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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一盏床头夜灯,淡淡昏黄光线中,费利佩闭着眼,薄唇愈发没有血色。
安赫尔取来冰袋,敷在他额头、垫在颈后,守着他好半天,低头发呆。
不论成瘾与否,能算在毒|品里的,必然折磨人。
费利佩醒了一会儿,意识昏惑,显然痛苦不轻。但这人意志力强大得可怕,除了拧起的眉心和微抿着的唇,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都是为了我父亲?”安赫尔的手指抚过他完美的下颌线与修长颈项。
他低头以脸颊贴上费利佩脸庞。男人掀开眼,黑眸泛起血色,注视着安赫尔。
金发少年一身黑金相间的侍应生制服,衬衣扣严丝合缝地系至领口,衣襟半湿透,有种意外的惑人味道。
“认得我是谁?”安赫尔忧心忡忡,望着他迷离黑眸。
费利佩没说话,伸手轻轻勾着他腰身。
“费利佩,我害怕。”安赫尔俯身,抬起腿跨坐在他腰间,埋头在他颈边,深深呼吸。
男人握住他的手,不甚清醒的意识似乎还能认出安赫尔,哑声道:“会没事的。”
安赫尔鼻尖轻轻蹭蹭他的鼻尖,气息交错,浑身止不住微微颤抖,种种后怕涌上来。
他就这样轻柔地、若即若离地轻蹭过费利佩的眉眼、唇和耳畔,脱掉自己的衣服,又一点点解开费利佩身上袍子的衣带。只是跨坐在他身前与他耳鬓厮磨——没有吻,也不说话,男人炙热的手掌抚摸安赫尔的腰,抚过他背脊,带起一阵阵战栗。修长手指挟着火热温度,一寸寸划过安赫尔光裸的|小腿。
他们彼此像两只取暖的野兽,寂静中不断厮磨,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对方身体。以最单纯的肌肤之亲,在漫长黑暗里难舍难分。
——仿佛藉此想要分担彼此的痛苦。
“从前你说过,如果我不想,那么你就不会死。”安赫尔低低道,“我想你活着,活很久才行。”
像一场缱绻梦境。
这一整晚,安赫尔根本没合眼。
他打电话问过丹尼之后,要来大量冰块倒在浴缸中,混着水,将体温高得有些危险的费利佩扶过去。
物理降温的确有效果,回到床上,安赫尔依旧不敢睡,冰袋用完就换湿毛巾裹冰块为他敷好,半夜再为他注射一次药物。
天快亮时,他的体温终于降下来。
安赫尔坐在床边端详他,良久后起身,捡起地毯上散落的侍应生制服,一颗颗系好扣子。
“你在哪儿?”恩佐打电话来,“他们说你去了客房那层楼。”
“昨晚临时被调过来的。”安赫尔说。
“谢天谢地,”恩佐放下心,“我以为你出事了。”
挂掉电话,从昨晚至离开,他没亲吻过费利佩一下。
恩佐过来的时候,端着一份早餐,一脸郁郁:“这边是有多缺人手?一出电梯就抓我来帮忙……把这些送过去就来找你。”
安赫尔笑着点点头,就被长廊另一头的经理叫走了。
一定是梅森提前解释过,经理只简单问几句,就拍拍他肩膀:“辛苦了,感谢你来帮忙。”
在大厅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恩佐过来,安赫尔折返回去找他。
突然发现,费利佩的套房门半敞着。
安赫尔差点心跳过速,不可能忘记锁门,难道梅森回来了?
快步走进去,门边台子上有一只托盘,里面一份早餐。
这是恩佐刚才端来的……刚巧就送到这间房?
卧室传来响动,安赫尔脚步沉重地走过去,停在门外。
卧室里,恩佐一脸关切,站在床前,递给费利佩一瓶水:“你还好吗?”
费利佩不知何时醒来的,随手系好睡袍衣带,蹙眉接过水,并没喝。
他问:“是你照顾我?”
恩佐怔了一下,而后弯起蓝眼睛笑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太荒谬了。
安赫尔转身离开,在会所大厅玻璃穹顶下晒太阳。
恩佐终于回来,他们去更衣室换下侍应生制服。
更衣室没人,安赫尔问:“恩佐,费利佩知道戏剧服的设计稿作者是我吗?”
“什么?”恩佐眼里笑意还未散,奇怪地看着他。
安赫尔倚在更衣柜上:“你不会一直没告诉他吧?”
“他没问过设计稿的事,”恩佐笑意变淡,“他仅仅赞赏这几件作品,它们是我亲手缝制的,包括每一枚钉珠。”
“他赞赏的是色彩,”安赫尔摇摇头,“恩佐,清醒点,你明明知道怎么回事。”
恩佐反而又笑起来,两人的蓝眼睛彼此注视:“你一再劝我远离费利佩,难道我不能跟他做朋友?”
“不是交朋友的问题,”安赫尔点到为止,拍拍他肩膀,“——有些谎不能说,会越陷越深。”
独自离开会所,一出电梯遇见了梅森。
“还好吗?你看起来累坏了。”梅森陪他走进楼下咖啡厅。
安赫尔点了杯甜牛奶,看窗外来往行人:“梅森,我父亲从前做过非法生意吗?”
“只能说,你父亲是忠于正义的人,他所走的路,没人走过。”
安赫尔听到这个答案,陷入沉思:“很漆黑艰险的路?”
从那段录像可知,父亲从前试图暗中帮助警方抓捕贩|毒集团,但结局很意外,父亲和缉毒局探员都先后遇害,并且他的行踪很可能是母亲泄露出去的。
他难道是警方的线人?
梅森和蔼地对他说:“一代人的往事如果太过黑暗,那么最好就终结于这一代,不是吗?”
安赫尔不禁出神。
他忽然明白,费利佩其实一直在阻止自己靠近。
若有似无之中,这个人总在把自己尽量推远,又不愿让自己离开他的庇护。
“我父亲对费利佩也是这样吗?”安赫尔喃喃问。
梅森:“你是个聪明孩子。沃伦。韦尔先生所走的那条路,就连费利佩也没机会陪伴左右。”
安赫尔:“因为他只想保护好他”
“是的,保护。”梅森说。
安赫尔忽然想起费利佩第一次亲吻自己时说过的话:“在我小时候,亲吻额头是护佑的意思……如果可以,我希望尽量长久地保护你”。
第23章 戒指()
恩佐与安赫尔合作的九套戏剧服全部完成; 展览当天,安赫尔没去。
药物作用下; 费利佩大概不会记得那晚。安赫尔也不打算让他感谢自己的通宵照顾。
只是后悔,难得费利佩任人摆布,没趁机睡了他; 都怪自己太过正直了。
恩佐主动来道歉,因为安赫尔让策展人把自己名字去掉了; 相当于放弃那九套展品的署名权。
恩佐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他只是不想继续纠缠; 创作者的生命应当是广阔悠长的,不该囿于一时。更何况恩佐曾是自己的朋友。
月初,选修的导演方向课程开始了,这是跨校选修,意味着他得去哥伦比亚大学上这门课,好在两校离得不远。
音乐学院毗邻林肯中心和众多剧院,占据这种地理优势的代价就是不能拥有广阔校园,一幢功能齐全的漂亮建筑满足了多数教学需求; 平常上一整天的课,都不需要离开大楼半步。
所以偶尔换个环境上课; 安赫尔很乐意。
第一周的跨校课; 安赫尔刚下了课从教室走出来,就迎面看见一个帅得惹眼的家伙正靠在走廊上对自己笑。
一头红色头发,折射光芒的钻石耳钉。
却都比不过那张脸本身的惊艳。
“兰格?你来这儿拍广告还是怎么?”安赫尔左右看看,没见到他经纪人劳拉的影子。
“你来上课?”兰格反问。
安赫尔点头。
兰格不由分说勾着他肩膀:“我也上课啊,跨校选修……这么说来; 咱们成校友了?”
“只是选修课,这怎么能算?”安赫尔好笑道。
兰格才不管,他强行要当校友。
“明星们上学,是不是常常缺课?”安赫尔问。
兰格:“这个呢,都是个人选择,比如我,我偏向于推掉通告来听课。”
安赫尔笑问:“因为你自律?”
兰格眉头一挑:“不,因为讨厌赶通告。”
安赫尔跟他走在一起,两个人过于惹眼,已经有人蠢蠢欲动要过来搭讪。
“什么课?”
“一门建筑学的。”兰格回答。
安赫尔感到莫名其妙:“你不是学金融兼修珠宝设计吗?怎么能扯上建筑学?”
兰格表情有点痛苦:“宿醉之后不太清醒,选错课了。”
安赫尔听了忍不住大笑。
“嘿,小天使,”兰格看着也笑起来,“我比较喜欢你开心的样子。”
“我一直挺开心的。”安赫尔的确挺乐观。
他们在图书馆前的草地上晒太阳。
兰格取下安赫尔发丝间的落花:“上次发的照片怎么样?雪山,湖水,没有认识的人,咱们去定居吧。”
安赫尔在太阳光下眯起眼睛:“是不是劳拉给你安排通告太多了?据说明星都会有隐居的冲动。”
兰格叹口气,放低声音在他右耳边说:“不,我是想把你藏起来。”
安赫尔没任何反应,声音太轻,他根本听不到。
天稍暖,兰格邀请安赫尔去自己的演唱会。
开场前,安赫尔一直被他扣押在后台,发型师、服装主管绕着兰格忙前忙后。
安赫尔拽过一把椅子,坐上去,趴在椅背上旁观,顺便帮忙吃掉他没空打开的沙拉和甜点。
“味道怎么样?再买几份?”兰格一边被发型师吹头发,一边问安赫尔。
“好了,我不是来吃东西的。”安赫尔笑道。
兰格满意地点头:“那就专心看我。”
声乐指导陪兰格开嗓,休息室里,他略沙哑的嗓音质感摄人心魄。
这让安赫尔想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