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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就是这样……看着我……不要慌……”
刻意压低压沉的嗓音，有着极强的安抚人心的作用，阿四在百里音的安抚下，微微颤抖的身躯也渐渐平复，慌乱的面孔趋于平静。
“告诉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阿四点头。
“说出来，不要害怕，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长时间的盯视，让她的眼眸微微发涩，阿四也是同样，甚至负面情绪一上来，阿四还红了眼眶。
放在平时，阿四是不会哭的，连伤心悲伤都不可以有，就算受伤，就算是为了给主子办事受了伤，也必须朝她请罪。
她亲眼见过族里给百里玉湘分派的暗卫，正有其他任务，却被百里玉湘强势要求从一伙实力极强的劫匪那取回她被抢的首饰，因为心有旁骛，左臂被生生砍下半截，将断未断，幸好，首饰被夺了回来。
她回到百里玉湘身边时，第一件事也是请罪，可当时的百里玉湘，正要出席贵女圈的一场花会，见华贵的首饰上沾染了血迹，气恼之下，竟然生生地废去了自己的暗卫一只左臂，甚至挑断手筋。
身有残疾的暗卫，下半生几乎等于废了。
多么可笑，为了一套称不上价值连城的首饰，为了一套分明仔细清洗就能恢复光彩的东西，竟然毁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暗卫。
这件事，她是亲眼看见的，当时称不上难过，就是没由来的心酸。
所以对于自己的暗卫，她从来不会因为实力不足负伤导致任务失败而责罚，也交代过许多次，这种事情没必要与她请罪，可阿四，从来都固执的不肯听进。
她一直知道，她不说下惩罚，阿四也会暗地里惩罚自己。
回忆的阀门一打开就难以闭合，直到一声嘤嘤哭泣入耳，才真正收拢回她的漫飞的心思。
眼前的阿四，眼眶通红，睁大的双眼里毫无神采，两行清泪就此滑下，极悲痛时才发出几声嘤咛哭泣，一直在隐忍，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的样子。
第281章 探索4（）
百里音没阻止，就让她这么一直哭下去。
身为暗卫，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有了能够宣泄的时候，她又怎么会去阻止？
阿四哭，却不是单纯因为今日，长久以来的情绪压抑，长久以来不能在外人所知晓，长久以来作为影子一样的生活，长久以来不得动情动性，压抑太多太久，此时的释放，像泄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抽噎了一段时间，阿四才断断续续地继续道：“属下……属下对不起小姐……”
“不会的。”她摇头。不会的，她心中默念，也在告诉自己，阿四无论如何，即使被人控制，也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的，所以，不能怀疑阿四。
阿四情绪被激发出来，就要跪下请罪。
她伸手阻了，也明白自己不能同阿四一样一直沉浸在情绪之中，正事要紧，“你说对不起我，总要叫我知道，为何对不起我，如何对不起我？”
阿四被她几个问话搞得几乎崩溃，“属下不知道，属下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会做对不起小姐的事……”
她叹息一声，撤去摄魂术，安抚着一直想往地上磕头的阿四。
见她失控过度，干脆朝睡穴一点，才得以安生。
从阿四这，她可以说得到了讯息，也可以说白白试探了一趟，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得到。
她现在只知道，阿四被人控制，日后可能会做一件‘对不起’她的事，这件事或许与碧瞳有关，或许又与他无关。
但她又不能过于防备阿四，一来会让阿四与她生出隔阂，二来如果让暗处的人发现了，阿四没准会有危险。
她现在不能让阿四时刻呆在身边，便只能让她暂时弃了暗卫的身份，化身婢女，跟着漱灵一起。
然后为了漱灵的安全，她又会让漱灵暂时跟着莫黎，一边试着让漱灵与莫黎相处，一边让他们俩一块看着阿四，这样的安排，她也放心。
只是这样一来，她身边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虽然为难，可也必须这么做。
替阿四掩好房门，她再度融入夜色，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轻飘飘的，毫无声息。
而她房里，也同样有一个毫无声息的人靠近，漆黑的夜色下，出口竟有些委屈。
“你让我拿「双凤册」，果然不安好心。”
她兀自一惊，看着床榻上的人影，点亮了烛火，双凤册三个字在她脑中回荡，她有些尴尬，也不知如何说。
“即将入夜，还鬼鬼祟祟进入另一女子闺房，又鬼鬼祟祟的回来，你果然有特殊癖好。”
风临越坐在榻上，看着她，眼神幽怨至极。
她刻意无视了他的哀怨，“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深知我去向？跟踪我吗？”
风临越被她冷淡夹杂质问的口气伤到，“身为夫君不在自家夫人的闺房里，还能在哪。”倒是直接回避了那个跟踪的问题。
她又尴尬了，风临越说的没错啊，可每回住客栈都是他去开的房，每回都是分房睡，这能怪得了她吗……
第282章 探索5（）
“别扯有的没的，你过来干嘛？”她询问。
鬼才信他这一套夫君夫人的说法，要是他真如此想，怎么可能跟她分房睡？
风临越还是懒懒地坐在榻上，只是眼神里认真了不少，“怎么又去看阿四了？”下一句又委屈哀怨，“难不成真的有什么特殊癖好……”
百里音垂下眼，不去看他这怪异的一面。
这人，委屈的表情做的一点都不像，眼底的精明算计，再搭上委屈的面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精神失常。
“阿四很奇怪，我也就是去看看。”她低声应。
风临越这回才真正的回道，“东临秘咒阴邪的很，叛党既然盯上了你，那么身边只要有一丝不寻常的事，就不能轻视。”他提醒了她一堆，最后才问道，“她怎么了？”
百里音点了点头，算作对他前句话的回应，然后面孔微微严肃，“她被人下了咒，被控制了。”
接着她细细的同他分析了一回阿四的异常，还有要让阿四暂时化身丫鬟的事，也同他都说了。
风临越起初听着还是满赞同的，可一听到她说，要让阿四暂时离开她事，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不能分开，应该让她继续跟着你。”
“可她说过，日后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放在我身边岂不是让暗处的人有可乘之机？”百里音抬了抬眼，忽然觉得房里灯火太暗，便将烛芯减去一段，一双明亮的眼映着烛火，灼灼地看向榻上之人。
榻上之人虽然惊艳于她此刻的美丽，却也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正因如此，你才应该将她带着，放在眼皮底下监守。”
见她仍有疑，他笑了笑，“阿四的功夫你知道，漱灵的你也知道，漱灵怎么会是阿四的对手？虽说到时你要将漱灵交与莫黎保护，可毕竟他二人没个正经关系，况且就算是夫妻，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一块，漱灵落单的时候，如何去牵制阿四？”
他看了她一眼，见她似有苦恼，头头是道地继续道，“看阿四的模样，应该早就被控制了，她既然这么多日都没动手，那就说明她内心深处也在挣扎。”
她听了半晌，抬手阻止了他，“这些道理我知晓，可，如你所见，阿四功夫极好，我是不及的，就算有巫术压制，可阿四常日伴我就如影子一样，我早就适应了她的存在，即使心中注意，她要有所动作时我恐怕还是难以察觉。”
他不以为然，“这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呢吗？”
她挑挑眉，拿之前的话呛他，“你之前好像还说过，就算是夫妻，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一块？”
他撇她一眼，笑意浮面，“那是不恩爱的夫妻，恩爱的夫妻自然是愿意****相伴，相濡以沫，恨不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嘁一声，“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姑且信你一回。”
“不只一回，我又不会害你，你回回都该信我。”他笑着进言，惨遭她驱逐。
第283章 清晨闹剧1（）
第二天天还没亮，漱灵就将她推醒，说什么，有客来访。
哪个客人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她虽说惯是个早醒的，可也没这么早啊，瞧瞧，天还是青灰，连青白色都没算上。
她还睡意朦胧，意识有些恍惚，记忆也有一丝断层，喃喃地询问是司轻烟还是姬月，说着一定要狠狠教训教训这二人才对得起自己。
这般模样，换来一声轻笑。
她立刻就清醒了，看着门口不请自来的人，还有自己还略显散乱的衣衫，沉下脸色，“出去。”
门口，秦风笑得春风一样，全然不在意百里音的冷脸，“丫鬟说你还睡着，我原是不信的。”
百里音不耐，将自己整理好，依然沉着脸，“秦少爷不给我一个擅自闯入的理由，莫怪我不讲什子道义。”
大清早，鸡鸣时间还没到，这秦风突然上门，已是唐突了。
这一会竟然连礼数也不顾，不得主人请就擅自闯入，更何况他们之间不只主客，还横亘了一层男女之防，男未婚，可女是个已经嫁了人的。
秦风是想做甚么！
秦风眼底阴了阴，也没出去，也没带上房门，也没回她的话，反而没头没脑的说着：“秦某昨日知晓，敲门一事其实实在无关紧要，里面的人总会让外面的人进来，是以，又何必行一回麻烦事？”
若是百里音知道风临越昨日做的事，自然会明白秦风的话。
可百里音不知道，所以听他这么一说，只觉得莫名其妙，漏洞百出。
敲门本是礼，若是屋内的人正在做什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事，譬如沐浴，外头的人门也不敲就进来了，会是什么光景？
她起身，将外衫披好，走到桌案前，端起冰凉的茶水，蕴了几分内力就朝门口的人一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