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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抛下你的。”
“不可任性,这是秦公主的腰牌,粮油店的老板娘不会为难你。”
“我们一起走!”九诀起身预拉起单铜。
可单铜摇摇头,“老夫走不动了,小公子走吧,咱们主仆俩就此别过,若是老夫能有幸活下来,老夫会去找小公子的。”
“你休要骗我!”九诀看着自己掌心的一汪血水,“我不会扔下你,不会的,不会的……”
“小公子请走!”单铜推了他一把,他颓废地靠在墙壁上。
“走啊!”
“为什么?为什么都离我而去?为什么?”九诀喃喃自语。
单铜已经感到浑身乏力了,他不能倒下,他要赶走九诀,不能让他傻乎乎呆在这,“老夫已经报答了夫人的救命和知遇之恩,那么老夫和小公子的主仆情谊也到此为止,小公子不必自作多情,老夫并没多关心你,只是为了报恩,恩报完了,老夫也没有遗憾了。”
“你不必激我,我知道你是在让我离开。”九诀忽然变得冷漠,他凝着单铜越来越苍白的脸,“为何要把年轮蛊送给梨璐,后悔么?想要回么?”
单铜脸色又白了几分,他拉住九诀的袖子,哀求道:“小公子,老夫知道劝不了你放下仇恨,你要报复,就报复蛊怪一人吧,请不要再残忍对待他的弟子们了。”
“你看着他们长大,舍不得对么?”
“是的。”单铜流下一滴泪,“老夫把你和他们都当做自己的家人看待。”
“呵呵。”九诀笑。
“呵呵呵。”九诀大笑。
“所以,在你心中,我终究和他们的地位相同。”九诀坐下来,自嘲地狂笑。
“不一样,如果只能选择一个,老夫会毫不犹豫选择小公子。”
“为何?”
单铜满面愁绪,“老夫对夫人既敬重又……又爱慕,你是夫人的儿子,说句越矩的话,老夫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九诀不说话了,单铜看向他,目光慈爱,尽量很慈爱,尽量不失去焦距。
“所以,老夫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去,快乐地活下去。”
“我也只把单伯当亲人,可你也要狠心的离我而去,诀难过。”
单铜弯起唇角,“不要难过,要快乐。”
一刻钟后,官兵寻到了这条巷子,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单铜,十三站了出来,发现他伤得很重,她蹲在单铜身边,“九诀呢?”
“走了。”
“为何要帮他?”
“报恩。”
“报谁的恩?”
单铜抬头看向梨璐,“小少爷别问了,因为和你们都无关,你只需知道一点,九诀不该叫九诀,他姓景。”
“你说什么?”十三错愕。
“他是尊主和白茶夫人的儿子,一个被世间忽视的孩子,一个想要报复自己父亲的孩子。”
十三问道:“你在等我,就为了把真相告诉我?”
单铜点头。
“你觉得我会信?”
“老夫无力证明了,老夫只希望,当有一天你们和他再次狭路相逢时,你们能放他一马。”
“他必须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单铜拔下自己身后的箭,“这一箭要了老夫的命,可小少爷应该知道,年轮蛊是老夫送给小姐的,才让她保住一命,就当杏医林还给老夫这份人情吧,将来只放他一马,若是他不知悔改,再次被你们抓到,那就是他的事了,行么?”
十三沉默。
“小少爷不说话,老夫就当你答应老夫了。”单铜从衣襟里掏出一摞染了血的张纸,“这是你们几个孩子第一次练习毛笔字时留下的字迹,老夫一直留着,老夫是喜欢你们的,并不想害你们,可老夫不能让九诀觉得世间再无一人关心他,所以老夫对杏医林下了狠手,老夫对不起你们,这个就替老夫烧了,让老夫带走吧。”
十三接过纸张,叹息道:“单伯,你糊涂,你在助纣为虐。”
“老夫承认,但老夫还是不希望他死在你们手里,他是尊主唯一的血脉,只是尊主不知道,九诀不让说罢了。”
第672章 他是孤独的九诀()
“九诀为何恨师父?”
单铜摇摇头,“老夫来杏医林做细作那些年,他经历了什么老夫也不是很清楚,老夫只知道白茶夫人的死和尊主有关,具体如何老夫没有调查出来,恕老夫死得糊里糊涂。”
“单伯,把年轮蛊送给十璐,你后悔么?”
“老夫不后悔,即便小姐将蛊还给老夫,老夫也会选择一死,因为老夫累了,累了。”
天黑了,单铜走了,梨璐攥着那一摞纸张,心里不是滋味。
九诀出了北城门,他没回头看一眼,那里有个总是纠结的老头子,那个老头子希望他赶快离开这里,那么他就离开,不留片刻留念,他的心很冷,他看着昏暗的前方,甚至忘了自己要去哪儿,他没有家,今后也再无家人,他哭了,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刚刚离开单铜前,他说:“单伯,只要你能活下来,我就不再报仇了,我们择一处田园,做父子好不好?”
单铜无奈地抱住他,“若是来蓉都前你有这样的想法,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孩子,放弃报仇吧,今日你为我后悔,也许来日你会为了其他人后悔,放弃报仇吧,我的孩子。”
可九诀却说:“我不会再为任何人后悔,从今日起,我的心里又多了一抹仇恨,单伯,我要为你报仇!”
……
九诀记得单铜满脸无奈又愁绪的样子,他收回思绪,抹了把脸,继续往前走着,他对自己说,他是九诀,是最孤独的九诀!
霍府。
梨璐、十三和太医院院使共同为霍擎会诊,霍擎算是保住一条命,可想要恢复行走还需很长的时日。
蓉帝为抚恤老臣,亲自来了霍府,霍尚书虽然耽误了捉拿刺客,可蓉帝并没因此动怒,一来主持局势的大臣是萧骢,霍尚书并不能阻碍萧骢下令放箭,二来蓉帝也默许了拖延。
霍尚书迎着蓉帝入府,蓉帝想见见霍擎,霍尚书婉拒了,霍擎只是个小官,霍尚书怎敢让天子去见满屋子的血水。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霍擎让家丁搀扶着他走出卧房,跪在二进院的甬道上请旨降罪。
刑部和锦衣卫对九诀挟持事件刚刚着手调查,表面看霍擎完全是受害者,那么他此刻的举动又是闹的哪一出?
当霍擎将他被九诀陷害及威胁的过程讲出来后,蓉帝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夙秉秦说谎了?”
“是。”
“你可知道,无论你是否被人陷害,你的隐瞒和纵容都已经犯了死罪。”
“罪臣知道。”
霍尚书也跪了下来,“陛下,老臣教子无方,您要降罪就连带着把老臣一块处置吧。”
“霍老可知晓?”
“老臣……。”
“罪臣之过与霍府无关,霍府上下并不知情,请陛下开恩。”霍擎趴伏在地,包扎的伤口依然在渗血。
“你先起来,待朕调查清楚再治你们的罪,回屋养伤吧。”
蓉帝也觉得此事蹊跷,他回宫后反复思量,最终决定等祈慕沉回来后再议此事,若是祈慕沉背了黑锅,他会给予祈慕沉一定的补偿,但对夙秉秦的处置,蓉帝犯了难。
五日后,祈慕沉归来。
御书房。
蓉帝命人将夙秉秦、霍擎带了上来,霍擎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夙秉秦神色憔悴,她不说众人也知道,冷宫那种地方是专门折磨人的炼狱,无论妃子、皇子还是公主,只要被打入冷宫,没有很强大的心理,用不了多久就会崩溃甚至精神失常。
当夙秉秦见到霍擎的那一刻,憔悴的面容显现出惊慌无措,蓉帝瞧得清楚,他都不想再审问了。
祈慕沉身着一身布衣步入御书房,蓉帝皱眉,“朕只是削去了你的爵位,你何故穿套布衣来见朕?”
“罪臣承蒙圣恩,没有被剥去官阶,但罪臣心里有愧,今日特来请旨,望陛下罢黜罪臣的一切职务,将罪臣贬为庶人。”
祈慕沉言行举止皆从容,请旨降罪就跟谈天气一样稀松平常,蓉帝是想气都气不起来。
“来人,为大都督看座。”蓉帝吩咐道。
此话一出,众人就明白蓉帝的意思了。
祈慕沉也没客气,坐就坐呗。
这时,霍尚书也穿着一身布衣来了,蓉帝顿时明白了,这是给他下套呢,不用猜,这招苦肉计定是祈慕沉想出来的,好你个祈慕沉!
蓉帝气得吹翻了胡须,他摆摆手,“赐座。”
霍尚书却没坐,他跪地道:“罪臣教子无方,触犯了皇家威仪,罪臣愿代子受过,求陛下允准。”
“起来说话。”
“罪臣跪着心里舒坦。”
“毕竟霍老对这件事并不知情,朕会对你从轻发落的,起来吧。”蓉帝坚持。
霍尚书只能起身,“谢陛下。”
夙秉秦一直在注意祈慕沉,她自认为心灰意冷了,可她看见祈慕沉风尘仆仆走来之时,心还是不可抑止得怦怦怦狂跳。
她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腿面,可能连祈慕沉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动作,却被她注意到了,是的,祈慕沉在有心事时就会不自觉舞动手指。
夙秉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众人将目光投向她时,她才反应过来,于是收回对祈慕沉的打量。
可即便众人将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那名温淡的男子还是没有看她一眼。
她嘴角勾起些许嘲讽,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
蓉帝对夙秉秦开口道:“朕给你机会,将真相讲出来。”
出乎意料,夙秉秦提了一个要求,“秦儿想听大都督怎么说?”
众人的视线又聚焦在祈慕沉身上,祈慕沉淡淡道:“罪臣和秦公主毫无瓜葛,无话可说。”
夙秉秦垂下眸子,半响后站起身,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