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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练功,着不了凉。”她的声音语气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波澜不惊,温和清徐。
声音扬起时,明显感觉到那只手的动作一顿,手的主人兴许是被抓个现成,所以有些紧张,连带着心跳都比平时快了半拍,可人家脸皮到底也不薄,还能即兴编排点借口给自己找台阶下:“山里风大,跟大姐挤一挤,睡得才热乎。”
风大?
清风微风倒是有点,但这风大未免太牵强。
“嫌风大,就别堵在洞口方向,洞里位置宽敞的很。”
十四眼帘微微掀开,目光正触及梨白因前怀动作,替她裹毛毯角时近距离的正脸,或许是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她睁大了双眼都看不清那一双眸,看不清,也看不透,只觉得里面幽黑隧沉,似乎里头藏着什么,藏着什么她本应该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东西。
梨白同样也因着对眼的动作一怔。
他没想到闫如玉会突然睁眼,毕竟此时两人的距离非常尴尬,闭着眼那会他不信她感觉不到,濮一开口时,他就已经尴尬的不行,再又一睁眼,这会就真是尴尬到无地遁形的程度了。
关键是他看不清那双睁大的眼里装着什么情绪,越是这样,尴尬反而会随着胡思乱想而更一发不可收拾,为了镇住自己的面子,他选择决不退缩正面迎敌!
她盯,他也盯。
瞪回去!
说实在的,从他认识她起,就很难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情绪来,如今又何苦较劲?
外头柴火劈啪作响,高高一堆炙热,柴端还未烧完,周围倒是清出好大一片,不必担心野火蔓延,再则,人就在附近,外头真烧起来,也能第一个察觉及时扑灭。
洞里两人像是亲密无间的爱侣,远远看去,是静静注视的环抱。
仔细,才发觉是个乌龙,一个靠洞壁盘坐着,一个半蹲俯身上前替她撵毛毯,彼时一人仰面一人俯首,一动不动的对视,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这姿势是一摆就是好半响。
长时间的沉默,被压低的女声打断:“你在看什么?”这声音没了往日的温雅,难得有了点不一样的情绪容在里头,似乎是排斥?
“那你又在看什么?”少年反问,说话的声音很轻,却轻飘飘伴着热气袭来,肆意的扰乱另一个人的心。
是排斥吗?
十四不知道!
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便是她先败下阵来,合下眼帘,试图断开心绪中的不安因素。
梨白见她不予搭理,直接闭眼无视,明明自己阵脚不乱,占了上乘,可为何总有种反倒输了的感觉呢?
他抽回身,照旧挡在入口方向,拢了拢毛毯,明明刚才还很冷来着,怎么这气温说变就变,热起来了呢?
真是奇了怪了。
难怪给闫如玉盖毛毯时她不悦,说不好这毛毯真是多此一举。
要不把毛毯抽了?不行!这样做的话,不是证明了他之前的举动多么荒唐?
山里湿冷,盖毛毯是防患于未然!对,就这样。
这场根本无意义的对视角逐中,谁都当不了胜利者。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里头住着人的灵魂,相熟的灵魂在这么近距离的碰撞中,或多或少都影响了两颗心,只是有人察得觉到,有人浑然不觉罢了。
十四心法练了一夜,梨白噩梦发了一宿。
天未明,少年人自己被自己的噩梦惊醒,一身冷汗匆匆出了山洞,一旁的打坐的人才放松了脊背,舒展了双腿,靠着洞壁,浅眠起来。
她睡了两个时辰左右,外头敲敲打打的声音吵醒了她,揉了揉双眼,撑起那根铁棍走出去,入眼所见竟又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庞,应是梨白本人没错,他昨日说起,要在这修盖一个简易的木房,此时这少年不正是在修建木屋么?
一张绝色面皮,清魅的勾魂夺魄,美得触目惊心,十四见过了那么多人,这张脸却刷新了她对美人的定义,从来晓不得原来男子也可以生出这般惊艳的面孔,恍若谪仙。
唯一觉得不妥的,或许是他左眼角下,有一颗细小的泪痣,如水墨不小心溅到了那羊脂白玉的皮肤上,黑白分明,明明有些多余,却反倒说不出的好看,使得那张原本就倾绝天下的脸魅惑更上一层。
宿主的视力很好,所以才能将少年看得一清二楚。
她凑上前,自觉地捡了木头用内力劈开,帮忙。
梨白瞅见了,说什么也不让她做,典型将她往残、老、疾三列里规划去,男子汉气概倒是满满,也不瞅瞅当年是谁拿着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且跛腿的可怜人当劳工使唤的?
真是一旦放下所谓江湖恩怨的芥蒂,过往如何瞧着不顺眼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可被容纳的地方了。
十四不是说不过少年人那满嘴的大道理,她要真说起人来,没几个会是她的对手,只是不愿意这么做罢了,反正还有十来天,她就会收拾东西走人,大家各过各的,没必要裹搅太多相互之间的了解。
反正梨白不让她帮忙,她也乐意抽出时间继续练功,各做各的挺好。
深山里的简易小木屋盖好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到底是江湖人,有功夫有底子,连拍个钉都是呼啦啦瞬间给打上去,工程对于这些‘高手’而言当真轻而易举。
梨白盖好木屋,与不远处练棍术的十四招呼了一声,便又风急火燎的出山去‘招募’更多相关生活用具去了,那股子热情洋溢的韧劲,不愧是年少,就是劲头足。
十四一个人继续练功。
其实如今十四即便没有支撑物,走起路来也是可以做到的,只那样的话,走姿会特别难看,高矮高矮,谁都能瞧出来这腿是废的。
某种意义而言,这样的形象当真不利于在江湖闯荡,毕竟当个武林豪杰,称霸个武林什么的,形象还是稍稍规整一下更有利些,故而她还是习惯会用物件支撑着走路,两都是跛,一个是跛得摇,一个是跛的平稳,二者选一,这还用问?
时间素来被她规划的紧,也不是没考虑过弄个假肢什么的,但就目前而言,还不是急需派上用场的时候,再等等吧,她想再等从天音老人那弄到后半部分的功法,连那张面皮都得换,顺道连着腿的问题一起解决吧。
换个身份去谋另一本秘籍,总得下点深功夫!
她棍法耍得威风赫赫,忽地一收,抬眼看去,正好对上刚离去不久又折返回来的梨白。
还未等她开口,又或许她压根就不会开口问,但梨白却答了,有种不打自招的自觉性。
“忘了给脸上披层皮,呵呵~”他灿灿一笑,一张倾绝天下的绝色容颜,这么一笑,还别说,差点亮瞎了十四的眼,美得不可方物,太妖孽!
说罢便匆匆朝他的宝贝道具那头钻,迅速捣鼓起来,留下十四一人应这话微微一愣,好半响才捡回理智来。
意思是…那张脸不是假的?
梨白除了好皮囊,还有一个仅仅五年便被江湖人四传天资卓越的练武奇才称号,一个无论原著还是外传里完全被当作龙套使的炮灰有这逆天的属性?
十四嘴角抽了抽,将长棍一扬,棍法再次耍弄起来,仔细她耍的却不是棍法,更像是双头枪法,明明手中舞的是两头平平的重棍,待梨白那小子披着之前小麦肤色的脸火速离开后,十四手中的枪法一转,竟又耍起了更诡异的套路,越发看不明白她究竟练的是什么武艺了。
若是天音老人在场,必定能看出来练武之人,手起手落之间,浮躁之处。
第23章 最湖(武侠文)【023】()
简易的小木屋盖的齐整,应是时间急赶,两间木卧只十四那屋里头添了新床等家具,梨白那小子自己居住反倒没什么讲究,地铺一打怎么也能凑合住下,他回来时还抗了好大一个梳妆台,往十四屋里一摆,从此便可名正言顺的搁她屋里头跑,整理啥仪容仪表的。
第一日入住时,梨白把她那屋子打整的精细,床铺用料、窗帘色纹、家具摆设,甚至于那新买大梳妆台前都不忘了给扎了一束不知名的野花,弄个漂亮的瓶子装饰点缀了一下,看得出极为讲究。
蹲她屋里给她脸上换药时还总不住的叨叨,一会是未来将这个暂住的小家如何如何再进一步改造,一会又是苦口婆心的变相劝她回归正途,纵使要报仇什么也得带上他这得力帮手才是正道,叽叽咕咕说了许多,十四记忆力很好,每一句都记得。有没话找话,可有可无的句子,也有阔别多年却俨然滋生在心底的眷念,更多的是出于怜惜吧?
十四也有些无奈,自己究竟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地方了?但不得不说,梨白的所作所为,真叫人挺感动的。
这傻小子!从头傻到脚趾头!
傻到…
让她都不敢去看他认真的眼神,怕又会产生似曾相识的错觉。
从始至终,十四几乎就没搭过话题,低垂着眼帘,安静的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像个傀儡,任由少年人自顾自的编排独角戏。
…
入夜,枕在这松软又泛着阳光气息的床,鼻息里阵阵似有似无的野花清香,也不知梨白上哪找的花,看起来一般,清香却持久,闻久了,还有些觉得浑身都轻快松活了起来,很舒服。
来到这世界五年多了,这还是她头一回彻底放松自己,无论是身,还是心。暂且忘了任务,忘了目标,放空自己。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一直飘散的蒲公英,终于不在风中流浪,自然的落在了滋润的大地之上,本能的想要扎根的感觉。
恩,是这样。她想,这样的情绪,类似于眷恋吧?
至少在记忆中她是没有过去的人,这一瞬,会有好似久经了万年孤寂的心,如同老树盘根,扎入这片肥沃的泥土中便狠狠的揪住,舍不得松开。这感觉越演越夸张,荒唐的叫她都快以为其实这个小世界是她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