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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张迎想了想，抛出一个方锦如无法拒绝的条件，“手机借我，我说服我哥哥，送小敏去专门的学校。”
这是方锦如一直以来的心愿，小敏患的是心理疾病，如果去了专门的康复学校，有专业的心理辅导师，还有专门的干预课程，对于帮助孩子康复和成长有极大的好处。
何况根据医生的诊断，小敏只是心理上的问题，她的智力和生理都是正常的，也就是说，只要有良好的心理师配合相应的课程，小敏是可以康复的。
但是这种学校良莠不齐，好的非常贵，方锦如拿不出这笔钱。
她的内心又升起一线希望，把手机递给张迎。反正手机里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想看，就看好了。
张迎对于方锦如手机里的东西没有兴趣，她只是想用微信而已。
她打开微信，在添加朋友里熟练的输入好不容易打听来的微信号，点了确认键，一脸期待。
方锦如不想跟张迎呆在一起，她走进书房，打算用座机给方梦如打电话。
她的本意，是想告诉方梦如还钱的事情，也想告诫方梦如以后长点心眼，不要什么人的钱都借来花，没想到方梦如一句话，又让方锦如对她失望至极。
“姐姐，我让你还三百万，你不听，一定只肯还一百万，现在四哥说了这句话，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啊。”
方锦如咬牙，方梦如始终没有愧悔之心，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在埋怨自己没有任她予取予求，没有替她还三百万！
什么叫良心都被狗吃了，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大概这就是了吧。
方锦如觉得自己应该检讨，为什么她身边每个人都是这样，她掏心掏肺的对人家好，人家觉得理所应当之余还嫌她不够好。
她心寒不已，“梦如，我不管你在圈子里怎样混，我只想告诉你，以后出了事别再来找我，我不想管你了。”声音里，是浓浓的绝望和疲惫。
方梦如叫了起来，“不管我？你早干什么去了？你早怎么不说这话？你从周家把我带出来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呢？我原本也是千金小姐，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姐姐，才沦落至此！”
最后一句话，方梦如简直是吼叫出来的。
她们姐妹年龄相差甚大，方亚宁离婚时，方锦如已经15岁，很懂事了，是自愿跟妈妈走的。然而方梦如当时只得8岁，她还记得刚刚离开周家时，方梦如常常哭着要找爸爸。
方锦如闭上眼睛，泪水悄悄在眼角滑落。
“梦如，你恨姐姐是不是？”
“我不恨你，我可怜你。妈妈要离婚，她走就好了，我们可是姓周的，我们凭什么要走？明明我们的出身不输给任何人，可是你却为什么要放弃？还在我年幼无知的时候哄着我也放弃？”
不得不说，方锦如身边的人，张远也好，吴月瑶母女也好，方梦如也好，都知道怎么可以令她更难过，说出来的话，如利箭一般，偏还能正中目标。
此时方梦如就说：“姐夫要跟你离婚了对不对？他不要你了对不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还是爸爸的女儿，你还有周家小姐的身份，姐夫敢这样对待你吗？他敢去外头找女人吗？他敢骂你吗？他敢对不起你吗？”
一连几个问句，把方锦如问懵了。
是这样的吗？不会的，张远一向自视甚高，不会愿意依靠岳家。可是……她想起那一笔订单，又不确定起来。
她的眼前，又浮现出刘青蕙隆起的腹部。刘青蕙的家境，不过刚刚温饱而已，不然她也不会做小三了。张远跟她离婚，是打算娶刘青蕙的，并不想另攀高门啊。
方锦如脑子里简直要炸裂了。须臾，她又冷笑不止，管他什么原因呢，总之，张远想离婚，是不争的事实了。
方梦如发够了脾气，也不想再理她，早已挂断电话。方锦如呆坐在书房里，思绪混乱的想了一个下午。
她拨通了好友欧阳文珍的电话，“文珍，你说，若是我可以在商业上头帮得了张远，是不是他就不会提离婚？”起码不会逼得这么紧，她在心里添了一句。
欧阳文珍那边人声嘈杂，她的声音提得很高，“锦如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不管是房子还是公司，总得抓一样在手里，你就是不肯听。”
方锦如还要再说话，欧阳文珍已是高声说，“我这边很忙啊，改天请你喝茶。”话音刚落，已是挂了电话。
一起喝茶的时候，欧阳文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当初呢，就是有情饮水饱，怎么也不肯听我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欧阳文珍大学毕业后投身职场，立志做职业女性，如今年纪轻轻已是一家大型化妆品公司的亚洲区副总裁，生活很是滋润。
她是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的坚定拥护者，坚信求人不如求己，多年来自己打拼，对于方锦如的某些小女人思想一贯有些看不上。
但，不妨碍两人的交情。
此时她又劝方锦如，“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多想无益，不如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如果你有证据证明他为了离婚给你下药拍照，事情也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方锦如黯然摇头。
欧阳文珍不由扶额长叹。
“那么还可以从小敏入手，我就直说你也别生气，她这么小又是这么个情况，是必须跟着母亲走的，到时候，请个大律师，多争取点抚养费，应该是可行的。”
“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会生你气。我现在就是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多听听你的意见。”
欧阳文珍听了也是一阵唏嘘。
她生性乐观，片刻后又开心起来，拍拍方锦如的手，“先不想了，千难万难，日子还得照样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了想，“今晚我知道有个化妆舞会，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不想去，还要照顾小敏。”
“怕什么呀，化妆舞会啊，带面具的，保证没人认识你，一起去放松放松。”
方锦如想了想，最近日子过得艰难，去放松一下也好，她先回家去，打算把小敏送去母亲家。
吴月瑶打牌去了，张迎也不知去向，她很顺利的带走了小敏。
方锦如婚前就很少混迹舞场，婚后更是绝迹。连身像样的舞衣都没有，更别说是化妆舞会这种特殊的行头了。
欧阳文珍到底是化妆品公司的高级行政人员，她出面借了一条帝政样式的礼服裙，发间戴一个珍珠发箍，方锦如就化身拿破仑时期的宫廷仕女，知性典雅。
帝政裙得名于19世纪初期拿破仑执政时的第一帝政时代，特点就是超高腰线和低且大的方领口，以突出饱满的胸部。方锦如胸型原就十分完美，此时被帝政裙衬托，更加丰满迷人。
欧阳文珍看着，就轻轻叹了口气，“我要是个男的，我就娶了你。”
舞会在一个豪华酒店举行，一脚踏入仿若穿越。二人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面具遮住脸，欧阳文珍立刻就跟一个埃及法老打扮的男人搭上了话，二人相携而去。
方锦如极少出门，这种社交场合总有些打怵，此时她端了一杯冰水，站在舞厅一角，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一个穿巴洛克风格服饰的男人走近这里，巴洛克风格服装以繁复的花边蕾丝和刺绣闻名，其奢华和造作达到了男装的顶峰，巴洛克时期也是男装最为妩媚的一个时期。
方锦如一向觉得巴洛克风格穿在男人身上有些搞笑，女里女气的。然而这一身可笑的衣服穿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显得格外优美贵气。
她的心里就是一跳。莫名的熟悉感涌了上来，却并不令人觉得安心，她只觉得危险，想要逃脱。
还没等她作出动作，一个熟悉的女声传了过来，“这位先生，我们的衣服很配啊。”
方锦如应声看去，一个着巴洛克风格女装的面具女子摇摇摆摆走了过来，她显然并不适合这种妆饰，过于宽大的裙子和高领显得她更加臃肿。
她却恍若未觉，只一味的跟巴洛克男子套着近乎，“我们都穿着巴洛克时期的衣服，是不是应该认识一下？我姓张，您呢？”
是张迎。
方锦如终于知道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张迎追逐的这名巴洛克男子，自然就是乔岳朝了。
第21章 王冠（）
张迎原是费尽心思才得到乔岳朝来这个化妆舞会的消息，她精心准备了服饰，满以为可以搭讪成功，不成想乔岳朝根本不理她。
这个舞会是个花花公子搞来玩的，因和乔岳朝熟识，力邀他出席，他却不过情面，只得来打个转。不料一进场就看见了方锦如。
就算戴了面具，他自认也不会看错，自忖方锦如绝不会认出他来，就想过来逗逗她。半路却被张迎缠住，弄得他满心不耐烦。
此时他就看着张迎，“这位小姐，我并不希望认识你。”
“可是……可是……我们。”张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鼓起勇气，“我们很有缘啊。”
“缘？”乔岳朝玩味着这个字，他仿佛想起来什么，嘴角微翘，“确实是缘。”
张迎大受鼓舞，“先生，不如我们跳支舞吧。”
乔岳朝冷漠的看着她，“我说的缘，跟你无关。”
转身看去，那个穿着帝政裙的身影已经不见。
方锦如认出乔岳朝的那一刻就迅速转身，躲进一个拐角处。悄悄松了口气，打算等一下发消息跟欧阳文珍说一声就离开这里。
她低头翻着手机，一个身影压迫过来，“你躲什么呢？”
她吓了一跳，手一抖险些把手机掉到地上，有些心虚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巴洛克男人。
他依旧带着黑色面具，眼睛里带着她熟悉的笑意。她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