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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酩:嗯嗯可爱
往上拉取聊天记录,陆酩大致与他说了大凤山的情况。在顺和村,最近确实怪事连连。
第一件事发生在村里的戏班子里,便是出演女儿灯的戏班子。早些年女儿灯里演珉娥的都是真正的纸人,作为每届灯节的固定戏码,以往林家都会提前半年开始制作珉娥,女儿灯这出戏里珉娥一共换了六套行头,每套都不简单,制作珉娥的不一定是驭纸术最厉害的人,但一定是手最巧的人。
二十多年前的邪灵一战后,林家已经没有了能做珉娥的人,也没了能够驭纸的人,这才换了真人演员。但几日前戏班子的老班主被人发现晕死在家中,身边是一口敞开的大箱子。据了解,箱子里原是放着一套旧弃的纸人,老班主从来不把这个箱子打开,一直放在库房里。而奇怪的是,箱子外部没有任何损害,似乎是从箱子内部破开的。
老班主至今昏迷不醒,村子里又接二连三出现纸人,外出工作的林稚秀一时无法返回大凤山,便让才出道的陆酩替他回去看看。
陆酩路上有事耽搁了,故而才只比赵枣儿一行早到了半天。
细想来,倒真是无巧不成书。
烧死人的事情陆酩在微信中没有提及,但陆酩直播中的那起事故确实耐人寻味。
“你这小伙子,不听劝。”司机摇头晃脑地,有些不满,“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这样,唉,喜欢新奇啊、什么冒险啊,诶欸欸,就那个词——‘作死’。”
夜路长漫漫,公路上灯火通明,来往车辆疾驰错过,司机怕是觉得无聊,不停嘀嘀咕咕地唠叨,到了大凤山山界,司机便停下车子,“我就不送你进去了哈,顺和村的位置太里头啦,夜太黑我不好走,也不收五百,四百五就行。”
司机笑笑,一口黄牙,松弛黝黑的皮肤,发皱的衬衣,浓厚的烟味,透着小市民挣扎生活的市侩,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示意庄祁给钱。
庄祁也不多说什么,很是干脆地掏出五百,也不要那五十。
司机接过钱,这才解开车锁。
庄祁很是淡定地下了车,看着司机发车离开。这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周边没有路灯,庄祁无奈一趟,掏出手机拨通林稚秀的电话,巧的是林稚秀也刚抵达k市,在原地等了二十分钟,林稚秀便开着车出现了。
“早知道一开始就给你打电话了,还被坑了五百。”庄祁道。
林稚秀瞥了庄祁一眼,“笑死人了,庄大天师打车还被宰。那司机运气很好啊,捉到你这条大鱼。”
“快走快走,冻死了。”
林稚秀升高暖气的温度,庄祁慢慢缓了过来。这一番奔波,身上不少伤口裂开了,林稚秀对血味很是敏感,透过后视镜细细地打量了庄祁一眼,有些吃惊:“受伤了?”
“前天伤的,裂开了。”
“怎么回事?”林稚秀掏出置物格里的医药箱递给庄祁,药箱虽小,却放了不少东西。
庄祁熟练地找出云南白药撒在伤口上,一边简单说起医院的事。林稚秀是清楚庄祁实力的,听到林家结界与“镇”字符时林稚秀眉头紧锁,却也没有半点头绪,正打算详细询问,猛地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子。
车边更是熟悉的人——林大兴。
大兴身后有个纸人,正追着大兴跑,两“人”你追我赶地是扭打着,但怎么看,都是大兴狼狈一些。
原来,半个小时前发现不对劲后,大兴一直思索着办法。因为清楚林家结界的设置,大兴径直把车开到大凤山的山界,而后想方设法把珂珂也骗下车。没有一点儿驱鬼本事的大兴发现“刘琦”的真面目后便不那么害怕了,面对纸人,大兴最先想到的法子,也是用火烧。
常年抽烟的大兴身上自然不缺烟盒和打火机,大兴用打火机点燃烟盒里所有的烟,又把打火机塞进烟盒里,立刻狠狠朝纸人丢去,准头和力道都不错,正巧把纸人砸到在地。火很快从烟盒里冒了出来,火在纸面上舔着,纸人却没能燃起来,只见纸人侧身一滚,把烟盒抖落在地,而后站了起来,准确地看向大兴藏身的地方。
大兴和珂珂都傻眼了,眼看着火苗点燃了地上枯草,极有可能酿成森林火灾,大兴一咬牙,扑上前去与纸人周旋,一边指挥珂珂用车上的小型灭火器灭火。
大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跟纸人肉搏的一天,而且他居然不敌纸人!纸人力气奇大,这架大兴打得窝囊极了。
“那是大兴?”庄祁也认出了林大兴。林大兴是林稚秀的亲弟弟,与哥哥不同,林大兴体质健康,是个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嗯。”林稚秀看着弟弟那副熊样,一瞬间在“踩刹车”和“踩油门”之间犹豫了,但是林大兴已经看见了他,兴奋地喊了起来:“哥哥哥!快快快!救我!”
捂脸轻叹,林稚秀对弟弟向来无奈,熄火停车,向林大兴走去。
有了后盾的林大兴胆子倍增,冲着纸人扬扬拳头,纸人顿了顿,看了看林稚秀,又狠狠地给了大兴一拳。
“哎呦!”加上先前的一拳,大兴获得了一对熊猫眼。“哥——!是不是亲哥!”
“你说呢。”林稚秀一扬手,月色下闪过一道银光,纸人陡然拦腰被截断,“扑”地倒地,缩小成一个小小的纸片。
大兴长吁一口气,捶了锤林稚秀的肩膀:“行!亲哥!”
林稚秀看着弟弟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指了指不远处还在奋力灭火的珂珂,“还不去?”
大兴看了眼火势,珂珂已经满脸黑灰,正不知所措地看过来。
“我来我来!”大兴一边高声喊着,一边跑了过去。
林稚秀看着弟弟蹦跶的背影,稍放下心来,捡起地上的碎纸片,返回车边。
庄祁已经处理好了伤口,看了看林稚秀手里的纸片,问他:“怎样,看出什么了?”
“啧。”林稚秀摇摇头,“最普通的a4纸,剪法也很简单,可见这人的驭纸术很强大。”
庄祁接过纸人,巴掌大小,纸面有些脏了,空白的纸面没有任何文字,分不出正反。拿出吴浩霆捡到的那个“镇”字小纸人,庄祁把两个纸人放在一起比对。
大小一致,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共同点了。
庄祁放下纸人,一抬头,正对上林稚秀的目光,表情带着几分古怪,一边眉毛微微扬起,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
“怎么?”庄祁感到莫名。
林稚秀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如何说明。“祁哥,我看你面带桃花,这是红鸾星动了啊。红鸾、天喜遇天姚同宫,主风流,如遇感情邂逅,则主婚姻。”林稚秀又一次细细打量庄祁,越发肯定:“祁哥,恭喜了。”
28。红鸾星动(2)()
林稚秀很是一本正经,但庄祁觉得自己肯定是黑人问号脸。
习惯了一个人的庄祁不曾想过有人对他说“恭喜”的一天,如果不是了解林稚秀,庄祁也会觉得面前站着一个江湖骗子。
红鸾星动?emmm。。。。。
他身边几乎没有女人的,若说男人,倒是不少。庄祁脸色慢慢变了,越想越歪,林稚秀观察着庄祁的脸色,不明所以。
“进村吧。”看见林大兴已经灭了火,庄祁道。
林稚秀应了一声,招呼着弟弟,大兴又带着珂珂上了他的车,四人朝着顺和村出发,渐渐融进黎明前的黑暗里。
乡村有一项久居城市的人很不习惯的特色——鸡鸣。“喔喔喔”的声音十分敞亮有活力,赵枣儿瞪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渐渐醒过神来。她不在走廊里,而是在房间里,珂珂躺在一旁的另一张床上,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这是怎么回事?昨晚的是梦吗?赵枣儿看了眼手机,才过六点,微信上有个红图标,赵枣儿连忙打开,是庄祁。
赵枣儿猛地坐直身子,点开微信。
庄祁只发了三个字:我到了。
赵枣儿看了看收到微信的时间,是半夜四点多。没有一丝犹豫,赵枣儿立刻回复:我在村子里的招待所
发出去觉得不妥,像是要求庄祁来找她一样,赵枣儿又连忙编辑:“庄先生现在在哪?我去找你。。。。。。”还没编辑完,庄祁的回复已经到了。
庄祁:我也在。
庄祁:早点味道不错,下来吗?
赵枣儿:来!
丢开手机,赵枣儿一跃蹦下床,飞快地洗漱换衣服,心情莫名有些雀跃。
看了眼依旧睡着的珂珂,赵枣儿小心地合上门,走了出去。走廊里干干净净,地上没有一片碎纸,尽头的窗户也封得好好的,昨夜的一切仿若真的是一场迷梦,但到了一楼,赵枣儿一眼就看见夜里被陆酩打碎的大玻璃窗用木板挡上了。木板挡住了外头的日光,却没能挡住寒风,为此大兴在大厅里又放了两台小太阳取暖器。
庄祁就坐在大厅的另一面,远离那扇破窗户的地方。看见赵枣儿,他冲她招了招手:“早。”
大厅里亮着几盏灯,大兴在后厨忙活着,隐隐传来他和陆酩的说话声,前台被迈克砸坏了半边,但播放器并没有坏,正放着一首舒缓的情歌。庄祁的衣衫有些皱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看得出一夜未眠的憔悴,但眼镜后的眼睛始终带着笑意。
“早。”赵枣儿回应道。
坐到庄祁对面,赵枣儿有些拘谨。庄祁很是自然地把奶茶和蜂蜜松饼推到赵枣儿面前,并拿了新的叉子放到赵枣儿手边。“尝尝,大兴很会做甜点。”
赵枣儿依言尝了一口,不由得眼前一亮,松饼软而香,鸡蛋和奶味十足,佐以薄薄的蜂蜜,清甜可口。而奶茶更是丝滑,茶味十足,不甜腻,微烫的温度,从胃暖到了心里。
“好棒!”赵枣儿由衷赞叹道。“庄先生认识大兴?”
“与他哥哥是儿时玩伴。”庄祁捧着杯茶慢慢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