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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然而她留给他的一切痕迹，却已经被清洗干净。
她仰头看着她刚刚呆过的房间，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有家的气息，他就在里面，可是，这里永远不会成为她的家。
她低下头，任泪水无声的滑落。
她与他，从一开始，或许是一场交易，然而纠葛至今，究竟是为了情还是为了债，她已经分不清。
同一个时间，在另一张床上，另一对男女也刚刚结束了运动。
这是以前刘青蕙住的地方，此时已经归蒋悦所有。
蒋悦靠在张远的怀里，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说着说着，话题就绕到了小敏的身上。
蒋悦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想一想，那个孩子也挺可怜的，年纪小小的，就生了这种怪病。”
张远的面色阴沉下来，他推开蒋悦的身体，就这么赤裸着身体，走进隔壁的书房。
蒋悦急忙跟着起来，顺手拿起床脚的睡衣披在身上，跟在张远身后，“阿远，就算不为小敏着想，你也总得为自己想一想啊，到底是你生的，如果不救她，外界的舆论也不好听啊。”
蒋悦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只要一提到方锦如母女，张远就这般铁青着脸色，憎恶方锦如，这个她可以理解，但是小敏总是他亲生的，且还抚养了这么多年，怎么也会这样翻脸无情呢？
一个念头又浮了上来，或许就如张迎所说，这个孩子根本不是张远的，她也见过小敏，并不像张远，也不像张家任何一个人。
这个念头刚刚起来，又被她用理智压了下去，张远对方锦如母女这般无情，小敏住院这么久，看都没有去看过一次，甚至，都能狠心见死不救，然而就是这样，就是到了这种地步，张远都没有说，小敏不是他生的。
在正常的情况下，老婆给戴了绿帽子还有了私生子，男人一定不会容忍，不仅会跟老婆离婚，还会向所有人说明，这个孩子不是我生的，甚至，还会去做亲子鉴定。
然而张远并没有。
小敏五岁，张远与方锦如的婚姻持续了六年，或许，那时候两人新婚情浓，而方锦如又未曾出轨，所以张远笃定那个孩子就是自己的。
故此，他即使痛恨方锦如，甚至连带着也不喜欢小敏，却始终不能否认，这一段血缘关系。
那么，说服张远就不能从正常的角度出发，而是要站在张远的立场上，为他考虑，让他明白，救小敏不是为了方锦如或者为了其他人，而仅仅，是为了张远本人的名声。
毕竟，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了狠心的人，在世人眼中，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张远还要在外走动，还要做生意，他不能背负这个名声。
听到蒋悦的话，张远面部的肌肉抖动了一下，面目更加阴沉，他凉凉的笑了笑，“方锦如找过你对不对？”
蒋悦犹豫了一下，点头答是。
“不过我不是为了方锦如，我是为了你，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外界始终会知道，到时候，大家会谴责你的。”
蒋悦始终拿出一副为张远着想的样子。
蒋悦心里也是很矛盾，张远对前妻无情，她内心还窃喜，然而对亲生女儿也这般不闻不问，她就有些说不清的担忧和害怕。这样冷酷的一个人，自己跟了他，此时还好，万一哪天翻脸，他又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然而却也是骑虎难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蒋悦拿定了主意，继续劝说，“阿远，其实现在医学发达，生孩子的手段也有很多，你可以……”
她想说人工受精，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张远打断，“你转告方锦如，不管医学怎样发达，其他的方式我不能同意，想生孩子嘛……”他恶意的勾起唇角，“让她来找我。”
蒋悦神色大变，嘴唇都哆嗦了，“阿远，我……你……”
张远盯着蒋悦美丽的脸庞，笑得很恶毒，“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是口口声声很替我着想吗？”
蒋悦心里害怕，一个站立不稳，不由自主的坐倒在地上，“阿远。”她哀哀的叫着，“我们可以用其他的办法，方锦如也未必会同意的。”
张远冷笑一声，“她不是一心要救小敏吗，想救孩子，就得按我说的来，至于你。”他附身看着她，“跟谁上床是我的事，你没资格过问。”
蒋悦彻底呆住。
“我们……我们就要结婚了啊！”她不敢置信的喊着。
张远的声音很不耐烦，“我也没说不跟你结婚啊，不过，就算结了婚，也拜托你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对我管头管脚。”
他慢条斯理的穿戴整齐，等蒋悦听到关门声回过神来冲下楼去的时候，只看到了远去的汽车。
她裹紧身上的睡衣，抬头看着春日里的满天繁星，视线渐渐模糊。
张远狠命踩着油门，汽车在柏油路面上飞速的行驶，脑海里一帧帧闪过的，全部都是方锦如的笑容。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是会想起那天，清晨醒来的方锦如，对他露出幸福的微笑。
他降缓车速，狠狠的甩头，终于把方锦如的那张如花笑靥甩出了脑海。
然而不经意的转头间，他仿佛又看见了方锦如的脸。
他不由自主的睁大双眼，一辆汽车从他身边开过，看车牌号，正是方锦如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痛恨方锦如，对方锦如母女不闻不问，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连方锦如新车的车牌号这样的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鬼使神差的，他跟了上去。
方锦如的车开得并不快，他在后面慢慢的跟着，一直跟到了绿柳巷方锦如家楼下。
他默默的等着，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然而等了许久，方锦如始终没有从车上下来。
他不耐烦起来，干脆打开车门，走进前去看看方锦如到底在车里做些什么。
面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来意。
方锦如伏在方向盘上，身子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在无声哭泣。莫名的，张远的心有些疼痛，他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这样，两人一个在车外，一个在车内，一个默默哭泣，一个静静呆立，彼此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方锦如苦累了，整理好心情开门下车，才发现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方锦如的声音充满惊讶，带着一丝恸哭过后的哽咽。
张远不答，依旧这么静静的站着。
方锦如的声音逐渐清冷，“张远，我问你，小敏到底是谁的孩子，你知不知道？”
这句话张远倒是答得快，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僵硬和冷漠，“当然是我的，不然你以为呢？”
方锦如一双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目光阴冷，“张远，如果小敏是你的孩子，你又为什么对她不闻不问见死不救？”
自从上次冲进他办公室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找到过他。好在当时还抱有一线希望，觉得也未必会走到那一步，可是如今……方锦如简直不知道，世上是不是还有比张远更加狠心无情的父亲。
“张远，你到底是不是人？你到底有没有心？那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孩子啊！”方锦如双拳紧握，失控的大喊。
张远始终盯着方锦如，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长发随意的扎着，此时已经有些凌乱，双眼红彤彤的，只让人觉得怜惜。
是的，怜惜。
就是张远自己也没有想到，时至今日，他再次面对方锦如时，对她，竟是怜惜和心疼。
“你想跟我再生一个孩子是不是？”张远没有回答方锦如的文化，反而说了这么一句。
不待方锦如回答，他又是一笑，“没有问题，我随时都可以。”
巨大的狂喜攫住了方锦如的心，小敏有救了，小敏真的有救了！
她几乎想立刻就打电话给罗医生，想问他只要孩子的亲生父母提供了精子和卵子，是不是可以找代孕来生，又想打电话给乔岳朝，看他能不能帮忙找一个代孕，她脑海里瞬间闪现出一系列的想法，知道张远的下一句话把她击碎。
“我随时都可以跟你生孩子，但是，只能是最传统的方式。”
第99章 生孩子的条件（）
说完这句话，张远满意的看着方锦如原本因激动有些涨红的脸，又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方锦如只觉得恶心想吐，又觉得不可思议。
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张远对她说过的话，离婚之前他就嫌弃她，如今已经离婚了，他有了新欢，她亦委身于人，他这又是要想出什么新花样来折磨她？
果然张远的下一句话跟着来了，“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得去医院，修补***。”
方锦如瞪大眼睛，再一次刷新了对这个男人的认知。原来一个人无耻起来，是没有底线的。
张远恶毒的一笑，“你最好算好日子，争取一次就能怀孕，不然，做几次，你就得修复几次。”
方锦如心底暗暗冷笑了一声，自己当初怎么会嫁给这么无耻又猥琐的男人呢？
就因为他觉得自己跟他的时候不是第一次，就能这么肆意的折磨她羞辱她？
她记得生命里的第一次，那一晚，一刻也没有忘。
虽然意识模糊，不代表她失去了感觉。
方锦如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认账，不过小人的心，不是正常人能够揣测清楚的。
方锦如冷冷的看着张远，“你真让我觉得恶心。”她跟张远擦肩而过，“等我准备好了，我会通知你的。”
从乔岳朝家里出来，心情就很是郁结，天色又晚了，方锦如才想着回家，明天一早再去医院，不想张远又找上来，还提出这么一个荒谬的条件。
方锦如上楼回家，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小敏，小敏，她心里默默的念，不管有多难，妈妈都一定要救你。
她掏出手机看着小敏的照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