是故,她顿时无聊了起来。
文容媛见府里真无什么事,索『性』坐在院前的石阶上发愣。一整个上半夜,她就只坐在那儿,安静地抱着那方木匣子,连晚膳都没怎么用。
树影于夜风中摇曳,中秋时节的屋外已隐隐有些凉意,她却浑然不觉得冷,只望着倒映于水面的上弦月直至出神。
细碎的脚步声落在耳里,言时坐到了她旁边,将一件白狐坎肩披在文容媛身上。
拢紧了披肩,她抬起眼柔声唤道:“郎君。”
言时自然而然地拉过她的手,用掌心捂住她有些冰凉的指尖。
“你倒与我相似。”他一笑,温声道来,“每每心里有事想不通透之时,总会来这儿图个清静。”
“哦?”
文容媛挑了挑眉。言时则自顾自地念了下去:“该怎么说服他,别再同秦常侍混在一块了呢?虽然不知这时抽身还来不来得及……”
“……”
文容媛还真不知此时该做何反应,她又需不需要装傻。
她总觉得,他们双方应该都已经隐约猜出彼此重生的事情了,只是尚没有人想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就目前情况而言,好似也没有必要。
略作思考后,文容媛回握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有些迟疑地宽慰道:“长兄一向极有主见……郎君就不必替他烦忧了。”
“如此……倒好。”言时又十分自然地将隔在他俩中间的匣子拿起端详,“夫人可是在踌躇,是否要撬开这方木匣看看?”
文容媛轻应了声“嗯”,复又道:“别动……我再想想。”
“倘若是怕里边盛着什么夫人不想看到的事情,不如我替你瞧瞧。”
言时取了她的发簪下来,一头如瀑青丝倾泻而下。他望着她的目光率直而坦然,棕『色』的瞳眸里是似水的柔情。
“……好。”
文容媛盯着言时熟门熟路地撬开了锁孔,将几纸泛黄的书信取出阅读。
然后,他的双肩微微颤抖着,捏着信纸的双手亦捏得死紧。
她打从心底升起一丝困『惑』不解,也顾不得什么好奇心害死猫了,连忙问道:“怎么了?里面是什么?”
“岳父……不,文将军……关于十八年前疑案,所有证据都在你父亲那里。”他双目微红,指着信件最后的落款,愤愤不平道,“那时我爹人微言轻,只好捎信给郡主请她相助。”
“后来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才知道是被文将军私藏了起来。”
第42章 其之四十二 宗族()
“这……怎么会。”文容媛迅速扫过信件内容; 脑海里竟是一片茫然,良久才轻声道了句,“抱歉。”
言时倒是很快地恢复了平静。将盒盖按了回去; 他摇头叹道:“都过去这么久时日了……不必道歉; 况且你根本不知有这些事。”
他俩说着便起身进屋了。默不作声地跟在言时身后同他和衣而眠,文容媛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交给母亲?他们到底又是犯了什么罪?”
“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罢了。”迎向她困『惑』的神情; 言时脱去了外衫,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彼时武帝已立了文帝为储; 却有人说父亲他们意欲拥立宁王殿下……”
“可实际上宁王殿下全无争权之心; 这些人也只是宁王殿下的书画好友,仅此而已。”
武帝、文帝皆已崩逝,宁王十余年来一直待在临城藩地。文容媛实是无法窥见他们从前发生了什么故事; 只能讷讷地应声,闭起眼就寝实在得多。
“这些年来,郡主应该是最难熬的。”朦胧间,文容媛依稀感觉到他握起她的手; 温和却不失坚定地许诺道,“即使晚了,我定会替父亲他们沉冤昭雪。只是; 现在尚不是时候……”
翌日,悦安楼。
雅间内充斥着浓郁的脂粉味,伴随着一股特殊的金属味儿。侍女将一道道丰盛的酒菜接连送了上来,八位衣着华丽的妖媚女子在前边翩翩起舞; 一派豪奢的景象。
“跳得好啊!”
秦琮坐在最上首,搂着他那不知是第几房的貌美姬妾称赞道。他举盏将掺有紫英散的杯中物一饮而尽,白皙的面部肌肤立时泛起红润的光泽,却不是种健康的红。
“秦常侍府上舞姬怎么可能会跳得不好呢?”一旁某位青衫男子出声奉承道。
“郑驸马别埋汰我啦,谁人不知你府中最多娇俏玲珑的小美女啊——”秦琮眯起眼,和那青年相碰了酒盏,爽快道,“干!”
言时认得他。
郑梁此人是武皇帝的驸马,尚了武帝幺女琼阳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姑丈。
郑驸马其实挺年轻,不到三十岁,辈份却比他们硬生生高出了一辈,样貌也算得上一表人才,还是玄学清谈的第一把交椅。
但先帝和陛下都讨厌他,出仕近十年以来累为冗官,至今仍只是个尚书郎。
事实上,到现在还留在这里的通常都是陛下不大待见的宗亲士族子弟,妄图借由与陛下交好的秦琮捞点油水。
但怎么可能呢?宗亲也罢了,士族没被秦琮背后一刀捅死就不错了。
“表弟,你觉得如何呀?”
“尚好。”被点名的文宣楚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句。
“既是不错,要不要来一杯?”秦琮见他因酒量不佳只为难地抿了一小口,倒也不为难,只指着那包原封不动的粉末道了句,“表弟啊,可千万别糟蹋这些好东西了——”
“愚弟不会喝酒,若是真的掺了又不喝完,那才是真正的糟蹋了。”文宣楚满脸笑容,“表兄还是拿回去让表弟他们用?”
冷眼看着这两人互动,一旁的言时蹙起眉,满脸的索然无味。
不知是否与他身有关,或者是他真的一脸的不情不愿,秦琮不大招惹他。
但这样倒好。
言时也实是厌极了这种场合。聚会一开始的『性』质还是挺有意思的讨论藏否时下文人,只不知从何时开始,为首的秦琮带了种名为紫英散的『药』物助兴,一切就在浓重的硫磺味之中变了调。
那些本来眼神澄澈的年轻公子们,不是选择退出就是一同在这一片纸醉金『迷』中堕落。像是秦珪,言时眼睁睁地见他在几个月间从一单纯少年变得和他兄长一般,四处寻花问柳。
重生后的言时不只一次劝过文宣楚,让他别再与秦琮往来,却有如耳边风般雷打不动。
每回秦琮拉着娇艳女子饮酒作乐时,言时都在文宣楚面上见到了隐隐的鄙夷,也难为这家伙明明不高兴还每次都捧秦琮的场,甚至还拉了自己过来。
可这日子总该有个头。
更何况,算算日子,再不抽身就定是来不及了。
思及此处,言时旋即站起身,拉着好友寻了个理由离了雅间。
秦琮『迷』离双眼望着他俩离去的背影,轻哂一声,搂紧了身旁的美姬:“再一杯呀,咱们不醉不归——”
文宣楚见言时并没有如他所说的回宫处理事务,而是拐了个弯到了辅军将军府,不禁开口问道:“怎么啦?”
言时没有再像以前一般同文宣楚晓之以理,扯着他的衣袂坐下,单刀直入地开口道:“听我的,赶紧跟秦琮切割关系。”
文宣楚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些?不行呀,我……”
“就算被圣上清算也无所谓吗?”言时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我并非在危言耸听,圣上本就对你有成见,又不喜你们像现在一般结党。再不离开被扫清是迟早的事情,别以为你出了事,那表兄会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