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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人老了，胆子也跟着小了，眼下的形式，我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劲。左相那老家伙，怎会在这种情势下无缘无故的召开那什么试炼大会？他应该清楚的很，这样一来，什么军事行动都没办法展开，只是平白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这方面我也稍稍想过，可能的情况很多啊。也许……即使他这样的背叛者也有不得不屈从的东西，或者，形势并未如我们看到的那样对他如此有利，也可能，他本人比较喜欢这样的比赛吧……”如果说前两点的分析还算中规中矩，到最后一句，终于暴露了说话者根本无心于此的实质，“做这种无聊的猜测，不是我的风格啦，我是见招拆招型的。”到最后，夜今无耸耸肩，冒出这么一句。
“可是，对方的动作莫名其妙，少爷你就没有想了解清楚的好奇心么？”老人追问道。
“对方在几千里以外的地方张牙舞爪，就逼得自己这样的严阵以待，到真正交锋起来，那可怎么得了。”夜今无不以为然的摊开双手。
“话是这样说，可是，如果不趁现在摸清对方的底细，交手起来可是会很辛苦的。所谓‘知己知彼……’”老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百战不殆’吗？”夜今无接下老人话头，摇摇头，“林叔，我知道的。现在说起来有点为时过早，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假如圣城军队真有攻来的一天，双方兵力的对比，不会在一比一之下。”
张开双臂，做出拥抱大地的姿势，夜今无情绪激昂的道：“到那时，我就会在这广阔的穹荒之原张开口袋，坐等对方落入陷阱。”不会发生的事，这样随口说说，不算说谎吧？拿眼角看着老人沉思的低下头去，夜今无心中悄悄的说。
“……也许是我老了，跟不上少爷的想法了。”半晌，老人缓缓开口，“还是……少爷有什么消息隐瞒了没说呢？”看着夜今无那样自信的表情，老人的目光里开始露出怀疑之色。
“哎呀，今天天气可真好啊。”夜今无将头转向他处。
“是啊，乌云蔽日，北风阵阵呢……少爷，第三次了。”
※※※
“说是部落，原来人也不少，只眼前这座暹罗古城，怕就有三五十万人口，相当于大陆的普通中等城市了吧。连同其余十一个部落的二十多个城市的话，恐怕也有五百万的总人口呢。”看了眼前熙熙攘攘的都市，夜今无意外的道，“与我得到的资料，好像不太一样……”
“没错。”老人点点头。
“噢？你好像知道些什么？”夜今无看看老人。
“嗯……说起来，这算是圣国之耻吧，当年的史官大概也这样认为的，竟然没留下任何记录。时间长了，事实也就渐渐被淡忘，如果不是发配到这个地方，这些事我原也不会知道……”
“不要用发配这词吧？虽然地方不好，怎么也是有二十万下属的漠蛇军团总司令呢！”眼前的老人，原来就是那个与晨星有过一餐之缘的圣国自由将领林卫东。
“唉，听过事情原委你也就知道了，到这个位置，本就是发配的意思。想当年……哎，就是圣国开国之初，先锋大将哈古雷犯了事，具体为何是考证不清了，总之，应该是情有可原、罪无可恕那种的。惊风始祖既不舍得判他，又没法不判他，最后挤出一个‘犯者从军「注一」’的名头，让他做了这漠蛇军团的司令，漠蛇军团从此也就成了犯者从军的例行场所。”
“犯者从军原来是这么来的？可是，史书上怎么没有记载？”夜今无疑惑的道。
“因为……这个哈古雷就是那个造成圣国沙族眼下形式的正主，史官根本没有留下他的记录。”
“哦？”
“那哈古雷本就是蛮族，又带了些兽人血统，整个一个莽汉，没有多少大脑的。当初也是败在惊风始祖手底之后才降服做了大将的。他本就不认为自己做错，又觉得始祖把他留在这天不下雨地不长草的穹荒之原就是不管他了，干脆带着自己的二十万手下翻过沙漠，自己开宗建国去了。”
“那……后来呢？”沙族这里根本没有像样的政权，哈古雷后来的去向，实在令夜今无好奇。
“后来……后来二十万人以及军中随部繁衍生息，就渐渐变成眼下的沙漠部落了啊？”
“什么？沙漠部落根本就是从圣国分裂出来的？”夜今无一脸的震惊。
“是啊！你以为凭哈古雷的智慧，真能建起像样的国家吗？他当然是按照蛮族的方式，倚着绿洲，建了一连串的原始部落。就因为他根本没有建国，穿过沙漠又太费力，惊风始祖干脆真的丢下他不管，让他舒舒服服的做土皇帝了。”林卫东耸耸肩道。
“原来……是这样，可是，两方又怎么变成现在的紧张局势的。从刚才说的推断，始祖不去找哈古雷的麻烦他已经应该谢天谢地了，他该不会反过来找本朝的麻烦吧？”
“事实本就如此，奈何还有别人不满意。哈古雷这样的举动，算作裂土封王也不为过，与他同列的其余开国大臣当然心中不满，但碍于惊风始祖的威严，表面上又不便说，只好私下里暗做手脚，让漠蛇军团作为流放地从此成了传统。”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用，对他们又没什么好处？”夜今无不以为然。
“没好处？好处大了。”林卫东摇摇头，“犯者充军，即可以军功抵消过罪，太平时日，别的地方都没什么机会，唯独这里，只要三不五时编造一次沙族劫掠的战事，便有一批人轻轻松松的免罪回家。那代的纨绔子弟，靠这不知免了多少罪名，即使到了现在，我上任之前，也还有不少人在沿用这手段……”
“而这一切朝廷实际上并不知道，只认为是沙族部落桀骜好战，屡生事端。长久以来，两边关系就越来越恶劣，越来越难以沟通，形成了眼下局势。”接下林卫东的话头，夜今无恍然大悟，“不过，也多亏了这群家伙，让我现在有奇兵可用，而且是一支别人绝对料不到的奇兵。”
“如果真的是那样感情好……只可惜，眼下连漠蛇军团内部都矛盾重重，你还来找这麻烦！”林卫东皱起眉，摇着头，“你想想，朝内局势风云突变，大战在即，罪行的记录大半将毁于战火，即使偶有保留，政权变易的话，也等于没了意义。逃回国内，就如同获免出狱，我手下那几万囚犯，还不都蠢蠢欲动。”
“这方面我早有打算，林叔你就不用担心了。”夜今无笑着回应，好似胸有成竹。
“唉，最好如此！”叹口气，林卫东满是担忧的摇头。
※※※
“果真是一派异域风情呢？！那哈古雷倒也做了件好事。”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夜今无左顾右盼，半晌叹息道。
街道两旁，参差不齐、大小不一的帐篷勉强成列。因为高度比平房稍矮又是圆顶，并未遮着路人视线，透过中间缝隙，可以很轻松的看到隔排的另条街道。偶有几座非帐篷的建筑，便是四方或圆形的叠层石塔，给这闲散的环境增加了点肃穆的气氛。
大街上人来人往，装扮也与圣朝明显不同。青年男子多半是白色里衣裹着色彩斑斓马夹的装束，腰间则别着鞘部镶满珠玉的弯刀；姑娘的身上，环佩的饰物大大增加，走起路来，清脆的铃音长长一串，而裸露的肌肤，大概因为整日的曝晒，都是健康的小麦色。
骆驼、沙地兽……与内陆完全不同的牲畜大街上缓缓走着，提醒着路人这里是大漠穹荒中的绿洲，不是建在普通地面上的城市。
“哎呀，真大胆，都近十一月了，竟然还穿这种会露出腰部和大腿的衣服……”目光四处逡巡，夜今无的注意力始终在此，发出这样忘形的叹息也就很自然了。“……真是的，也不怕冷么？”见到林卫东递过的奇怪眼神，夜今无老脸还是红了一红，僵硬的把话题叉开了。
“……林叔，好像没什么危险，你就不用贴身保护我了，咱们……分开行动吧。”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却没几人着意去看这两个陌生的外族人。大概是因为自沙族高纯度的宝石流出族外声明远播之后，不顾死活来此淘金的商人冒险者大大增加的缘故，像夜今无与林卫东这样的旅者，也就不引人注意了。
“分开行动？做什么？”林卫东故作不知的追问。
“林叔，天快黑了，你去找这里最大的客栈先订下房间免得晚了没地方住露宿街头，背那么多东西，也该赶快放下休息一下了。”早备好的说辞，夜今无唱做俱佳的表演着。
“知道我累也不说帮我背一下，现在倒关心起我了？”林卫东不满的嘀咕着。
“哎呀，主子帮仆人干活的话，凡看到的人都会怀疑的，我虽然心里面想，也强忍着不能做啊！”夜今无一副悲痛的脸孔。
“是么？原来一个老人背这么多东西徒步穿行沙漠就很理所当然……”
“哎呀，到底姜是老的辣，我都没想到呢！怎么办？返回的时候雇支驼队也许会比较好吧……”做击掌恍悟状，夜今无脸不红心不跳。
“算了算了，你想干吗干吗去吧。”林卫东有些头痛。
“放心，我只是去打探一下消息，不会惹事的……”这样说着，夜今无的目光渐渐游离开去。
顺着夜今无视线，窈窕可爱的沙族少女背影便映入林卫东眼帘。“唉！”对着西风残照，老人只能一声长叹。
※※※
“哇，是伊尔泰耶！”“……真的是他呢！”“快看，快看……伊尔泰走过来了。”“……好帅！能嫁给他就好了……”“别做梦了，你有公主那么强壮么？”“是啊……唉，真不甘心！”有些奇怪的对话……
跟在目标的身后悄悄的蹑着，周围人群中的女子，渐渐的骚动起来——包括自己追踪的目标少女——好像是因了某个受欢迎人物的到来。本身也算个帅哥，更由于圣国三皇子的身份，让少女这样的喧嚣，从来是自己的专利，如今作为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