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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个鬼!念慈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本想撕破自己淑女面容,将这个小子骂个狗血喷头,但在看到身边景色时,竟震惊到忘记了言语。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孤雁远飞,橘火殷红凝紫,从夕阳西下的山崖铺满整个漠北的天穹,将乏味枯燥的沙漠染成了耀眼的金色,一株株胡杨在沙海里,形状不一,却又都傲然挺立,远处的古城门户紧闭,镇守在一片死寂的沙漠里,胭脂色的霞光照在冰冷肃穆的城墙上,犹如江南水乡里的水墨晕染开来,勾画出坚硬萧杀的边塞画卷。
念慈看的入神,山猫坐在树干上摇着双脚,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枚果子上下抛着玩“这么样?是不是贼好看?”
贼好看?这叫风景如画好吗?念慈一脸黑线的坐在他的身边,托腮好奇的问道“你们漠北的士兵都这么看风景吗?”
她想象着一城粗犷豪迈的士兵爬到树上的景象,顿时感觉好奇妙,山猫得瑟的抬了抬下巴“这可是小爷我发现的秘密,谁都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念慈侧头“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们是兄弟啊!”山猫将小小的果子一掰两半,递给她一半,呲牙“兄弟就要有福同享!”
那半个果子水灵灵的,还散发着诱人的果香,但她却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孩,他逆着傍晚里的万丈霞光,冲着自己露出真挚的笑容,眼睛黝黑发亮,像自己无比喜爱的黑曜石。
心在胸口跳动,它告诉她,自己很喜欢这个男孩,真的很喜欢。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山猫不明就里的摸了摸她的额头,粗糙的手掌覆上她如玉的额头,念慈的脸更红了,她忙侧头抓过果子,一边啃一边含糊其辞“没没什么”。
山猫正要告诉她‘身体是士兵的本钱,饭不能少吃,水不能少喝,本钱更不能丢’时,一支羽箭夹着疾风呼啸而来,稳稳地定在他的裤裆间,只要再偏离半分,他就不用戍卫漠北上阵杀敌了,而是可以直接进宫当太监了,连净身的钱都省了!
山猫一脸惊悚的望着自己的裤裆,吓得不轻,念慈也是惊魂未定的四处打量,却见一队铁骑踏沙而来,为首的将领玄甲银盔,背戴箭囊,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挽着长弓,杀气腾腾,山猫忙一溜烟的携着看傻眼的念慈下树,首领坐下的铁蹄高高扬起,山猫忙挡在念慈前面,英勇的张开双臂“老大!他不是细作!!!”
眼见那铁蹄就要落下,那首领一勒缰绳,避开他,冷声怒喝“谁说他是细作了!”
“那老大你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山猫小声嘀咕,却不料硬生生的挨了他的一记鞭子,顿时不敢再说了,玄甲首领下马,抱拳单膝跪地,铿锵有力“下属多有冒犯,是末将管束不力,请世子殿下责罚!!”
念慈负手而立,学着自家兄长平日的模样,语气和善但又不失威严,下巴微抬但又不为傲慢“独孤将军严重了”。
独孤将军见她不追究,自然顺势翻页,不再提及此事,只是请念慈上马,骏马高大健壮,她只有人家腿肚子高,自然是上不去,却又拒绝了马车,指着一脸懵逼的山猫,态度温和却又不许质疑的说“让他陪同本世子”。
众将士嘴角一抽:这是什么节奏?
一圈人里就数人家独孤将军最淡定,干脆利落地将一脸还在懵逼的山猫拎了过来,任她处置。
队伍火急火燎的来,却又慢悠悠的回去,马背上,念慈不去看山猫的表情,她害怕他会怪自己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却不料山猫好奇的问“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要问我了!他果然要问我了!他生气了!果然是生气了!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念慈内心抓狂,但脸上依旧相当淡定“嗯,本世子准你问”。
山猫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为啥他们都叫你‘柿子’啊?你们家是卖柿子的吗?”
念慈“”。
深呼吸!深呼吸!不要生气!不要和这个傻逼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大老粗!不要生气!不要不生气才怪!你才是柿子!你们家才是卖柿子的!丫丫的!看我不挠死你!!
念慈鼓着腮帮子伸出小手就探向山猫的腋下,一阵狂挠,山猫始料未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掀翻马背,一串穿耳魔音飘来,在队伍里回荡回荡
众将士“”。
漠北军队天不怕地不怕,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但此时却怕极了山猫兄弟的穿耳魔音。
众将士,含泪:谁能叫他别笑了,太可怕了!
夜已三更,独孤将军却愁得睡不着觉,众多下属将房间站的满当当的,将军夫人还以为又要打仗了,连忙筷子一抛,回房绣战旗了,只留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对着一堆长相粗野的汉子,这可怎么吃得下宵夜啊!
他闷闷不乐的放下筷子,冷峻的面容像是结了一层寒霜“说吧,又出什么大事了?”
本将军好不容易有时间和夫人吃顿宵夜,你们这群没眼色的小兔崽子还来捣乱!最好祈祷说的是大事,不然一定军法伺候!
众将士“”。老大,你的脸色暴露了你阴险的心理
一个将士抱拳道“老大,圣旨上可是说命瑞王之子扶桑世子,前来巡视军队?”
独孤将军大马金刀的坐在椅上,抱臂点头“嗯”。
那下属又道“属下听闻扶桑世子殿下年以弱冠,龙章凤姿,是帝都四大才子之一”。
独孤将军“哦”。四大才子了不起啊,老子最讨厌咬文嚼字的弱书生了!
下属“老大今天来的那位世子殿下只是个总角幼童”。
独孤将军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们啊,就是没有娶过媳妇,真是一群愣头青啊!”
那孩子一看就是个女娃娃,能女扮男装替扶桑世子来漠北的人,只有他那位郡主妹妹了,这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真是白长的这么壮!脑子一点都不灵活!怪不得讨不到老婆!
众将士“”。老大,您说的太深奥了,我们听不懂
“好了,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许再提,还有,没事都不许去围观小世子殿下!否则军法处置!”独孤将军挥挥手打算轰人,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山猫人呢?”
众将士“围观世子殿下去了”。
独孤将军“”。
山猫此时此刻的心情,可以用四个字形容:生不如死。
这个‘柿子’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自己也不知怎么就得罪了他,被他扣下写五百遍帝都官阶录,写不完不许走。
雅致不俗的房间里,山猫跪坐在矮桌边,动作坚硬的握着毛笔,小脸皱成了包子,他写得快要崩溃,委屈巴拉的抬起头来,黑曜石般的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对面的‘柿子’。
可惜,他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基本给瞎子看了,念慈更本没打算轻易放过他,而是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对面,一边动作优雅的吹着热茶,一边慢条斯理的说“五百遍,抄不完不许走”。
山猫忿恨的撇断了手中的毛笔,念慈头也不抬地说“顽固抵抗,加罚一百遍”。
山猫嘴角抽搐,讨好道“‘柿子’殿下,小的只会舞刀弄枪,写字读书这些弱书生做的活,我实在是不会”。
弱书生
小青筋在她额头跳得欢快,念慈如老僧入定般淡淡的说“阿谀奉承,加罚两百遍”。
山猫一窜而起,怒指“小子,文的小爷我确实是比不过你,有种咱们比武!”
念慈“出言不逊,加罚三百遍”。
山猫“”。
念慈“以下犯上,加罚四百遍”。
山猫“我错了”。
念慈“晚了”。
她忍着笑,偷睨山猫,男孩跪坐在桌案便,可能是不习惯跪坐这种坐姿,身体一直扭来扭去,小脸也皱巴巴的,一副苦大仇深的埋头抄写生涩的文录,活像一只被欺负的大猫,很是有趣。念慈饶有兴趣的瞅着他,突然腹中传来咕咕一阵声响,声音倒是不大,可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是格外明显,念慈板着脸镇定道“不是我”。
“咕咕”。又是一阵响,念慈干巴巴的企图说明“真的不是我”。
这下换成山猫在忍着笑了,他那黑曜石般眼睛含着笑意,一瞬不转的看着念慈,后者在他黑亮眸子的注视下,渐渐红了脸:在帝都还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着自己
山猫憋得难受,终于忍无可忍的大笑出声,笑得抱着肚子在地上乱打滚,双脚还不住的在空中乱踢,将桌上的砚台一脚踢翻,墨水溅了念慈一脸。
念慈抹了一把脸,低头看了一眼满手的墨水,又打量了一眼凌乱的桌案,顿时炸毛,怒喝一声扑了上去,张嘴就咬!山猫被她咬得哇哇直叫,疼呼不止“别咬了!柿子别咬我了!张嘴就咬,你是属狗的吗?!”
本郡主就是属狗的!本郡主就是要咬死你这只野性难驯的山猫崽子!
山猫又气又笑,和她在地上滚做一团,你踢我一脚,我揍你一拳,打闹了好久才休战,两人趴在桌案上,念慈有气无力的吩咐门外的随从拿了一些吃的进来,两人抓着食物一阵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吃了四个人的分量。
念慈喝了一口漠北特有的酥油茶,满足的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一脸的惬意,山猫和她背靠着背坐在地上,也是一脸满足惬意的喝着酥油茶,他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好奇的问“刚才那种像花朵形状的糕点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念慈背靠着他的背,骄傲的炫耀“那叫杏花糕,是用杏花做成的糕点,帝都里的好吃的好玩的,应有尽有!糖葫芦,芝麻汤圆,月饼,花糕,饺子,蒸饼,还有糖人儿要多少有多少!怎么样?厉害吧?!”
山猫听得两眼发光,垂涎欲滴,立刻转身问她“真的吗?!帝都竟然有这么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