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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延陵为了洗脱嫌疑,杀了如妃之后就偷偷回到泾州。如妃的名字自然就出现在蛮族破城遇难的王族名单里,似乎她和其他人一样,是死于那场战『乱』。整个越家幸存下来的,就只剩她和她这个名义上是弟弟、实际上是仇人之后的小男孩。
她知道穆延陵定会派出大量的人手看着她,所以她不能有大动作。但是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她只要有机会,就将不显眼的脏东西抹在天佑腿上的伤口上。
她是天佑的姐姐,是越家幸存的两位后裔之一,是当时现场所有人里身份最高贵的人。她表现出特别在乎弟弟的样子,自己烧得昏昏沉沉,还拖着病体爬起来,一天无数次查看弟弟的病情。
什么人敢阻拦她呢?什么人会怀疑她呢?何况天佑受了惊吓,只要睁开眼睛,就要找她,她紧紧挨着天佑。所以,天佑开始莫名其妙地发烧,吃多少『药』都不管用,他一天比一天烧得厉害,一天比一天病得严重。到最后,她已经不需动手了,他的伤口溃烂到让他活生生高烧而死。
从头到尾,没有人怀疑过她,没有人怀疑这个压根就没出去过的郡主,没有人怀疑过这个自己都病入膏肓的郡主,竟是杀人凶手!如果人死之后当真泉下有知,那就只有天佑才知道吧?
她咬着牙,眼中几乎充血,向赖三喝道:“我不做就会死!我别无选择!”似乎是反驳他,又似乎在对冥冥之中的天佑做解释。
她又不怕死,一切等死了之后再算吧!
“我不能等,我必须做!”她决绝地说。
赖三很是怜惜地看了她一眼,柔声道:“成,你要做,我帮你!”
“谁用得着你来帮了?”越天意怒从心头起,“我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吗?你能帮到我?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赶紧给我滚!”
赖三,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我曾经做了什么吗?我是要下地狱的!一定会!你想和我一起下地狱吗?别傻了!她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己经麻木了。
“我不用你帮忙,不用你管!你赶紧给我滚!”
“天意,你要折腾来折腾去还是这句话,那就不用说了。我要是想滚,当初你往我手里塞一张纸条的时候,我就滚了,哪里用得着等现在?你要想听好听话我能说一晚上不重样,但我懒得说那些玩意,反正我就是不打算走了,你还是合计合计,怎么能让我发挥到最大的作用吧!”
他懒懒地一笑:“别的事情我不知道,也和我无关,我就知道,我身体这么结实,估计着能活个八九十岁呢。你现在让我一个人滚了,明知道你留下来生死难料,后头好几十年你让我可怎么熬过去?你不是害我呢吗?这件事鬼才能答应,老子死也死你前头!”
说罢,赖三跳着抓到树枝,又嘿哟嘿哟地抻拉起手臂来,抽空还冲她做了个鬼一股酸楚从心中涌出,越天意有种想将他拉下来狠狠打一顿才解恨的冲动,但眼睛里却渐渐模糊。泪水慢慢渗出来,那个挂在树上嘿哟嘿哟的身影花成一片,看着又近又远。
随着越天意动作越来越大,穆延陵的处境也越来越微妙,定西官场上己经有穆太史嚣张跋扈对上不敬的传言在官员间私下流传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既然有这样苗头,自然是有人会去抽丝剥茧。这,正是越天意想要得到的。而且己经有穆延陵身边的高官落马,他现在能做的便是称病在家,伺机而动。
第46章 被恨封存的记忆(1)()
太史府内书房中,穆延陵正在和那位神秘的人物低声交谈。穆延陵神『色』平和,看着气『色』不错,没什么告病应该有的样子。
“那小子还在认真练习吗?”穆延陵问那人。
对面那人的语气却有些低沉地说:“十分拼命,不似作假。”
“郡主每晚都陪着他?”
“是,郡主二更前后会到校场,陪着他快到天亮才回去。两人整夜都在一起,片刻不分。”
“这个郡主!那么多大事要做,倒有时间儿女情长起来了,早知道越家多出情种,此言确实不虚啊!”穆延陵说起这个的时候嘴边含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最近朝堂之上能看出他处境不妙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处境越来越微妙,谁知他竟然还有闲心了解越天意的八卦。
对面那人可没他这么轻松,皱眉道:“某无能,仍然不能确定郡主依仗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和我们对立的官员,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富贵险中求。”穆延陵淡淡一笑,“这些人想着搏一点从龙之功呢。”
“大人,既然如此,何不消除这个后患?”
“嗯?”穆延陵看了他一眼,“怎么讲?”
那人低声道:“郡主每晚去校场都只带一人赶车,并没有其他人陪同,机会众多,大人,如果郡主出了点什么意外,半夜三更,一定来不及救援!”
“荒唐!谁都知道郡主如今身孕刚过五个月,如果她现在出事,你听过只怀了五个月的孩子落地能活下来的吗?”穆延陵皱起眉头轻声呵斥。
“大人,撤藩之事只是估计,即便要撤也不在一时,若让小郡主再折腾下去,大人眼下就有危机!”
穆延陵淡淡看了他一眼:“本官都不急,你急什么?有个培养自己势力的机=会,不好吗?”
“大人何出此言,我与你如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一起做了多少大事,难道到了今天,你还不相信我吗?”
穆延陵也不太过于『逼』迫,只淡淡一笑:“本官说笑了,你别介意。”
他闭口向远处遥望,还有几天便是年关,马上,便是新的一年了!
“唉!”景迟忍不住失声叹息。赖三刚刚一支箭『射』出,迅疾狠辣,箭支『射』在靶子上,足足钻进去三寸,将靶子差点带倒在地上,快、狠都有了,可惜准字还有不小的差别,这支箭『射』在距离靶子边缘一个巴掌的地方,离红心足有一尺远。
“『射』中了『射』中了!”赖三却十分兴奋自己又有一支箭能中靶。
这是赖三练习『射』箭的第十个晚上,从三天前,越天意开始让他双手平举扎马步。将基本功练得扎实,身体才够协调,懂得哪里使力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景大哥,我『射』中了!”赖三兴奋地转头,向景迟说道。
“嗯。”景迟无精打采地点点头,没错是『射』中了,但就剩下五天时间了,你这只有一半成功几率『射』中,并且还从来没中过红心的水平,想一箭便『射』中辕门上的彩球……那只能靠蒙了!
赖三知道景迟的意思,淡然一笑,没有接口。太多的事情是他没本事掌握的,他不想干等就只有努力。能不能成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像景迟这般愁眉苦脸什么用也没有。
“景大哥,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嗯……好吧。”景迟无奈地点点头,看着赖三将外衣脱掉,换上一件普通的号衫,向校场小跑而去。
“郡公!”“郡公!”
士兵们都认识他,老远就跟他打招呼。赖三笑嘻嘻地说:“老规矩,到终点始终跟着我不掉队的,今晚有酒喝!”
人群中传出轰然叫好的声音,个个喜笑颜开,精神大振。景迟心中十分郁闷,却也只能让人开始沙漏计时,看着一群人声势浩大地奔跑起来。
这和祖父所说的练兵之道一点也不相符,『乱』糟糟的一群,没什么纪律『性』可言,上司没有威严,下属没有恭谨,而且公然在军营中喝酒!这算什么军队?山贼恐怕都要比这整齐!
但这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来之不易,若是练垮了,该有多么可惜?
景迟很是心疼,他深知组织新军这件事可谓处处受阻,穆延陵虽然没有明着阻止,可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下面一层层关卡下来,各种嘴脸都有。能凑起这三千人己是不易,又何谈素质二字呢?
太傅应该是下了大力气去活动了,他为这支军队争取来一批精锐,便是将当日跟随去绮兰围场的士兵强行留下五百人来,要知道这些人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好歹是让这支军队略有些样子,但精兵也有坏处,那就是傲气,让他们上战场拼命可以,让他们站队列,一样不听话。
这种情况到了五日前大为改善,是因为赖三跟着一起开练了。有郡公在队伍中,震慑作用颇为有用,你什么身份?人郡公都站队列,你凭什么不站?
原本光凭身份震住人也只是表面上的,这些骄兵未必心服,但到了下午开始长跑,赖三一下子就将三千士兵都震住了。而他变得不再像从前那般油滑,凡事都在最前头,吃苦受累丝毫不在意。
不少人心中更加敬佩。若是本来就实力超群,跑完了面不改『色』那种,或许大伙服是服了,未必敬。但像他这样,明明只是个普通人的体力,却能如此坚持,如此坚毅,如此坚定,这样的好汉子谁会不敬?
这一场狂奔下来,人人对练兵,都多了点严肃。
“水……有水给我喝一口。”赖三躺在地上呻『吟』。
他身边躺着的一个士兵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勉强把喝了一半的水壶递给他,赖三接过,也不管干净不干净,直着脖子一气灌了个干干净净,这才转头冲那士兵笑了笑。
那士兵正是全程跟下来少数人中的一个,离得他最近,所以也倒在他身边。他三十来岁,长了一部络腮胡子,也咧开嘴冲他笑:“郡公,老廖在军队里待了十来年,没遇上一个跑得比我快的,这次可是服了!说实话,我还有点功夫底子,竟然没追上你!满三千人,竟然没有一个能追上你!老寥太佩服了!没说的,下次您不用这么玩命,只要你下命令,谁敢掉队我掏出他们牛黄狗宝来!郡公,你真厉害!真行!”
原来这人叫廖天明,却是士兵中那些看着不知道算士兵还是算痞子流氓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