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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挽月殿,林熠特意精心挑选了一条离阙阳公主和后妃们居处最远的路线,以期避开所有可能的麻烦。
虽说事在人为,但人算不如天算,林熠路过一偏僻宫苑时,便听见阙阳公主的声音从隔墙院内传来:“起来!皮糙肉厚的下贱身子,装个什么娇弱,以为本宫好糊弄吗?”
她的话可谓粗暴,但声音和语气就是一副娇养大小姐的模样,连那股恶意也带着天真无知。
这正是阙阳最可怕的地方。
林熠听见这话就皱起眉头,四周没什么人,侍卫木然立在墙根下。
“公主殿下,这贱婢好像已经断气了。”一名太监谨慎地道。林熠心里一寒,阙阳又对宫人动手了。
阙阳不耐烦道:“死得倒轻易,愣着干什么,替她委屈?”
吕浦心的声音突然低低传出来,附和道:“还不把这晦气贱人收走!”
太监连连应声。
阙阳公主的声音和脚步声渐渐远去,听起来是从另一个方向的院门离开:“本宫出手,就没有治不了的。”
吕浦心紧随其后:“公主殿下身手矫捷漂亮,八段铜鞭之下,什么贱人都逃不了。”
“那是。”阙阳得意道,“只怪这小宫女敢犯事却扛不住事,几下就咽了气。”
林熠眉头拧成一团,永光帝看在丽妃怀孕的份上,只把她弟弟吕浦心丢去挨了顿棍子,今天就又按捺不住活蹦乱跳了,竟还唆使阙阳虐杀宫人。
前面不远处院子小门打开,太监抬着一具破席子裹着的人往外走。
林熠上前拦下,太监一惊,那席子落地散开,露出一具惨死宫女的尸身。
宫女年纪很小,衣裙被抽打得褴褛凌乱,浑身是血,娇美可爱的面容青一片紫一片,姿势略蜷缩,似是至死都在本能地躲避殴打。
她不是别人,正是阿琼。
林熠被诬蔑那天,阿琼跑去报信引来永光帝,明明很害怕却打算迈出来给林熠作证,前几天她还挎着一篮海棠花枝送给林熠道谢,以为自己终于重获新生。
“这大人你”
太监见林熠俯身抱起没了气的阿琼,一时慌了神。
“带路,我送她去净乐司。”林熠冷冷道,眼底寒意逼人。
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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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该不该再去找费令雪?”林熠有些不放心;但又怕引得江悔怀疑,曲楼兰和费令雪都算是他手里的人质。
萧桓摇摇头:“还拿到曲楼兰的消息后再去;否则太被动。”
林熠懒洋洋靠在椅子山,微微闭眼道:“江悔当年若是故意引得曲楼兰捡他回去;会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费令雪手中的机栝术;也早该得手了。若是为了打探军情,也不该留在费令雪身边。”
萧桓:“或许这些都是他的目的,但又不是全部。”
“难道他看上的是费令雪本人?”林熠随口道。
傍晚,遂州军尉府传回了消息,一名曲楼兰手下旧部亲自来找林熠。
“一年半前,曲将军带定远军三万人马,击退白达旦部,又连夺三城,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跟着曲将军出征。半年后;曲将军突然辞官离开,而后就没了消息。”
林熠问;“军中要职不是说辞就能辞的,他那时可有异常?”
那人道:“没什么异常,曲将军以丁忧为由离开;他父亲去世,家中再没别人;可那之后就没人见过他;天大地大的;也说不准是去四处走走。”
林熠见这样问不出什么;便道:“那你知道费令雪吧,是曲楼兰的好友。”
那人顿了顿,神情复杂:“知、知道。
林熠捕捉到那丝不对劲,追问:“知道什么?”
那人不大自在:“曲小将军从前和费公子交好往来频繁,将军换防休息时都是来找费公子的,从前收养了个孤儿,也托给费公子照顾了。”
“曲楼兰没了消息,你们没来找费令雪打听?”萧桓不给他犹豫的间隙,紧接着又抛出问题。
“来、来过,他说不知道,就没再”那人像是不大想提起这一桩。
林熠没了耐心,起身大步走到那人跟前,那人只觉眼前红衫一闪,林熠一只手便已扼在他领口,俊朗的少年眉眼竟似狼一般威压,他声音沉下来:“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本是军中老兵了,可林熠一瞬间爆发出的杀气令他有种恭敬肃立的冲动,终于藏不住话,有些哀戚:“公子勿怪,我这就说只是有些事不便提,大伙一贯也不提。”
林熠这才松开他,转身坐回萧桓身边,身上不羁狂放的气息,目光沉冷如铁,一直盯着那人,仿佛他说一句假话就会拔剑劈了他。
萧桓这一路还没见过林熠这模样,垂眸笑了笑,两人如同一个唱白脸一个脸。
那军士老老实实讲了缘由:“一年半前,曲将军攻打白达旦部,追到最后一座城,也是最关键的一战,敌军闭城不出,当时关外封路,粮草有限,我们耗不起。”
军士顿了顿,道:“曲将军便下令强攻入城,可城楼上突然有人挟持人质,人质只有一个正是费公子。”
林熠有些惊讶,萧桓问道:“谁把费令雪抓去的?”
军士摇摇头:“后来曲将军似乎查出来了,但是没有再提,兴许已经在混乱中被杀死了。”
林熠问:“当时费令雪成了人质,双方就僵持着么?”
军士依旧摇摇头:“曲将军当即下令攻城。”
林熠能理解,也不能理解。他也是带兵打过仗的,这种情形下,其实无可选择。
“当时局面很混乱,城攻下来了,费公子却不见踪迹,后来他回到遂州,平安无事,但曲将军再没去找过费公子,大概情谊上说不过去。”军士低着头,似乎也为曲楼兰感到难过。
这事确实伤感情,曲楼兰重情重义,不顾费令雪性命,下令即刻攻城,定然于费令雪有愧,便不再找他。
“这一战过去,便没什么事发生,直到一年前曲将军辞任。我们也不好多纠缠费公子,只来问过一次就没再来”军士讲完了,也松了口气。
林熠放那军士离开,又赠他两坛酒当作酬谢这一趟,回了房间。
“看不出你发起怒来威力这么大。”萧桓开玩笑。
林熠笑笑:“没办法,老兵油子,好好问是问不出来的。”
房门敲响,聂焉骊推门进来,朝林熠单眼一眨笑了笑:“林小公子。”
萧桓瞥了他一眼,聂焉骊才收敛些,毫不见外地斟茶喝了几口,耳边小颗宝石映得他容色格外惑人。
“城里有人打探你们来路,我跟了半日,可不得了。”聂焉骊坐下,又打量林熠几眼,“跟他接应的,一头是个叫江悔的人,一头是塞外白达旦部的人。”
聂焉骊抱着手臂看了看萧桓,又看了看林熠:“你们是不是惹上什么探子了?这可不好玩。”
林熠和萧桓对视一眼,电光火石间,似乎一切都串了起来。
当年费令雪被抓去当人质,幕后定有江悔参与,他以此事间离了费令雪和曲楼兰的关系。
之后,江悔大概以费令雪为饵,逼迫曲楼兰离开军中,继而使他失踪至今,又以此为要挟,控制了费令雪。
曲楼兰若活着,必然是被江悔藏在什么地方。
曲楼兰捡回他的时候、费令雪收留他的时候,怎会料到这么一天?
江悔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人接应据点在哪?”萧桓问。
聂焉骊似乎来了兴致:“说来也巧,就在鸾金楼,笙柳姑娘楼下。”
“曲楼兰难道就被关在鸾金楼?”林熠蹙眉,“会不会在白达旦部?”
萧桓摇摇头:“江悔若长期用蛊控制他,便不能离这么远。”
“先去鸾金楼找曲楼兰的下落。”萧桓说。
屋外已入夜,鸾金楼是遂州城最大的酒肆兼青楼,很配得上这名号,整座建筑由四片灯火辉煌的楼阙连接而成,夜幕之下,笙歌四起,锦玉满楼,衣冠富贵谈笑不绝,恰如飞鸾金镀。
“阮寻,这鸾金楼也算是你们家的产业。”聂焉骊笑里透着恶作剧的意味。
萧桓看了看这位真正的阮家大少,不大想理他,跟林熠说:“鸾金楼在各地有分号,这处挂的牌子不同,已经被人买走,眼下不是阮氏经营。”
三人便作寻欢客,迈进了鸾金楼。
老鸨立即迎上来,一众佳人亦拥了过来,聂焉骊抬手挡了挡:“我找笙柳姑娘。”
“哎呦公子,笙柳可等了您一天。”
老鸨认得聂焉骊,便不多扰他,又看向他身后的萧桓和林熠,一时觉得鸾金楼几位绝色都配不上伺候这三人。
聂焉骊笑吟吟说:“我们谈点事,先别送人来了。”
三楼房内,布置得清幽典雅,笙柳笑迎上来,她一身淡紫春衫,清丽动人,好奇地打量了萧桓和林熠。
“带了朋友?”笙柳望着聂焉骊的神情显然带着痴慕。
聂焉骊一笑,将她鬓边一缕青丝别到耳后:“来谈点事。”
笙柳脸颊微红,十分得体地说:“需我回避么?”
林熠摆摆手,笑嘻嘻问:“姐姐,这鸾金楼里可有能长年藏人的地方?”
笙柳觉得这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认真想了想:“鸾金楼有四座楼阙,每天不同客人来往,也没听说过长期包场子的枫庭!枫庭是大管事他们办事的地方,也有贮存贵重物品的仓房。”
笙柳引着三人,从楼后小门到鸾金楼内院,绕到枫庭附近。
这里僻静一些,夜里也没点几盏灯,只偶尔有客人散步经过。
聂焉骊让他们等在原处,闪身跃上枫庭墙瓦,前去探路。
半刻钟后,聂焉骊回来,低声道:“没几个人守着,我抓了一个打听,仓房旁小楼长期有人守着,每三天换一次人手,都说的是白达旦部语言,定期进出送药物。”
林熠想,聂焉骊是怎么“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