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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宋铭道:“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自古功高震主。陛下待你和太子的心意,为父都看在眼里,你们娘儿俩地位稳固。为父也该退下来了,不然外戚权柄太过,朝臣们会有所不满。”
朝上那些老臣心心念念的让皇帝广纳后宫,最好把他们的女儿孙女都纳了才顺心如意。魏阙没搭理,还把几个叫嚣的厉害揪出错处贬了,这才没人敢叽歪个不停。
只不过,还是有一些人不甘心,其中一部分是真的忧国忧民。倘若他退下去,那些人也能消停一点。且他都退了,皇帝就能名正言顺的把一些太上皇留下的老人给荣养起来。
宋嘉禾嘴唇动了动:“可父亲正当盛年,何必这么着急。”宋老爷子退的时候都六十了,可宋铭才四十出头,正是男子大展宏图的年龄,急流勇退,他真的不遗憾吗?
宋子谏捋须而笑:“老了,老了,都当祖父的人了。退下来正好教导你两个弟弟还有侄儿。”
其实就算他退了,也不表示他不问朝事,他是皇后之父,太子外祖父,他的门生故旧亲朋好友都立在朝堂上。他只是从幕前退到了幕后,虽然影响力不可避免地会随着时间而减退,可那时候宋子谏也该历练出来了,皇帝难道会不重用宋子谏。
老一辈的识趣,皇帝自然会承情照顾小一辈,如此循环,宋家方能长盛不衰。
父女俩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宋嘉禾才亲自送了宋铭出翊坤宫,目送父亲的背影消失在眼帘之中。宋嘉禾才折回去,小太子睡得十分香甜,白嫩嫩的脸上染着红晕。
宋嘉禾低头亲了亲他嫩滑的脸蛋儿:“你长大后,可要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晚间,一家三口躺在床上,小太子趴在他爹胸口揪着头发往嘴里塞。
宋嘉禾一边耐心的阻止他,一边将宋铭的意思挑着转述了:“父亲征战沙场了半辈子,都没好生享福过,现在他想享清福了,我们做晚辈的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魏阙扶着儿子的肩头,岳父的心思,他哪里不明白。激流勇退,说易难行,宋老爷子,宋铭都做到了,不怪宋家能绵延百年。
“你放心,朕绝不会亏待宋家。”魏阙握着宋嘉禾的手郑重道,老的退了,小的可以慢慢扶起来。
宋嘉禾轻哼道:“你要是敢欺负我娘家人,我就……”
“啊”小太子突然嗷呜一口咬在他爹胸口,咬了咬,似乎哪里不对,哼哼唧唧地就要哭。
宋嘉禾噗嗤一声乐了,笑的浑身发颤。
魏阙无奈地叉着儿子的胳膊把人举起来:“你这是替你娘警告我。”
小太子只当他爹在跟他玩,咯咯咯笑起来,一串口水啪嗒正中魏阙的脸。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宋嘉禾再一次大笑起来。
第一八|九章()
辞官之后;宋铭便摆出一幅要颐养天年的模样;搬到了郊外别庄。他没带任何人人;不过临行前;宋子谏怕父亲一个人孤单;遂把长子清哥儿强行塞了过去;美名其曰请父亲抽空指点下。
别庄里的日子起初真有几分逍遥;每日早起打一套拳,沐浴更衣出来,清哥儿也醒了;祖孙俩一起用了膳,一个去书房,一个去学堂。清哥儿的文武师父也一道来了。
这么过了几日;宋铭开始觉得无所事事;浑身不得劲。于是清哥儿倒了霉,他的教育工作被祖父接了过去。
这待遇;可是他父亲叔叔和姑姑都没有过的。哪怕是最重视的嫡长子宋子谏;宋铭也没有手把手教导过;哪有这功夫;至多也就是隔三差五考查一下。
宋清小朋友为此殊荣表示受宠若惊;可三天之后,只觉得生不如死。
宋铭惯来高标准严要求;哪怕在隔代亲的作用下,自觉已经对大孙子降低要求了;可架不住宋小朋友才四岁。
发现大孙子不高兴之后;宋铭没有继续降低自己的标准,只是允许他完成功课后可以去别庄外面玩一个时辰。
别庄外有山,有河,还有千亩良田。
清哥儿终于败在玩的诱惑下,咬着牙努力学习。
宋铭笑了笑,这一点倒是随了他爹。
每天下午那一个时辰,就是清哥儿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他会和附近佃户家的孩子一块儿上树掏鸟蛋,下水抓螃蟹,宋铭从来都不阻止,只是多给他安排了几个身手敏捷的护卫。
这一天,清哥儿把自己玩得最好的小伙伴领了回来。
这个小伙伴身份有些特殊,他是魏琼华的嗣子魏德。
宋铭看着眼前有些怯生生的小男孩,放柔了神情:“去玩吧。”
清哥儿便欢快的带着小伙伴去看他的小马驹了,前儿他大字描得好,祖父奖励他一头小马驹,和他一样高,可神气了。
~
小太子坐在他爹脖子上,把他爹当马骑,笑得见牙不见眼。
宋嘉禾笑眯眯的看着魏阙驾着儿子在屋子里来回绕圈子,刚刚小家伙走得快,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额头磕红了,哭哭唧唧怎么也哄不好,魏阙只能拿出杀手锏来,小太子果然瞬间破涕为笑。
若是叫外人见了这一幕,少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就是宋嘉禾也想不到魏阙会这么疼孩子,细想想又开始心疼。大抵是幼年缺憾,让他格外重视血脉。
“好了,要玩疯了。”宋嘉禾拍拍手:“歇一会儿。”
小太子扭着胖身子闹脾气,很快就被新端上来的糖糕安抚了,抱着一块糕点啃得满脸都是,估摸着是饿了。
“我想着出一趟宫,去看看祖母和父亲。”算算也有一个月没见了。
魏阙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低头给小太子擦脸的宋嘉禾没有看见。
“是好久没出去了,顺道还能出去散散心。”
魏阙是个行动派,第二天下了朝,就带着娘儿俩出发。
一家三口换了寻常装扮,宫人侍卫也随之一变,看起来就像是普通富贵人家带着家丁出门。
小太子趴在车窗上,惊叹连连的望着沿街景象,他话说的还不利落,一激动就只能咿咿呀呀了。
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出宫,可谁叫年纪太小,记性不好,先头见过的他早忘光了,眼下看什么都新奇,恨不得从窗口爬出去才好。
扶着他的魏阙一个眼色下去,就有人去买东西,一路走来,凡是色彩鲜艳被小太子指过的都被买了回来,糖葫芦,小泥人,大风车,小陀螺……
小太子看花了眼,简直玩哪一个都不知道,明明做工比宫廷内造不知差了多少,他却稀罕的不得了。自己玩不够,还要拉着魏阙和宋嘉禾陪他玩,不陪,他还要不高兴地拍手蹬腿。
在小太子清脆的笑声中,一家人抵达西郊。
来之前他们并没有通知宋铭,宋嘉禾想给宋铭一个惊喜。
结果宋嘉禾发现,惊喜没有,只有惊吓,被惊吓的那个人还是她。
碧波荡漾,绿树成荫,芳草萋萋
男子英武俊朗,女子妩媚风情,不远处是两个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小孩。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岁月静好。
宋嘉禾眨了眨眼,又使劲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眼睛花了,父亲和长公主?
小太子跟着他娘眨了眨眼,当即咯咯笑了起来,笑得宋嘉禾回了神。
宋嘉禾发现魏阙一脸的平静:“你早知道?”
魏阙点点头。
“你怎不早说啊?”
“没什么可说的。”两人恰巧做了邻居,两个小孩玩到了一块,长辈偶尔遇上说几句话,又没住到一个屋去,他能说什么。
宋嘉禾张了张嘴,调整了下情绪:“咱们还是走吧。”她现在有点儿懵,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怕这么过去让宋铭尴尬。
“岳父看过来了。”
宋嘉禾僵住了。
魏琼华顺着宋铭的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那辆不起眼的马车,同时看见了拱卫着马车的人,认出几张眼熟的面孔,自然也就猜到里面的人是帝后。
视线一偏,目光落在身旁的宋铭身上,他的神色镇定又从容。
魏琼华笑了笑,就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怎么会变成这状况。
她来别庄前并不知道宋铭也在这儿,她过来是因为魏德。
那天,魏德指着她身旁的男子问她:“这是父亲吗?”
她问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魏德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懵懵懂懂道:“别人都有父亲,我是不是也有父亲?”
她竟无言以对,之后他召集魏德身边伺候的人询问一番,才知道,魏德在外因为她的缘故被嘲笑过。
大人不敢对她说三道四,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所以无畏。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反正没人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上一个敢冒犯她的人已经滚去西北吃风沙了。
可她在乎魏德,一开始过继她只是为了安宋太后的心,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养着养着,慢慢的就上了心。
所以她带着魏德来了别庄,她想自己需要考虑下将来,毕竟她也是当娘的人了。
只是没想到会遇见宋铭,两家中间隔了一里地,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是怎么玩到一块的,还挺投契。
偶尔他们会在外头遇上,遇见了会很自然的打招呼,有时候还会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话。二人只字不提从前,就像老友一般寒暄客套。
这一阵,他们遇到的次数有些多。
既然看见了,宋嘉禾当然不好再离开,遂带着魏阙和小太子下了马车。
宋铭和魏琼华要上来行礼,被宋嘉禾和魏阙一人一个扶住了。
纵然满腹狐疑,可宋嘉禾只是若无其事的看着旁边的鱼篓道:“父亲今儿收获不错。”
宋铭笑了笑:“要是不急着回去,可以用了晚膳再走。”
“是我们没口福了,”宋嘉禾遗憾道:“我们还要去看望祖父祖母。”用了膳就没时间去承恩公府,离宫太久终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