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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话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梦风雨脸色也极其难看：“那小疯子没有死……”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猛地看向那婆子。
“不对啊……我不是让朱叶去拦她了吗？怎么？没拦下？朱叶呢？朱叶在哪？”
那婆子心说这眼下都这么乱了，她哪还有心思关心那个朱叶在哪啊。
“大夫人，我没看到朱叶……就看到寂姑娘和云聪两人……寂姑娘浑身是血，还扛着一把沾血的大斧子……当时寂姑娘要硬闯产房，我见众人拦不下，这才来找老夫人拿主意……至于朱叶，我是真的没留意……”
“还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朱叶啊……还不快点去看看……”温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叫道：“侍卫呢？都死哪去了？快点去给我将冷寂拿来……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
充斥着血腥味和药味的房间之中，冷怜心浑身血污的躺在那里，四肢被捆绑在床畔上，口中也被嘞上了一根布条，防止她咬上自己的舌头。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若不是腹中不时传来胎动的迹象，还真难猜出她是死是活。
在床畔一侧，几个稳婆喝着茶水，嗑着瓜子，神色悠闲的坐一起聊天打屁。
她们完全无视冷怜心，就好像她的生死与她们无关一样。
而在冷怜心床畔的另一侧，程大夫正挽着袖子，磨刀霍霍的磨着一把锋利的尖刀。
反射的寒光，跳跃在冷怜心脸上，在她的眼前晃动，使得她一时间从昏迷之中，抽回了一丝心神。
有了意识的冷怜心，顿时被腹中的疼痛给彻底清醒，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她试着动了一下，却发现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了。
听到冷怜心发出声音，那几个稳婆齐齐转首看来，一个个极是惊诧。
“也真是怪事……这都两天了，孩子还能动……”
“是啊，邪门的紧……这要是搁在别的女人身上，她这样的情况，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个死了……她倒好，自己活着倒也算了，那孩子居然也没死……”
“你们知道个屁……”程大夫猛地抬首，不屑的看了那些稳婆一眼，冷笑道：“这个女人得以保住孩子，那是因为有高人相助……要不是有人以金针渡穴的法子，护住了她的宫脉，她就算是有九条命，也早就呜呼了……”
第17章 什么都是虚的，银子才是真的（）
“宫脉？什么是宫脉？”有稳婆忍不住好奇询问。
她们只管接生，还真的从来没有关心过这宫脉一说。
如今闲来无事磨磨牙，日后倒是多了一个吹牛显摆的本事。
程大夫很是受用这些稳婆崇拜好奇的眼神，当下一声清咳，故作深沉的一笑。
“这宫脉，就是主管女子妊娠生育的脉络，传说只要是掌握了这条脉络，就可以使得石女受孕，难产顺生……”
“等一下……”一名稳婆顿时察觉到了程大夫话语之中的关键字：“你刚才说什么？传说？合着你自己也不知道这宫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居然拿传说来忽悠我们……”
“哈哈……”众稳婆顿时齐声哄笑，笑得程大夫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是好男不和女斗，他拿这群女人也无可奈何，只好将气撒在了冷怜心身上。
“好了，都别笑了……都来帮忙按住她……免得她胡乱挣扎，溅我一身的血……”
程大这话果然有效果，众稳婆顿时噤声不笑，面面相觑。
“程大夫……真的要生割啊？”一名稳婆看着冷怜心，似乎有些心生不忍。
“废话……难道要等她死了再剖腹？那个时候，孩子不也得死了？”程大夫不耐烦的呵斥道：“你们拿钱的时候也不是不知道……这大人得死，孩子生下来不能死，但是也不能成功养活……这一句话说起来简单，可你们知道这做出来，是多么的难吗？”
程大夫一侃起来，就来了劲头：“这就要求剖开孕妇肚子的时间，拿捏的要准……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太早了，孩子容易成活，太晚了，这孩子当场就保不住了……”
见到稳婆们依旧面面相觑的模样，程大夫不觉失去了说教的兴趣，极是不耐烦的一挥手。
“好了，你们也别看热闹了……再不动手，就真的晚了……要是出了事，大家的银子就等着一起鸡飞蛋打吧……”
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虚无的，唯独银子是真实的。
程大夫一提到银子，那些稳婆的同情心和不忍心，全都特么的抛到九霄云外了。
当下一个个挽袖子亮胳膊，齐齐上阵，死死按住了冷怜心的四肢。
若非是冷怜心在怀有身孕的时候，也进补了一些补品，手脚还算强壮，否则这些五大三粗的稳婆们一上手，她铁定的要手折胳膊断。
被重压之下的冷怜心，也意识到了不妙，当下呜咽着哀求，却没有引起一个人的半丝同情心。
似乎在他们手下按住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牲畜。
程大夫狞笑着举起手中的利刃，心情大好的扯下自己一根头发，放在刀刃上一划而过。
“你也别怕，我这把刀虽然达不到吹毛断发，但是剥皮抽骨倒是不会太痛苦的……”
冷怜心呜咽着摇头，红肿的眼睛之中，满是哀求，只是她这番可怜模样，落在程大夫的眼中，却更是激起了他的残虐之心。
第18章 滚过来（）
“你也别怪我心狠……我们这些人，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九泉之下，要是你怨气未消，那就找那个一心要你死的人报仇……”
程大夫一边狞笑着，一边狠狠举起了手中的尖刀。
“砰……”
一声撞击，在外面骤然传来，惹得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什么声音？”程大夫的手还高高举起，保持着要宰下去的姿势。
“好像……是院门……被撞开的声音……”一稳婆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温老夫人不是派人守住了院门吗？这怎么还有人胆大妄为的敢擅闯这里”程大夫一边说，一边作势就要出去看看。
就在这时，外面蓦然传来一声沉喝：“都给我滚开……”
程大夫和众稳婆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极是默契的扑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向门外。
院落之中，冷寂肩扛血斧，浑身血迹的快步前行，而在她的面前，几名侍卫手执长剑，被逼的步步后退。
而在院门的方向，两名侍卫正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在见到冷寂的时候，程大夫第一个反应，就是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门缝之中的这个女子。
这个女子，可是被他亲口宣布死亡，入殓棺材的，如今怎么活生生站在眼前呢？
从冷寂那浑身是血的模样看来，貌似是来者不善。
心中一惊，他“妈呀”一声，跌坐在地上。
这一声，惊了门外的几名侍卫，也惊了冷寂。
冷寂冷眼斜睨了一眼几名侍卫，缓缓将利斧握于手中。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们磨叽，要是惹火了我，别怪我杀红眼，手下不留情……”
要不是冷怜心和她的孩子，还要在温家继续混下去，冷寂早就大开杀戒了，犯得着在这里和这些人磨牙说舌吗？
话语声中，她也不管侍卫们是什么表情，如入无人之地一般，径直上前，一脚踹开房门。
门后几个稳婆躲避之时，因为互相拥挤牵绊，纷纷狼狈摔倒。
此时的冷寂，手执利斧，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站在门口，仿佛地狱杀神一般，浑身上下凛冽着彻骨的煞气，惊得他们本能惊叫，纷纷向后爬去，想要躲开冷寂。
只一眼，冷寂就看到了手执利刃，撅着屁股往后飞爬的程大夫。
黛眉轻挑，她手中的斧子瞬间飞过，擦着他的脑袋，嵌入了他前面的地面。
“噌……”
程大夫的身子瞬间僵住，一缕发丝在他面前缓缓掉落，他似乎能感觉到头皮上传来滴落的温热。
“滚过来……”冷寂冷声沉喝。
云聪此时早已小跑进入，以剪刀剪断了冷怜心束缚的布条，泪水涟涟的哭泣道。
“大小姐……你怎么样了？”
冷怜心虚弱无力的张开唇瓣想要说什么，却呢喃着听不清楚。
云聪不由哭泣着看向冷寂：“小姐……现在怎么办？”
冷寂眉心紧皱的抬手试向冷怜心脉搏，却被她反手一把握住，近乎绝望的眼睛，灼灼的看着她，气若游丝。
第19章 杀了，算我的（1）（）
“救……孩子……”
任何一个母亲，在最危急的时刻，都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孩子的一线生机。
冷寂没有说话，而是重重点头，紧紧握住她的手，握于掌心，冷然沉喝：“烧热水……”
云聪“啊”了一声，方要起身，却见到冷寂忽然直身而立，劈手夺过她手中的剪刀，狠狠掷于那些稳婆面前。
剪刀尖端入地，碎裂了大理石砖。
“我的话，你们没人听见吗？”
那些稳婆方才意识到，冷寂的这句话，是冲着她们说的。
当下也顾不上惊怕，连忙应着，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隔壁房间。
程大夫脸色惨白，手捂着脑袋蹭破的伤口，怯弱的站在一侧。
在看到冷寂斜睨而来的目光之时，他的膝盖不觉一软，身子再次矮上了几分。
任何一个人见死而复生的人，估摸着都没胆子站直了腰身。
更何况，是一个看起来和生前完全不一样的人。
“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啊……”程大夫磕磕巴巴的回着，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瞬间滑落。
冷寂的目光瞬间锁定于他手中的利刃，程大夫此时才意识到，直到此时，他还傻不拉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