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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个答案并不能让我满意,我只好再问:“我看你那房间的布置与装修,可不像是临时用的。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花血本去帮忙啊?”
“朋友的事,既然答应了,自然要尽量做好”,说着,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何况,我的这位朋友已经死了。”
“死了?”我故意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同时心中鄙夷。收养流浪儿是件好事,不想说就不说呗,干嘛咒人死呢。
“嗯,前不久的事”,沙老三脸上突然涌现的痛苦表情,却不似作伪,“他那天,从北京机场给我打电话,说是在昆明有了新发现,让我等他的好消息。”
北京,机场,昆明难道是?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抓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那朋友,是不是因为飞机失事?飞机刚起飞,就掉下来的那架,北京到昆明!”
“是啊!”沙老三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激动。那次的空难,影响很大,不知道的人很少,所以他并没有觉得意外,即便我猜中了他的朋友死于那场意外。
我想起朱大宝对我说的话,那次的空难发生后,国家安全部专门派出的人,就接管了现场,外面得到的消息都是审查、处理过的,未必是真实的。
何况,我这边就有一个实例,我的舅姥爷不就“假死”了一回么。
看着他那伤痛欲绝的样子,我真想跟他说,他的朋友未必死了,说不定正在哪个安全的地方,被人保护着呢,过得比我们都滋润。
同时,我也很好奇。那架飞机上,到底都有些什么乘客,值得国家如此大动干戈、神神秘秘。
如果飞机上真的有秘密的话,可以肯定,那次空难,不是一场意外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说:“照顾那些孩子们,也挺辛苦的。”
谁知,这句话,却又刺到了沙老三的痛处。
他居然鼻子一抽,掉下泪来:“现在,就算我再想辛苦也做不到了。警察说我身上的伤,有可能是参与黑社会活动留下的,而你这个把我送到医院的人,又公然袭警,在医院杀了他们的两位同事。所以,即便他们现在没有证据抓我,我也不能再照顾那些孩子们了。他们都被转移到了县里的福利院。”
“县里的福利院?”我对这个机构没啥概念,但总觉得规模和资金不会比他更雄厚,于是皱起了眉头,“他们能有这个实力,一下子增收那么多的孩子,还大多是”
残疾人,这三个多少带有歧视的字,我没好意思说出口。毕竟,坐在我眼前的这位,是他们的“阿爸”。
“是啊,所以,我把那房子和所有的资产,也都捐给福利院了,他们只要派人过来就成。”
“那你呢?”
“配合警察,立功赎罪呗!”沙老三突然笑了,开心地望着我。
立功赎罪?这话听起来好官僚。
我刚想追问,却发觉眼前一片模糊,然后,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五、“请”我去偷客人行李()
沙老三算计错了人。
他只知道我“擅长”隐身,却不晓得我和他一样,一个躯壳上,装了好几个独立自主的灵魂,而且,相处融洽。
有他们三个在,我自然很快“醒”了过来,只是眼皮抬不起来,是一个“闭眼醒”。
我明白过来,这是有人把我替下来了,心生感动。
可,真相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或者说,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呢?
“主动”将我换出来的是虫子,原因却是它不愿陪西施玩“斗地主”。
而这个斗地主怎么玩呢?
我们三个都处于意识状态,交流尚可,抓牌打牌貌似不能。
西施却自有办法。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弄的,我居然又多了三双镜像手,专门用来打牌的镜像手。造孽啊,是谁教会这个老妖婆打扑克的,还让她上了瘾。
西施把其中一双手的控制屏转给了我,然后兴致勃勃地给我们讲起了斗地主的规矩。当然了,和她玩斗地主,是要下注的,筹码就是我身体的控制权,一个时辰为一个基本单位。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当年日俄在中国大连进行的那场战争。
不过也好,像她这种新手,牌技肯定不如我,说不定我能多赢回点儿控制权来,然后借此与他们讨价还价,增进彼此感情。
我想的虽美,却没有那份手气,甚至连牌技,好像也远不如西施。她对我们的算计,精确到了每一张牌,让我输得是心服口服。
我不是赌徒,见“不好”自然就想撤,西施自然不肯,开始用“你一会运气就上来了”、“输了更要赢回来啊”、“怎么不敢跟女人打牌啊”等话来“挽留”,俨然成了一个赌棍。
我还等着回去后享受人生呢,可不想欠一屁股债,就改变策略,不再直接说自己不想玩了,而是用“牌技一流”、“打遍天下无敌手”、“斗地主之王”等高帽子,一顶、一顶的往她头上戴,准备用糖衣炮弹把她搞定。
西施没啥表示,范蠡却已是受不了,在一旁哇哇大叫。
看来,这恶心人的奉承话听多了,贤人也扛不住啊。
范蠡却不是来封我的嘴,而是来揭西施的短,指出她作弊,一人看三家牌,不厚道。
我自然选择相信范蠡的话,他这么正直,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说谎的,更何况,他说这么在理,有理由拒,还对我有利。
西施却发了飙:“我说范老头,咱做这几双手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么,绝不拆台,也不告密。而且,这赢回来的时间,我也是要跟你对半分的,你干嘛胳膊肘向外拐。”
“对半分?谁信啊”,范蠡却也加大了音量,“你要真有心分我,为什么不让我也赢两把?万一你吃进去,却不吐出来了怎么办?”
他们的内讧还在继续,我插不上嘴,也不想说话。
现在我理解,为什么虫子宁肯去那没有反应的身体里睡大觉,也不愿意和这两个家伙打扑克了,还是它比我聪明。
对了,既然西施作弊,那我刚刚输掉的时辰,是不是就可以不算数了呢。
另外,既然有控制屏,我们为什么不把其中一双手,拿到外面去,看看如今我们身处何地呢?
我把自己的后一个想法讲了出来。
西施没有回答,范蠡则轻叹一声:“你以为,打牌的这三双手是刚做出来的,而且在你身上啊?跟你实说了吧,这些控制屏,还是张立本他们的,西施用她的纱线,特意把那三位的尸体碎块,重新缝合了起来。而且,为了打牌不受干扰,这三位,目前还在那个破山洞里面待着呢。”
对此,我只能说,这憋闷了千年的女人,真是种可怕的动物,远胜女博士。
我们四个中,方向感最强,也是唯一能在这种状态下还能辨别东西南北的虫子,目前却处于意识的全封闭状态,剩下的也只好干等着了。
没有了斗地主这种娱乐项目,还真是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总算,我重新睁开了眼睛。
嗯,这次的确是我,在身体恢复意识的瞬间,虫子就把控制权还给了我。
衣服是干的,脸上也没有水,我应该是自然醒的。而且,我虽然是躺着的,但手脚都没有被束缚住,这倒是很让我意外。毕竟,以过程来看,我也算是被“绑架”过来的,这待遇也算是高规格了。
我从小床上坐起来后,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集装箱,或者大些的移动房里?因为,我看到这里的“天地四墙”,都是由质感很强的金属板构建的。
这是一个密闭空间,看来他们是担心我隐身逃跑啊。
我心中大乐,原来被别人小瞧了能耐,也是有很多好处的。既然去留随意,我不妨再多呆一会,看看对方想从我这获得点什么,如果好玩呢,就继续。
“房间”的一面墙上,挂着一个红色的电话机,十分醒目,看来是留给我,用来与外界的他们进行沟通的。
我站起来,走了过去。
我的手刚伸出去,电话就响了。不知是凑巧,还是这里安置了其他更隐蔽的监控设备。
“沙老三?”我决定装糊涂,让对方猜不透我的底细。
对方果然愣了一下,但随即就笑着说:“丁先生真会开玩笑,差点把我也给骗了。”
我没有说话。这是从范蠡那学的,对于那些自认为已经占得先机、并打算要挟你的人,沉默是最好的谈判策略。
果然,沉默了一会儿后,对方又说话了,很直接:“丁先生,这次冒昧请您过来,是想请您帮个忙,去成都的西藏饭店,把一位客人的行李箱拿回来。”
这
不是开玩笑吧!如此费尽心思地,把素不相识的我“请”过来,就为了偷人家酒店里客人的行李,他们的脑袋是不是给驴踢了?
我强行压制住内心的不满,尽量保持语气平和:“先说说,我帮忙的好处,和不帮忙的后果吧!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丁先生果然爽快”,对方哈哈大笑,“好处不多,只有明天晚上k818的4张软卧车票和两万元现金;这后果么,倒是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说也罢。”
和我没关系?
我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他这是话中有话啊。
没错,他们的确不能把我怎么样,或者说不会因为我不肯“帮忙”,就把我怎么着了。毕竟,他们对我知之甚少,又从来没有什么过节,犯不着结仇。
可我有没有顾忌呢,在这个地方?
有!沙老三,以及他照顾的那些孩子们。
如果知道他们已经或者可能出事,我不可能坐视不理。这是人性中善良一面的弱点,再理性的人,也无法彻底回避。
他们不明说出来,是不想把这已经等同于威胁的矛盾激化,让双方都下不了台。我刻意表现出来的“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