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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穿过门框我能看到她的侧面身影,她已经被雨水浇得浑身湿透,水滴柔美地顺着她漆黑的长发流淌到衣服上,顺着她那湿漉漉而有些透明的米白色的衬衫连衣裙往下淌,淌过她骄傲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稀释了衣服上沾染的我的血迹,然后淌在她裸露在外的雪白大腿上,再顺着裙摆簌簌地淌在了地上。
我直勾勾地看着她,本能地蠕动下喉结,越发觉得她因惊世骇俗的美丽而不似属于这凡间的女子。她的双臂交叠在身前,湿透的身子因这深夜的寒意而不住发抖,而我的脑海中却忽然想起一段诗句: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清洗凝脂但那关于杨贵妃洗了白白准备上床侍寝的场景被来自背后的刺痛打断。
“呦!轻点啊!”我吼那医生。
“打了麻药还嫌疼!”医生怨道。
门外的女人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冷冰冰的带着些许的怨恨,似是还在怪我丢掉了她的手机,我和她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她长长的眼睫毛上沾着些细小的水滴,抖得我心里颤巍巍的,但她瞅了我一眼后,便再一次低下了头。
想到今晚和她充满偶然的两次邂逅,问她:“喂,这位美女,你觉不觉得,今晚我们的两次相遇也太巧了点吧?巧得我简直怀疑,这是一场你自导自演的闹剧!”
她不理我。
我又说:“喂,说句话嘛,你叫什么名字?我可是差点死在你手里,至少让我知道要我命的人姓甚名谁吧?”
女人皱着眉头反感地看了看我,却还是保持缄默。
倒是医生抱怨道:“别说话!动来动去的,我把你的伤口缝成一条蜈蚣,好看吗?”
“好啊,您要是能缝条蜈蚣,我就去纹个身,纹个七彩雄鸡斗百足蜈蚣图,你说怎么样哎呦,轻点,轻点!”
缝好并包扎了伤口,医生给我推了一支破伤风,又给我脸上的擦伤涂了些药说:“这就行了,十天后拆线,现在去把费用交了。”
我本能地摸了摸裤兜,靠,我的钱包原本放在了摩托车的储物箱里,现在都他妈喂了锦江里的王八了,哪他妈还有钱啊!
医生瞟了瞟拧巴着口袋的我说:“你怎么回事?不会没钱吧?你不能给我挖坑啊,我看你伤口比较严重才先给你治疗的那个,门外的是你家属吗?她带钱了没有?”
我走到门口,厚起脸皮对那女人说道:“喂,家属,给我结下治疗费吧。”
女人扬起她那漂亮的脸蛋,看小丑一样地看着我,冷漠地冒了一句:“谁是你家属!”然后在我措手不及的注视中,飘逸地扬长而去。
第7章昏迷的魏航()
我望着女人窈窕的背影叫道:“喂,你别走啊!你真的要走吗?你还没有赔我的摩托车呢喂!”
却听背后手术室里的医生大声喊道:“交钱!”
“好嘞,我这就去!”我嘴上答应着,路过挂号大厅时却目不斜视地径直穿出了急诊楼大门,神色因羞愧而脸红并且因占了小便宜而喜形于色,老子吃过霸王餐、洗过霸王澡,今天也尝尝缝霸王针的滋味。
雨已经停了,但潮湿的地面就像哭过的脸一样。女人的大切诺基在医院空地里似乎很是反感我地用车屁股对着我,并且放了一股子的尾气臭臭地熏了熏我。
趁着女人交停车费,我急匆匆地跑到驾驶室外,扒拉着她的车门,向车里的女人喊道:“喂,我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你倒是送我一程啊!”
女人目不斜视地升起了车窗玻璃,将我的手指狠狠地夹在了车窗缝隙中,然后说道:“你折腾够了没有!别逼我骂脏话!”
“你送我回家,我保证不折腾了,大半夜的走几十公里,走到家天都亮了好好好,你送我回家,我赔你手机行不行?咱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爷们儿”
女人的眉头锁得越发的紧了,她再次降下车窗,一字一顿地说:“你赔我手机?你的确可以买个新的同款手机给我,可是你能把我手机里的相片、文档、录音全都赔给我吗?”
女人愤恨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像一把悬在我头顶的审判之刃。
我终于知道,原来女人手机里的资料对于她非同小可,是我一时的不冷静让她永远失去了它们。但我仍腆着脸说:“呃要不你先送我回家,明天天亮了,我换了泳衣戴了泳镜,跳锦江里给你捞手机去,你看行吗?”
“人渣!无赖!”女人喊着,决然地升起了车窗,轰下了油门,大切诺基绝尘而去。
“我靠!有钱了不起啊!开豪车了不起啊!”我徒劳地甩动胳膊,极度不爽地向着空气喊道。
停车场收费员推开岗亭窗户探出脑袋吼道:“走开,别站在栏杆下面,当心敲了你脑壳!”
“你敲一个试试!”我暴跳如雷。
“神经病!”
我正待再骂,忽听停车场外一声猛然的碰撞,收费员惊愕中探出脑袋呼喊:“哎呀不好,车祸了!”
我急急出门望去,不远处那辆珊瑚红色的大切诺基,和逆行而来、鸣响着急救音的医院救护车,迎面撞在了一起!
我骂了一句,拔腿向事发地冲去。
幸好两辆车都在急刹车中减下了大部分速度,碰撞倒不甚严重。救护车里跳下了两个朋克打扮的男子,站到大切诺基的驾驶室外,指着车窗大声骂道:“会不会开车你他妈怎么开车的救护车看不见吗!”
救护车里的司机医生护士随后跳下车子,七嘴八舌地劝道:“先别闹了,把病人送进去急救要紧!”
我瞅那两个朋克男子有点眼熟,仔细一瞧,我靠那不是魏航的鼓手小厮、吉他手崽崽吗?
大切诺基里的女人在小厮和崽崽的包围中显得很无助,像遭受冰雹袭击的一朵娇柔的白色花朵,在劈头盖脸的夹击中无处可躲。我几步上前扯开了纠缠不清的小厮崽崽,喊道:“都别闹!什么情况?谁在救护车里?”
“魏航啊,魏航昏迷了!三儿,你怎么在这里呢?”崽崽是个娘娘腔。
“三儿!今晚的事情,都他妈怪你!”小厮却是个火爆脾气。
“你们还管不管病人了!”医生高声吼道。
我帮着将躺在担架床上、戴着氧气面罩、打着点滴的魏航抬出了救护车,这傻逼浑身的酒味,紧闭着双目,一脸苍白,满头的大脏辫乱七八糟地缠绕耷拉着,也看不出是伤了还是病了。
“魏航!魏航!你怎么啦?”我焦急地喊着,这他妈魏航刚才不还好好的吗?现在怎么躺担架上了?
小厮骂道:“三儿,你他妈别喊了!”
急救室外,小厮不顾崽崽的阻拦,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三儿,你狗日的打了人自己先闪了,让我们给你擦屁股!”
崽崽拉住简直要挥拳打我的小厮,说:“小厮,这件事也不能都怪三儿,你先冷静点,让我跟他说。”接着崽崽对我说:“三儿,你走了以后,被打的那个家伙要报警,是魏航好说歹说没让他报。最后给人家免了单、赔了六千块钱,又赔了酒,才息事宁人的。”
我指着急救室大门问:“那魏航什么情况?他怎么昏迷了?”
崽崽扁了扁嘴,似是要哭。
小厮把崽崽推在一边,喊道:“那傻逼说不报警可以,条件是要魏航一口干掉两瓶伏特加,知道吗?两瓶,两瓶700毫升的!魏航吹了两瓶700毫升的伏特加!”
“什么!我靠!我弄死那傻逼!”我跳起身来,满脑子的暴力和冲动。
“你他妈才是个傻逼,你能弄死谁?”小厮一拳砸在我的胸口,怒骂道:“你几斤几两?来‘残缺’玩的哪个是善茬?你能扳倒人家吗?今晚魏航要是不答应,拘留你个傻逼是小事,我们几个得罪了人,老板还会用我们吗?乐队还他妈混不混了?”
我痛苦地撕扯着头发蹲在地上,苦闷地闭起眼睛。现实如同一场肆虐的沙尘暴,魏航、小厮、崽崽的那些苦苦挣扎的音乐梦想像是被黄沙撕扯着的柔弱柳枝,在风沙中悲情地摇曳着看似狂放实则悲情的轮廓,而可恨的我,却抄起一把斧头狠狠砍在了树干上。
我祈祷着魏航无恙,但更多地责备着无法控制情绪的自己,我为了一时冲动,做出了那荒唐的蠢事,最终的结果是让自己的兄弟丢掉尊严对别人苦苦哀求,然后倒在急救室里安危不知。
可我冲动的根源,还不是因为那个我爱的、我恨的、我想念但又要逼着自己忘却的女人!
我的眼角淌出了泪水,我为自己的冲动忏悔:“小厮,崽崽,对不起!我对不起魏航,对不起你们。”
小厮的目光中依然充满恨意,咬着牙说:“对不起就算了,我只希望魏航没事!”
急救室上方的红灯依然亮着,与此相对的,窗外远处车祸处,闻讯赶来的交警警车上的警灯,闪烁着红蓝相间的灯光。两种警示意味的灯光,好像直刺入我心底深处的利剑,拷打着我那罪恶的神经。
那个窈窕的倩影怯生生地站在大切诺基旁做完了事故鉴定,呆呆地看着拖车拖走了自己的车子。拖车、警车、救护车一辆辆交错驶离,只留下一个孤独的单薄身子孑然而立。
夜风将女人的头发轻扬而起,吹得洒落在地面的车灯碎片微微颤动,仿佛在嘲笑着这尘世间重复上演着的又一场闹剧。
第8章她是我的女友()
急救灯灭,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瞅着大眼瞪小眼的我们三个说:“你们喝酒都不要命的吗?病人急性酒精中毒,严重心率过速!非常危险!我们给他洗了胃、纳洛酮保肝、输了镇静剂,病人现在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住院观察,你们几个,去办住院手续吧。”
崽崽掏出干瘪的钱包说:“我和魏航的钱都赔给人家了,小厮,你还有没有钱?”
小厮将口袋都翻了出来,只掉出几个钢镚,说:“我也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