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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困兽犹斗,她是人不是兽,更不想就这么葬身兽吻,被它们蚕食掉,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奋力一搏。
她一条腿弯曲,足底抵着墙,身体前倾,浑身肌肉紧绷,密切注意着两只豹子的动向,整个人犹如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看台上的人们屏住呼吸,看得目不转睛,除了久玄,其他人比场中的墨影更加紧张。
一只豹子先动了,化成一道黑影纵身扑过去,墨影脚在墙上一蹬,身体高高跃起,正好与之交错而过。她落地的一瞬一个侧地滚翻,一刀削向另一只豹子四肢。它冷不丁被她砍断一条后腿,大吼一声,愤怒让它忍痛拖着断腿蹿过去,一口咬在墨影左腿上,然后一瘸一拐将她拖着后退。
墨影被它叼在口中拖行,另一只豹子刚才扑了个空,见她被拖走,一路的血迹,它一边贪婪地舔着血一边慢步追上来。墨影挥了几下刀,但她力不从心,只给咬着自己这头豹造成一些不足以致命的皮肉之伤,它正在盛怒中,越感到痛对她抓咬得越凶狠。
禹舒策见墨影似乎已经要放弃挣扎,不忍地微闭上眼,突然腰间一麻,身体不能动弹。他意识到自己被点了穴道,又急又气地脱口而出:“阿陨!”
担心她又要热血上头不顾自己安危下去救人,禹舒策一直留意着她。可他没防到她会有这一手,知道他会阻止,竟然先发制人把他给定住了。
果然身边一道青色的身影跃过栏杆,孤竹陨直接从高高的看台跳了下去。
见她突然跳进斗兽场,所有人都是一惊,连久玄也忍不住讶然失色。那可是两只会吃人的凶兽,不是两只养来玩的山猫。
正在一心一意撕咬墨影那只断腿豹没发现又有一个人进场,孤竹陨持剑上前,剑光挥下,它瘦长的身躯连肉带骨从中截断,稀里糊涂就丢了一条命。
另一只豹子见同伴凄惨地死去,先是被吓得退后几步。但它并没有逃跑的意思,碧绿的眼紧盯着孤竹陨,意图伺机为同伴报仇。孤竹陨站在墨影身前,手上换了她那把便于劈砍的长刀,一人一兽陷入对峙。
豹子面对着她,脚步缓慢地移动,喉咙发出低沉的威吓声,四肢弯曲,随时有可能弹跃而起,孤竹陨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可就这么僵持着,总有疏忽之时,她的耐力不知道比不比得过它。
她看了一眼宽广的场地,忽然灵机一动,拔腿便跑向另一边。豹子紧随其后,它行动何其快速,她再快也比不上它。但它扑上来的一瞬,孤竹陨猛然转回身双腿跪地,身体向后仰倒,豹子反应不及时,从她上方跃过。她趁机举起刀往上一划,锋利的刃破开黑豹的肚皮,热腾腾的鲜血溅了她一脸一身。
黑豹软趴趴地落到地面,肚子里的内脏肠子混着鲜血流了一地,它抽搐着呻。吟几声,很快便死了。
孤竹陨心跳如雷,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无畏,她也是害怕的,怕得发抖。
第一百零二章()
。
孤竹陨平复下来;抬手擦了一把糊住眼睛的兽血;爬起来去看墨影伤势如何。
不必多仔细查看;她心中已然一凉。墨影伤得太重了;她的一条腿几乎被咬断;脸被豹舌上的倒刺舔咬得面目全非;颈部也给豹爪抓破;气管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
“墨影墨影?”墨影还没死,不过看起来离死也不远了,她仍旧没能救得了她。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下来的。”她自责道。
孤竹陨不敢动她,墨影还有一些意识,她向她微微一笑;艰难地说:“不;谢谢你。”
“先不要说话了,或许你还有救。”孤竹陨安慰道。
墨影闭眼;头动了动;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过现在她已经连摇头也做不到。
“我没有背叛”
“我知道;你是好样的;要是你的尊主知道了你所作所为也会感谢你的。”
“帮我跟少尊说句对不起还有;楚青靥我、我真的很不喜欢他女装的样子”
说着不喜欢,墨影嘴角却轻轻上翘,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失去双亲的她初被桓冷带回星辰海;有个很漂亮的小男孩跑过来牵她的手。他和桓冷是她成为孤儿后,在这世上接触到的唯一的温暖,她长大后便自然而然的喜欢上了他。
可楚青靥玩心重,只把她当成哥们儿,反而热衷于将他自己打扮得像个姑娘,她为了配合他,便让自己也活得越来越像个男孩子。怕他心里产生负担,疏远她,墨影从未对他透露过自己的心意。
如果不是教中这场变动,她可能就这样守在他身边,两人以挚友的状态过完这辈子。或许有一天楚青靥会爱上一个姑娘,为她收心,重新做回正常的男人,那时墨影也愿意祝福他。
可是从中原回来之后的一天,她却无意间偷听到久玄与风纵的对话,他们说,桓冷很大可能已经死了。
桓冷在她心里是不能逾越的高山,是她除了生父以外最尊敬的男人。她要报答他,本应好好辅助桓傲,可桓傲风采远逊其父,她在他身上看不到希望。
唯有以一死报之。
虽然她的刺杀行动失败,但她做到了她对桓冷的承诺,一生忠诚于他,还了他的养育之恩,总算是无愧于心。
“墨影?”
她再也不会做出回答。孤竹陨探了探她的脉息,心中不由凄然。
高台上的人们只能看到两只豹子被孤竹陨所杀,禹舒策和桓傲悬到嗓子眼的心平安落下。风纵颇为担忧地看看孤竹陨,又看看久玄,见他脸色铁青,目光分外不善,便知要遭。
孤竹陨此番破坏了久玄制定的游戏规则,他生气起来,很可能会连带受到报复。
“我说了,要是墨影自己能战胜它们,就放过她,她坚持不住,就是老天爷不帮她。我不喜欢有人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久玄的语气像是在冰水里浸过,他神情似笑非笑,禹舒策被点穴,背对着他虽看不见,但只听他声音,也感觉到危险。
桓傲神色惊惶,见他从袖中掏出催魂铃,戏弄一般地,不断摇晃起了那串小铃铛。
“叮铃铃”铃声清脆,落到禹舒策耳中犹如炸响惊雷。
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声音再微小蛊虫也能感应到。他看到孤竹陨放下墨影,痛苦地捂着心口,她倒在地上,身体无助地蜷缩起来,不停发抖。
情急之下,禹舒策不知怎么就气血逆转,强行冲破了穴道,一股腥咸涌上喉头,他顾不得许多,转身一掌打向久玄。
“我对你们两人以礼相待,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久玄一边冷笑,一手不停摇着催魂铃,一手接掌。
禹舒策功力虽不及久玄,但他担心孤竹陨,这一下可是带着全力,久玄接得漫不经心,不想竟被他震伤。
“有两下子,我倒小瞧了你。”久玄微微一惊,开始正视他,“不愧是雪拥山庄出来的。”
禹舒策不答,不断出招,迫使久玄不得不暂时停止摇铃,专心应付他的攻击。但两人打斗时,催魂铃依然因久玄的剧烈动作发出响声。
桓傲眼看墨影身死,孤竹陨受苦,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他抛开自己的尊严,扑通跪倒,膝行两步向久玄道:“尊者,桓傲求您了,放过陨姐吧,她不是有意要与您作对的!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他虽然惧怕久玄,但从来不肯向他下跪求饶,这一跪,便是主动在他面前将自己的傲气打得稀碎。
禹舒策终究非他敌手,最后久玄一记重掌打在他胸口,将他重伤,而后大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桓冷呀桓冷,你看见没有?你儿子对我跪下了!你在我面前骄傲了一辈子,却生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哈哈哈哈,真是老天开眼!”他现在心情畅快至极,就好像看到桓冷本人向自己认输一样。
桓傲深深低着头,双手撑地,泪水在眼眶里不住打转。他不想连累父亲受辱,可现在也不想看着孤竹陨死,不然他就更加孤苦无依了。
“罢了罢了,看在你这一跪的份上,今天暂且放过你们。”久玄将催魂铃收起来,指着墨影对禹舒策道,“不过我真心实意奉劝你们一句,别想着杀我,因为,凭你们,杀不了。不然下场和她一个样。”
久玄其人果然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禹舒策眼看一群人簇拥着他走远,手扶住围栏,呕出一大口血来。孤竹陨还在下面,他想去找她,刚走一步便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下。
。
从孤竹陨口中听到墨影临终之语,桓傲万分后悔。想起那天她对自己说的一席话,字字句句分明是怒其不争,哪像一个背叛者会说的?
墨影的死更让楚青靥伤心欲绝。他和墨影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墨影几句话,他竟然真信了她会出卖他们。他甚至在那以后没有再想去多质问她几句,或是想想她的话里有没有不合理之处。要是那之前他能多关心她一些,说不定她就不会独自作出这个决定,不会落得如此结局。
楚青靥亲手埋葬了她,入殓前他为她换上女装,自己则穿回男装。他一直知道墨影喜欢他,因为他也喜欢着她,可他不想被爱情困住,只想维持着这样既能和她在一起又没有约束没有负担的关系。如今天人永隔,他再怎么想挽回也是徒劳,只余悔恨终身。
孤竹陨每日守在禹舒策床前,就像她受伤时他守着她一样。
他已经昏迷四天了,面如金纸,呼吸微弱,岛上没有大夫,她给他吃了内伤药,一直不见好转。那天他先是强行冲开穴道,本已经脉受损,又受久玄当胸一记重击,没死已经算侥幸。若是再不医治,只怕真熬不了多久。
桓傲去求过久玄,低声下气请他找人为禹舒策疗伤,却被他讥讽。那天他手下留情没直接取他们性命已经算仁慈了,怎么可能会找人来救他?
孤竹陨正打算着拼死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