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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帝看向孙函,神色晦暗不明,“孙阁老觉得呢?”
孙函面如死灰,朝萧骢投去求救目光,萧骢不发一言,眼底却蕴含滔天怒意,好你个祈慕沉!
孙函收回视线,哀叹自己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也断了。
他颤颤巍跪地,声音哽咽道:“臣有罪!臣耻于辨言。”
“你是朕的帝师,朕如此重用你,可你做了什么?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臣四十岁才金榜题目,整整考了二十一年,过去臣家贫如洗,生活捉襟见肘,接到圣旨那日,还是村里人凑的钱两招待的传旨官,臣是穷怕了,也是穷疯了。
后来臣做了大学士,负责科考事宜,一名富商向臣买取功名,渐渐的很多人都拖臣办事,臣悟出些牟财之道,便让利欲醺黑了心,臣惭愧,臣有罪啊”
说完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蓉帝强压怒火,开口道:“还有谁?是自己认罪还是让朕的帝师把你们供出来?”
一名官员吓得跪倒殿上,“是孙函拉微臣下水的,微臣受他威胁,不得不从啊!”
讽刺的场景呈现,另两名官员也跪地求饶,指控孙函。
祈慕沉看着这个场面,心中唏嘘,真是成也金银,败也金银!
只听蓉帝口谕:“罢黜孙函一切职务,抄其家,组织大理寺、刑部、督察院三堂会审,定罪问斩,家人贬为奴,其他涉嫌官员杖毙抄家!”
那三名罪臣直接被侍卫拖了出去,大殿上回荡着他们的苟延残喘,“陛下饶命啊,陛下开恩啊!”
孙函平抚了情绪,对蓉帝行了一个标准的君臣礼,“吾皇圣明!”
蓉帝揉揉眉心,显然有些疲惫,“科举三年一次,千万学子寒窗数十载,只为考取功名,尤其是那些布衣平民,他们世代为农,都渴望通过科考光耀门楣、报效朝廷,各位爱卿大多是进士出身,将心比心,社稷的根本在人才,科举的目的便是为我朝选取人才!希望你们不忘初心、秉持正义,不作社稷之佞臣!”
第27章 锦衣卫现()
孙府。
锦衣卫将宅子围的水泄不通,绣春刀刃发着冷寒的光,飞鱼服艳丽的色彩和此刻府中沉重的气氛形成浓烈对比。
家眷们只敢小声抽泣,生怕这份哀怨惹恼了力士,拿她们的血祭刀。
只有孙淼淼端坐厅堂,手执铸铁壶一遍遍洗着茶,第一泡、第二泡态度闲适,光洗茶就洗了三遍,最后将茶汤倒入茶盅。
俞绵音进屋时见到孙淼淼在洗茶,不觉挑眉,她腰挂绣春刀,秀发全部盘于官帽中,细长的眸子扫了眼沏茶女子,面部泛起阴森的笑,滴血红唇与苍白的面颊形成对比,不但不显突兀,反而极为相衬。
“孙七小姐好气魄,竟还有这等闲情雅致。”
孙淼淼执起茶盅示意,“茶盅俗称公道杯,讲究一个道义,而你哪有道义可言?”
俞绵音闻言笑了,笑的肩膀直颤,“孙七小姐错了,你应该端着九龙公道杯,倒酒八分满,端着它去劝告你的父亲,做人要懂得‘知足者水存,贪心者水尽’。不过孙老在欲望下,早已摒弃良知,你又有何脸面跟本官讲道义?”
“蓉都有谁不知,你和我爹爹都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你现在倒是来秉公执法了!”说着孙淼淼打碎茶盅,茶汤溅在俞绵音的官靴上,校尉见此拔出绣春刀。
“诶!”俞绵音抬手制止,红蔻指甲晕染开血色,像只挖心的利爪,转头指向孙大公子,“过来,舔干净。”
孙大公子起初不愿,但力士的绣春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直哆嗦,连滚带爬挪到了女人脚边,伸出舌头靠近她的鞋面。
俞绵音厌恶地呸了口,一脚踹开他,“没骨气!”
“你这个嗜血鬼,枉我爹爹这些年对你的优待!”孙淼淼怒斥。
孙函为了笼络锦衣卫,这些年的确对俞绵音毕恭毕敬,俞绵音碍于太子,也确实没主动拆他的台。
俞绵音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孙七小姐,本官和你费口舌是欣赏你的镇定自若,但本官还是要澄清一点,我是锦衣卫,听命皇权,陛下让我砍谁我都会毫不犹豫挥出绣春刀,何况对你父亲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
俞绵音走到屋外,望着大门口幽幽道:“陛下旨意,男眷发配边境,女眷充军为奴。”
郑府。
郑庚逗着鸟,显然心情不错,“阿沉这次立了功,入内阁指日可待,你将成为我朝最年轻的内阁大学士。”
祈慕沉答道:“我对进内阁并无兴趣,不过我听从陛下的安排。”
“这个不急,眼下萧骢必然恼怒,你凡事当心,切不可被他抓住把柄。”郑庚嘱咐道,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萧骢太安静了。
祈慕沉是个淡然性子,闻言不禁一笑,“他抓不住我什么把柄,放心吧。”
送走祈慕沉,郑庚回到书房,宋氏见他心事重重,问道:“你在担忧阿沉?”
郑庚闭目揉着鬓角:“萧骢这次安静的异常,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阿沉又入仕不久,我的确有些担忧。”
第28章 完美难美()
陌客居。
夙秉荏脸色阴沉,摩挲着手里的长鞭,萧骢坐在他身边,神色亦是凝重。
萧骢看向跪地的刑部狱卒,冷森道:“处理干净了吧?”
“回萧阁老,孙函是咬舌自尽的。”
“他供了什么?”夙秉荏问道。
“回殿下,他绝口不提你们。”
“倒是不糊涂!”夙秉荏忿忿道。
“那是我承诺为他照拂他的家人。”萧骢惋惜孙函这枚棋子,再培养出用着顺手的棋子需要倾注很多精力。
“舅舅高明。”
萧骢冷哼道:“他那几个嫡长子目标太明显,不用救了,我看孙淼淼倒是个能成事的主儿,把她弄出来。”
“一个女人,要她何用?”夙秉荏不解道。
“俞绵音是女人,没用吗?”
提起俞绵音,夙秉荏觉得头大,“孙淼淼怎么和她比啊?”
“你不懂,仇恨是最锋利的武器,就让她先受点儿苦,再由你出手相救,感恩戴德倒不至于,但她会依靠你的势力报复祈慕沉和郑庚,这不是很好么!”萧骢摸摸脚边的藏獒,声音幽幽,“本相打算送祈慕沉一份儿大礼。”
“什么大礼?”
萧骢没回答,露出狰狞的笑。
祈府,水心亭。
祈慕沉一人在凉亭里准备煎茶,他并不喜欢煎茶的味道,但喜欢这个过程,净心净神。
祈晓将风炉、水釜等用具捧来,又去取了一个密封的陶土罐子,“公子,这是新来的小梨大夫起早采的荷叶露水,让我封存起来了,你用这个煎茶吧。”
“她很懂生活。”
“她懂的不少,就是府上无人生病,也不知她医术怎样。她腰间挂了很多瓶瓶罐罐,还送给我一个瓷瓶,说是提神用的,有股薄荷味。”祈晓掏出瓶子,“公子闻闻。”
祈慕沉淡笑着将瓷瓶凑到鼻端,果有一股清新提神的薄荷香气扑鼻而来,让他有些困顿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随意扫了眼瓷瓶的刻字,杏医林的字样使他眼眸一眯,但又觉得不太可能,遂没有放在心上。
“送给公子吧。”
“我不需要。”祈慕沉将瓶子递还给祈晓,“适合你读书用。”
“公子,祈晓不想考取功名,只想一直陪着公子。”
“不可。”
祈晓失望地耷拉着脑袋,祈慕沉点燃龙眼碳,没回头看祈晓的表情,但也知道他有些伤感。
“你跟在我身边这些年,我并没把你当作下人看待,我教你读书写字、琴棋书画,就是为了将你培养出去,希望你能明白。”
“祈晓懂,祈晓舍不得公子。”
“我娘给你定了亲,等你考取功名就可以成家了。”
祈晓摇头,“祈晓要等着公子先成亲。”
“若是我一辈子不娶,你要等我一辈子?”
“公子这么好,一定会有一个同样美好的女子相伴一生的。”
祈慕沉淡淡而笑,“我不在意有没有那样的女子出现,我只在乎身边的人,包括你。”
珍惜眼前人,是祈慕沉一贯的原则,至于美好的构想他从不幻想,是个地道务实派。
“祈晓懂了。”
祈慕沉继续扇着风炉,祈晓凝视他清瘦挺拔的背脊,心道:如公子这般多智近妖、气质如雪竹、贵气自成的高雅之人,也许真的不会有能与他并肩的女子出现
可能,近乎完美的人反而难以完美。
第29章 直闯东宫()
也只有他这种“矮粗胖”又接地气的人才能找到媳妇。
当然,祈晓并非“矮粗胖”,他中等身材,圆润白净,眼神透亮,有着一幅书生文雅之气,当时祈慕沉从众多孩童中挑选出他,大抵和他身上这股干净的气质有些关联。
还记得那年风餐露宿,他穿着一件旧袍子,手里拿着祈府用来救济贫民的白馒头,站在一众同龄人中,不显山不露水,微低着头有些自卑,陈管家拿着名册对照他们一个个问话,挨到他时,陈管家问道:“小子,认字吗?”
祈晓认真道:“该认识的都认识。”
管家挑挑眉,又问:“为何说该认识的都认识,何为‘应该’?”
他的回答是:“因为父亲告诉我,该学的可以凿壁借光,不该打探的不要竖起耳朵。”
此话一出,身后随即传来男子的浅笑声,众人扭头看去,见垂花门旁倚着一名白衣公子,身材高挑清瘦,面如冠玉,眼里蕴含一丝欣赏之意,他绕过陈管家,来到祈跟前,前倾身子,投下一片阴影,声音温朗:“愿意跟着我么?”
祈晓抬起头,乌黑透彻的眼睛盯着面前俊雅的公子,公子暖如美玉,令人如沐春风,大抵就是这般感受。
祈晓第一感觉就很喜欢他,咧嘴笑了,笑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