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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洛晗心不在焉地应了他一声,寻思着顾姨娘的事情如何能找个借口,闹腾起来。
“晗儿!”连得韬俊脸微寒,提高声音叫了她一声。
“师兄,何事?”钟洛晗一惊,缓过神来瞧了他一眼道。
连得韬叹了一口气道:“刚才师兄说让你以后不要与南宫昊苍这人往来,此人背景复杂,你一个闺阁女子不可与他交往过密,以免累及清誉受损。”
“哦!”钟洛晗晶亮的黑眸中掠过一丝疑惑,瞬间隐去,不甚在意地道:“师兄多虑了,南宫昊苍这人虽然油滑,但做事还算是有分寸,再说了,娘亲的毒蛊也是他帮着请到了无尘道长这位世外高人。”
连得韬见她出言维护南宫昊苍,神色凝重,语气强硬地道:“晗儿,师兄说不许就是不许,以后少与轻浮纨绔之人接触。”
钟洛晗扬了扬眉,正待反驳。
却见官道上一匹快马急驰而来,瞬间近前,在钟府门前停下。
一个身穿宫服的小太监吆喝道:“圣旨到,太医院钟德辉接旨。”
钟德辉忙换了朝服,率领钟府众人跪倒接旨。
小太监展开圣旨,尖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太医院太医钟德辉即刻入宫。钦此!”
短短一句话,让众人迷惑不解,钟德辉忙将准备好的银票递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公公,不知皇上宣我宫何事。”
小太监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也不接银票,只将圣旨往他怀中一送道:“钟大人,请即刻随咱家进宫面圣吧!”说完,转身急步走了出去。
钟洛晗心时里咯登一下,立即意识到,是顾姨娘的事情东窗事发了,想是顺天府审案时,查明涉及朝大员,直接上报了吏部。顾恺之岂能放过杀了她女儿的凶手,定是在金殿之上鸣冤,只怕此事会牵扯到爹爹官位不保。
钟德辉皱着眉头,忐忑不安地上了马车,一路急行到了宫中。
第284章 一箭双雕(10)()
“臣复议!”朝堂之上立刻站出多位官员,跟在秦宜君身后一起说道。
“既然如此,宣郎耀君上殿!”皇上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声道。
安乐平忙扯着嗓子吆喝道:“皇上有旨,宣郎耀君上殿。”
片刻,浑身是血的郎耀君被禁卫军拖上了大殿,将他往地上一甩道:“皇上,郎耀君带到。”
郎耀君被打得遍体鳞伤,昏昏沉沉的抬头四望,一眼瞧见跪着的郎朝剑,立刻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失声道:“爹!疼死我了!我不要死,你一定要救救我,不然郎家就要断子绝孙了。”
郎朝剑见到从小被自个捧在手心里的独苗被打的这么鼻青脸肿不成人样,心疼的差点当堂哭了出来忙道:“逆子,不要胡说!”
郎耀君疼得只差满地打滚了,哭嚎着道:“爹啊!儿子是被冤枉的,儿子没有杀人!”
朝堂上的众人无不掩嘴低笑,这郎耀君竟然还有脸喊“冤枉”二字,他当街御女,将人奸辱至死,整个景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纨绔子弟更是将此事做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安平乐见皇上脸色不悦,忙高声喊了一句:“肃静!”
皇上黑眸如利刃一般扫了他一眼道:“郎耀君,你当街将女子奸辱至死,罪无可恕,还不从实招来,若有半句不实,小心你的狗命。”
郎耀君哆嗦着道:“皇上,草民是被人陷害的,求皇上明查。”
皇上冷厉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何故被人陷害?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人证物证俱全,你敢矢口否认,拒不认罪,罪加一等,来人,将顺天府衙役带上来。”
郎朝剑浑身一哆嗦,脸如死灰,恨恨的瞪着被带上大殿的两个衙役。
要不是他们四处喧扬,儿子的事情怎么可能闹腾的这样大,如今骑虎难下,命悬一线,搞不好全族人都因此事而获罪。
衙役们被带上大殿,战战兢兢冲着皇上叩了头,跪在殿前直打哆嗦。
皇上黑眸微眯,不怒自威,冷声喝问道:“郎耀君当街奸辱女子,你们两人可是亲眼所见。”
顺天府的衙役慌忙倒身跪拜,领头的一个回道:“回皇上,小人亲眼所见,昨日卯时,有人到顺天府报案,景城西城门的城墙上吊着一对偷情的野鸳鸯。小人奉命前去查看,看到郎公子赤身裸体的与一女子被人吊在城墙上示众。小人将两人解了绳索刚要带回衙门问审,郎公子便对那裸体的女实施了奸淫,小人们将他二人拉开时,那女子已经气绝生亡。小人不敢撒慌,此事句句属实,西城门所有百姓皆亲眼所见。郎公子确实将那女子奸辱至死。小人将郎公子带回顺天府大牢,张大人一番审问,得知那死去的女子乃顾大人之女,不敢怠慢,连夜吩咐小人报与顾大人知晓。”
皇上大为震惊,怒声喝斥道:“郎耀君你还有何话说。”
“皇上。”顾恺之忙站出身道:“郎耀君将小女奸辱至死,其罪当诛,请皇上下旨将他判为斩刑,立即执行,为微臣之女如霜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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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一箭双雕(11)()
“皇上!”郎朝剑慌忙跪倒叩拜道:“犬子与顾如霜早已断绝往来,没有任何瓜葛,如何能与她半夜同时赤身裸体被吊在城墙上,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臣肯请皇上,下旨严查。”
顾恺之毫不相让,紧跟着说道:“皇上,人证物证俱全,应立即将郎耀君绳之以法!”
顾泰哲也立刻出班启奏道:“请皇上即刻下旨将郎耀君斩立决。”
秦宜君也出班启奏道:“皇上,此案尚有疑点,不可草率定案。”
皇上并不答话,游目将众人扫了一遍,狭长的黑眸中霎时变的阴冷异常,迸出丝丝寒气。
百官不知圣旨如何,不敢妄加揣测,一时之间,朝堂上冷气森森,无一人敢言。
半晌,皇上抬眸细瞧了顾恺之一眼道:“将郎耀君斩立决,郎朝剑罢官免职……”
“皇上,草民之所以被人陷害,是在百花宴上与顾斯年密谋,掳了傅丞相之女傅君兮,并毁了她的清白。”生死攸关之际,郎耀君不顾一切的大声喊道。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好端端的呆在府中,为何转眼被人围观在了大街上,并做下了如此羞耻之事,将心仪女奸辱至死。思来想去不知得罪了何人,眼见顾家父子丝毫不顾情份将他父子至于死地,脑中忽地闪过百花宴时与顾斯年合谋掳掠傅君兮一事。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死,你儿子孙子也跟着偿命。
此言一出,满朝震动,众人的目光齐唰唰的向丞相傅雪垠看去。
傅雪垠因傅君兮被辱之事,神思恍惚,面容憔悴,闻听此言,忽地怒视着顾恺之吼道:“好你个老匹夫,原来兮儿的事是你所为,你还我女儿清白。”说完,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摁住他就打。
顾恺之冷不防被他揪住,挣脱不开,只得与他还手对打,顿时朝堂上一片喧哗。
眼见两人扭打成一团,失仪的模样,皇上龙颜一拧,勃然大怒;霍然一拍龙案喝道:“来人,将傅丞相、顾尚书拉开,身为朝廷命官,朝堂之上如此失仪,该当何罪,拉下去,每人重责二十大板。”
御前侍卫立刻上前将傅雪垠、顾恺之两人拉了下去,扒了朝服,每人打了二十大板。
打过之后,两人俱都鬓发散乱,奄奄一息,被人扶到了朝堂,一起磕头认罪。
皇上面罩寒冰,冷哼一声道:“傅雪垠、顾恺之你们二人,殿前失仪,竟然如街头无赖一般与扭打成一团。郎耀君话,联还没有让人查实,你们就如此摁捺不住,如此气度心胸,怎么能处理国之重事。联将江山社稷交与你们二人管理,岂不危矣!”
百官见龙颜震怒,无一人敢言,朝堂上的气氛,刹时犹如寒冰笼罩,冷到了极点。
安乐平见状忙示意宫人将早已备下的茶水端了上来。
皇上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眸光冰冷的扫视了一眼朝堂上的百官,最后将目光定在郎耀君身上冷声道:“郎耀君你刚才说的话可是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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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一箭双雕(12)()
郎耀君慌忙跪伏在地道:“回皇上,草民说的句句属实,草民愿将与顾斯年密谋之事全部招供……”
顾泰哲脸色一变,忙向前打断他道:“郎耀君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害死了霜儿,休要诬蔑我儿斯年。”说完,复又向前请旨道:“皇上,郎耀君奸辱人命,人证物证俱全,请皇上下旨将他绳之以法。”
皇上脸色微沉,冷声喝道:“顾爱卿,联在问话,你不要插嘴,待案情明朗,联自会还你们顾家一个公道。”
顾泰哲面沉如水,恨恨的瞪了郎耀君一眼,退了下了去。
皇上目光犀利地扫了一眼郎耀君道:“继续!”
“皇上,顾斯年因恨钟德辉之女钟洛晗虐待如霜,与我密谋,趁她进宫赴百花宴之际,找来强人半道上将她掳去,毁了清白。在让人送往钟府,示于人前,从此以后,让她无脸见人,羞于出府。这样,钟府的中馈便是如霜掌管,在不受她欺压。没想到,那些泼皮无赖掳错了人,将傅小姐错当成了钟洛晗,更将她奸淫之后送到了皇宫百花宴上。草民惶恐万分,又惊又怕,连夜找到顾斯年述说此事。顾斯年让小人放宽心量,傅君兮一心要做睿妃挡了顾倾城的道,如今被清白被毁,再也没有与顾倾城争宠的机会。待顾倾城做上睿王妃的位置,便会给草民许下官职,让草民前程无忧。草民那日听顾斯年话,一时得意,多饮了几杯,迷迷糊糊的回了房,谁知醒来之时就见自己赤身裸体,示于人前闹市之中。草民所说句句属实,无半句虚言,肯请皇上为草民做主。”
郎耀君虽是纨绔子弟,但口齿甚是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