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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
孤竹陨十三岁时已经在江湖上崭露头角,师门中不要说同辈弟子;就是师叔伯们也大多不是她的对手。一个在旁人艳羡目光中长大的天才少女;拥有几分自己的任性和骄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听说青雩擅自给自己订了一门亲事时;少女孤竹陨如遭雷击;第一反应就是师父要把她从长生谷赶出去。
“那个什么白叶横山;我听人说是个短命鬼,病秧子,他都活不过二十岁的!师父为什么会想把我嫁给他?”孤竹陨又急又怕又生气;在青之行面前吸着鼻子控诉;“还不是因为我得罪了你的春雨师妹,师傅要赶走我了!都怪你!”
几天以前她刚把沈春雨的忠实狗腿子白术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并且拒不认错,师父一定是因为这个生她气了。
“这又关我和春雨什么事了?我爹怎么会想要赶走你?”青之行躺着中了她的天外飞箭,拖着被她蹭满鼻涕眼泪的袍袖哭笑不得。雪拥山庄少主夫人这个位子,多少人做梦都不敢肖想,就这么让她三言两语给嫌弃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刁丫头,这话你在我跟前说说就好了,千万别出去说,不然我怕你会被嫉妒你的人一哄而上打死。”
青雩对青之行的教育十分严格,不仅要求他医术上比别的师弟妹更出色,文采和武功也要在外人面前拿的出手才行。青之行五岁开始识文断字,七岁舞刀弄剑,是按照一个标准的谷主继承人培养长大的。有青雩那样的父亲,他事事比人优秀,理所当然。
白叶横山比青之行还小两岁,又身患痼疾,可人家在江湖中的声名,却比他响亮多了。师妹能有这么好的归宿,他自然乐见其成,至于白叶横山从娘胎里带来的病,他相信以父亲的能力一定有办法治好。
十几岁的少年人太喜欢胡思乱想,稍有不顺心,就容易自怜自艾。孤竹陨一向任性妄为,对师兄的劝解一句也听不进去,直闹着要去找青雩退亲。
到了谷主书斋外,青雩正在会客,她被两位师叔拦在外面,无论如何也不准进去。孤竹陨气得跑到后山竹林,拔剑砍倒一大片竹子,依然不能泄愤。
小师叔嫁出去几年就死了丈夫,一直没有再嫁,被夫家排斥,又回到长生谷。大人们虽然表面对她仍关爱有加,但那几个婶婶背地里经常讥笑她是个寡妇,孤竹陨不想自己落得和她一样的命运。哪怕一辈子不成亲,她也不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而且这人随时可能让她变成一个寡妇。
寡妇,真难听。这个称号要是有一天加诸在她头顶,她一定会疯掉。
可长生谷是她的家,师父对她胜似亲生父母,如果她现在负气离开这儿,又能去哪里呢?
天下之大,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孤竹陨抱膝坐在一丛刺玫的阴影里暗自伤心。头顶大蓬大蓬的刺玫开得娇艳而灿烂,五颜六色,与她此时的灰暗心情对比鲜明。
惊觉有人的时候,那人已经不知道在一边站了多久,看了多少。
孤竹陨从来不让师父师兄以外的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这次却让一个陌生人撞见自己偷偷哭泣,不由心生恼怒。
她嗖地站起来,迅速抬袖擦掉眼泪,剑指着对方,厉声喝问:“何方宵小?鬼鬼祟祟出现在我长生谷地界,有什么企图?”
那是个比她高瘦些的少年,已经是三月中旬,他还披着件貂毛领子的白斗篷,一个银质面具挡了半张脸,嘴唇略无血色。如此怪异之人,看在她眼里委实可疑。
“我是来求医的。”少年右手虚握挡在嘴唇前方,轻咳一声,解释道,“只是路过这里,听到有人在哭,一时好奇看看而已。不好意思,妨碍到你了,你继续哭吧,我这就走。”
孤竹陨面皮薄,听他直说看到自己哭了,一张脸不禁涨得通红。
少年转身,果然要走。
“你站住!”孤竹陨正愁没地方撒气,这人就自己撞枪口上来了,算他倒霉,“既然是来求医的,怎么连脸都不敢露?”
她上前扣住对方肩膀不让他走,少年回过头来,薄唇不耐烦地紧抿了一下,对她无礼的举动显然有点生气了。
“放开。”他扫了一眼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冷冷道,“这就是你们长生谷的待客之道吗?”
“我们长生谷对客人当然是欢迎的啦,可我看你不像好人呢!哪有人到人家里还藏头露尾,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这难道不是鼠辈行径?”孤竹陨故意多使了几分力,他吃痛,却努力保持着涵养,不对女孩子出手。
面具之下,少年深深皱起眉:“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靠近了孤竹陨才发现,他没被面具遮住的半边脸非常好看,嘴唇和下颌的形状比青之行更加精致,而青之行可是整个巴蜀地区赫赫有名的美少年。这更让少女好奇心起,想要一窥究竟。
“拿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儿的,否则今天别想走。”她命令道。
“你确定要看?”少年压低声音,声线里竟然透着那么一丝丝天然的诱惑。
“要!”
孤竹陨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好奇已经大于了怀疑和羞愤。
少年抬手去解脑后的系带,忽然促狭一笑,趁她放松,足尖一点,后掠一丈多远:“还是算了,你一个女孩子却相貌平平,我怕你看了我的脸会因为羞愧而自杀。”
“你耍我?不给看,我偏要看!”
他嗤笑一声,只要他想走,除了他母亲,没人能让他留下。
孤竹陨身法比他快,虚影一晃,追过去伸手就要去揭他的面具,少年左躲右闪就是不让她得逞。年轻人之间争强好胜的心一上来,哪里还能让理智控制住?孤竹陨先动的手,于是乎两人你来我往过起招来。十几招后仍不分胜负,彼此心里都在暗暗惊讶,没想到能在平辈中遇上对手。
一直拿不下他,以孤竹陨的倔脾气,觉得有些丢面子。
她灵机一动,猛地停住,两手捂住脸呜呜咽咽地假哭起来。
“呜呜师父欺负我,让我给人家做寡妇,现在你一个不认识的外人也来欺负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喂,你这是做什么,我哪有欺负你?你小小年纪,谁会让你做寡妇?”少年见她突然哭了,一时间无措,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
他有很多老师,教授他各种技艺谋略,可从来没有谁教过他,该怎么安抚一个被自己弄哭的女孩儿。
“不要哭了,好难看。”他生硬地拍拍她肩头,想要制止她。
她却越哭越凶,连脚也跺上了,反正这人不认识她,不怕被师兄弟妹们知道了丢人。
女孩子哭起来当真可怕,少年正在犹豫要不要妥协,冷不防她一个纵身虎扑,将他压倒在身下,指如闪电点了他的穴。
“哈哈,上当了吧?”那张脸上笑嘻嘻的,全是计谋得逞的小得意。
少年被她的小伎俩骗到,气得脑子发疼,愤怒地瞪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词:“无赖!卑鄙!”
孤竹陨吐了吐舌头,伸手摘了他的面具。周围一丛一丛的繁花仿佛在刹那间凋零殆尽,她睁大了眼,如同置身梦中。
春日的阳光穿过层层竹叶和密集的花影,光斑细细碎碎投射到他脸上,仿佛照耀着一块经过精心雕琢的白玉,莹然生辉,白玉上闪耀的黑晶则是他略显慌乱的双眼。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黑沉沉的眼睛,那里面倒映着她的影子。此时两人呼吸相闻,距离这么近,近到几乎可以听见彼此胸腔里传来急促的心跳声。
陌生的客人,有病的少年——
孤竹陨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让她脸红心跳的念头。
要是要是白叶横山那病秧子长这副模样,她也不是不能嫁给他啦
“你看也看见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这样太不像话了!虽然同样少不更事,但他年纪大一点,懂得也多一些,自然不能像她一样不知羞。
“你、你叫什么名字呀?”带着一丝暗暗的期盼,孤竹陨问他,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打破了梦境,“你告诉我,说了我就放开你。”
少年偏过头,玉白的脸上升起可疑的一抹红。
“白叶横山。我叫白叶横山。”
第四十一章()
。
这间茅草房是山中猎户的临时居所;冬天没有人来;桓傲躲避杀手时发现了这里;便据为己有。有桓傲帮她跑腿打理日常琐事;这里又无人干扰;她总算可以安心休养。
孤竹陨这一休养就是七八天;内伤养好后继续静心修炼;有前面失败经验的积累,这一次顺遂得多,她很快就突破了无相修罗诀第五重。
经过了那一夜地狱般的折磨;桓傲一直表现得分外乖巧,孤竹陨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半个不字也不敢有。但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天;他越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她武功了得;跟着她自己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而且他与妖君魔剑分开后一直过得很惨;和真正的小偷乞丐没什么两样。有孤竹陨在;至少他现在每天都能吃饱穿暖了。
孤竹陨在杀手楼时积蓄不少;之前留了一大半给陆商商和于小七;剩下的一部分养活两个人暂时没什么问题。她对桓傲相当大方;连随身的钱袋也直接扔给他掌管;要什么就吩咐他去采买,竟似一点也不怕他逃走。
现在两人身上的引魂和无相修罗点穴手互为牵制,催魂铃不在桓傲这里;孤竹陨至少有三个月的缓冲期;而他只有十二个时辰,脑子有问题才会逃走。
目前看来,除了两人身份地位上的转换,和他最初所设想的并没有很大不同。为了解掉身上的蛊毒,她始终要陪自己回星辰海的。
“你上次说,你要去找谁?”在草屋的最后一天,孤竹陨终于问起了他,桓傲见有希望,感动得想流泪。
“是我们星辰海的两位护法,深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