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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璇没料到慕容熙竟是如此无情,发狂般朝着林芊芊的肚子撞了上去。
林芊芊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当即倒在地上,腹痛不止。
慕容熙抬起脚,对着沐璇的肩膀踹了下去。尔后,立即着人将林芊芊送了出去,吩咐侍从去传御医到落玉轩为林芊芊诊治。
吩咐完这一切,慕容熙转身看着地上的沐璇。
沐璇抬头,竟是笑了,看着慕容熙说道:“慕容熙,你有没有爱过我?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那种爱?”她知道他没有,若不然,他不会将她捧到天上,再把她高高举起,狠狠地摔向万丈深渊。她不甘心,他若是不爱,那些日子的温情如许又该作何解释?初次见他,他温热的手指轻轻地覆在她脸上的伤口上,让她心里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花,生出无限的期待。他给了她那么美那么真的希望,如今,却是一切都没有了。
慕容熙并未回答沐璇,反而转过脸去,不再看她,冷冷地说道:“沐氏骄横跋扈,意图谋害皇嗣,其罪当诛。三日后,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竟是如此,沐璇闭上眼睛,任泪水恣肆汹涌。复又睁开时,眼前的那个人,早已不见。
半个时辰后,消息传到慕容熙耳中,林芊芊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正在翻阅奏折的慕容熙只微微顿了顿,复又恢复常态,仿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沐璇将要被问斩的消息传到朝堂,一本本参当朝丞相沐封的奏折雪花般地落在了慕容熙的桌案之上。慕容熙求之不得,当即龙颜大怒,宣称要彻查沐家。
沐封得到沐璇将要被斩首的消息,震惊不已。与此同时,沐封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前竟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得到,只怕是安置在宫里的那些眼线已经折损了。一时间,沐家人心惊胆战,生怕哪一天就有一把刀架在他们头上,要了他们的命。
慕容熙有意要查沐家,再加上金家本就搜集了沐家的一些罪证,很快就查出沐家卖官鬻爵,贪污了大笔银钱,还有一些鱼肉百姓的事。原本沐封以为的不值一提的小事,如今都成了他的催命符。
沐家的罪证一点点浮出水面,参沐封的折子也一个个往慕容熙的桌案上送,但是沐家依然如旧,迟迟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就连沐封的丞相之位,沐弦月的皇后之位,都稳稳地坐着。只是,的确是有那么一些东西,和之前不一样了。
一时间,朝堂之中各种说法甚嚣尘上。有的说沐家根基深厚,陛下不敢轻易去动。有的说陛下是在试探沐家的反应,更有甚者,说此举是陛下和沐封联手,试探朝臣的忠心。
然而,都不是,慕容熙只是在等,在等一个将沐家一击致死的机会。
终于,一道沐封谋反的折子送到了慕容熙的桌案上。次日的早朝上,慕容熙当众念了这道奏章,随即下旨抄家,给沐家定了罪。沐家子弟,无论男女,无论老幼,皆于三日后,斩首示众。
月华宫内,洛如初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沅天洛。沅天洛听了,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说到底,沐璇和金风柔都是被慕容熙蒙在鼓里了。这二人想必到死也想不到,慕容熙对她们的诸般宠爱,不过是让她们狂纵放肆,互相争斗,一步步犯错,直到犯下大错,丢了性命,甚至,连累了自己的母家。看来,男子的爱,有时,却是杀人的刀,催命的符。
良久,沅天洛回过身,看着洛如初,道:“我想见见沐封。”
洛如初点了点头,道:“等我的消息,我这就去安排。”
一个时辰后,沅天洛在天牢看到了身穿囚服的沐封。
沐封头发散乱,任是谁,也无法将眼前的这个人和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联系起来。
沐封看到沅天洛,当即扑到牢房门口,目眦欲裂,道:“都是你!都是你!”
沅天洛似未看到一般,眼神挪向别处,道:“你当初为什么要背叛母皇?”
沐封没料到沅天洛会问这件陈年旧事,略略怔了一下,道:“哼,为了一个男人将国事置之不理,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沐丞相说得倒是大义凛然,只是天洛不知,沐丞相怎么就和慕容熙走到了一起,甚至不惜,害死自己血亲上的堂妹?”说到最后,沅天洛不禁咬紧了嘴唇,带着几分恨意。
第61章 南无疆的请求()
沐封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旋即又稳下心神,道:“良臣择主而事,自古皆然。”
沅天洛转过头,狠狠地瞪着沐封,道:“那是因为你沐封强抢民女,残杀那一家二十五口人的性命,被母皇知道后,意欲严惩。恰在此时,慕容熙找上了你,你们就同流合污了,不是吗?”
沐封惊叫出口:“这件事,你如何得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沅天洛淡淡道。
虽是如此说,可是这件事很是隐秘,就算是当初,知道的人也没有几个。眼下却被沅天洛提了出来,着实是诡异。看来,沅天洛的身边的确是有沅族暗影相助了。如此一想,沐封再看向沅天洛时,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
良久,沐封开口道:“你意在皇位?”
沅天洛并不答话,看了沐封一眼后,转身欲走。
身后的沐封大喊道:“收手吧,你斗不过慕容熙的!”
沅天洛回过身,嘴角带着一丝讽刺,道:“沐丞相这是在担心我吗?”
沐封别过脸,不愿看她,喃喃道:“我毕竟是芷兮的亲堂兄,也是你的舅舅。你还没有见识到慕容熙的可怕,千万不要再和他作对了。你现在有沅族暗影相助,自保不成问题,可若是想推翻慕容熙坐上皇位,可就太难了。”
沅天洛嘴角浮上一丝冷笑,道:“沐丞相,你不觉得,现在才说这些,不是太晚了吗?”说完,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犹疑。
她没有看到的是,身后的沐封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离去后,沅天洛心中多了几分悲凉。虽然洛如初早已告诉过她当年沐封相助慕容熙的真相,她仍是希望有别的理由。可事实,竟是如此惨白。为了利益,血亲竟是如此微不足道的存在。
离开天牢后,沅天洛回了月华宫。
不多时,有侍卫来报,言称有一内侍求见。
沅天洛心生奇怪,问向一旁的洛如初:“是你的人?”
洛如初摇了摇头。
沅天洛道:“让他进来。”
侍卫将人带进来后,洛如初早已藏了身。沅天洛看着那人,试探地问出口:“你是南无疆?”
来人点了点头,俯身便跪:“公主殿下,无疆有一事想求。”
南无疆身居要职,有何事要来求她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公主?
起初,沅天洛心生疑问,随即,却是豁然开朗。看着跪在地上的南无疆,沅天洛开口道:“南尚书,你是想请我救沐弦月一命?”
跪在地上的南无疆抬起头,俊逸的面庞上多了一丝坦然,道:“正是。公主殿下果然是冰雪聪明。不待无疆明言,便已了然。”
沅天洛笑了笑,道:“南尚书,本公主看你是病急乱求医,求错人了,你应该去求陛下,而不是我。”
孰料,南无疆摇了摇头,道:“公主殿下莫要推辞,如今,能够救沐弦月而且愿意救沐弦月一命的,只有你。”
沅天洛哑然失笑,道:“何以见得?”
闻言,南无疆的表情严肃了很多,似是想起了铭心刻骨的往事。沉默良久,南无疆终于开口,却没有回答沅天洛的话,而是问了一句:“公主殿下可知,为何陛下知道我和弦月有情,却没有责罚我们二人?”
这的确是很奇怪,依照慕容熙睚眦必报的性格,金景萱仅仅是动了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的念头,不仅儿子被杀,自己也身首异处。反而,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沐弦月,却没有受到任何的责罚。慕容熙没道理能忍下这种奇耻大辱,这其中,必有隐情。
南无疆闭上眼睛,似乎是记忆深处的什么在撕扯着他,让他不得安宁。终于,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南无疆看着沅天洛,开口道:“芷兮女皇在时,弦月很得她的宠爱,更是让弦月日日伴她上朝。那时,弦月与我暗生情愫。此事,芷兮女皇也知道,她看我并非庸碌无能之辈,也就没有阻拦。有一日早朝,芷兮女皇一时兴起,便说要为我和弦月主婚,而她给弦月的嫁妆,是一座刚刚发现的富可敌国的金矿。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芷兮女皇这句无心的话,却暗暗埋下了隐患。那时,慕容熙只怕是早有异念,便勾引芷兮女皇的妹妹沅宝儿,加上沐家和金家,趁着芷兮女皇分娩之际谋取皇位。至于后来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说起芷兮女皇的事,南无疆的眼神里溢出的那种光彩,让沅天洛心生向往。她从未见过自己的母皇,对于母皇曾经看中的人,自然也另眼相待。只是
沅天洛问道:“也就是说,当年即便沐家不谋反,也能得到一座富可敌国的金矿?”
“是这样的,只是,人的贪欲是无穷的。”南无疆一字一顿,说得格外清晰。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给了他一些,他却想要更多。若不是因为这贪欲,芷兮女皇不会死,他也不会和弦月分开。
沅天洛看着南无疆,说道:“慕容熙之所以纳沐弦月入宫,之所以不杀你们,就是因为想拿到那座金矿。可是,那座金矿,真的有吗?”
南无疆摇了摇头,道:“芷兮女皇只不过是随口说说,我和弦月都未当真,却让那些贪婪之人上了心,当了真。”
沅天洛竭力压制着内心的酸楚,说道:“为今之计,便是夸大那座金矿的存在,让慕容熙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我自会找人做一些所谓的那个金矿的确存在的证据。这样一来,沐弦月就不会再有危险。只要沐弦月一口咬定,只有嫁给了你她才会说出这座金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