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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别磨磨蹭蹭的!去后面排队!”守门的士兵年纪看着不大,说话倒是很拿腔拿调,“也不知道最近吹了什么歪风,进城的道士和尚这么多……真是奇了怪了!”
见对面少年肩上系个包袱,手上还提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他心中忽生轻视。
钟离瑀没理会他没好气的态度,反倒是暗自留心对方无意中说出的“消息”——
最近似乎是有什么异兆发生?
他在心中暗自揣度,却限于情报太少,无法得窥全貌。
“进去看看吧。”桀沉『吟』片刻,缓缓道:“那白鹿修行近千载,在仙界有点小名声,本座也曾有所耳闻。论人品,我不敢妄下断定,但从他以往处事而言,名声还算守信端正。”
有他此言,钟离瑀眉宇间踌躇之『色』消去大半。
“你说得对,既然已经来到门口,怎么也不能平白打道回府。”他轻轻颔首。
况且还有莺莺在此。
按照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来看,白鹿山神多半与她有何渊源,所以才会当□□护的小辈悉心照看。
这次要不是拗不过莺莺本身的强烈意愿,他是断断不会让其随钟离瑀上路去寻褚黎的。
“既然如此……”
钟离瑀扯动缰绳,调转安静下来的马匹,准备往入城队伍末尾而去。
“等等——!”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急呼,促使年轻道士停下脚步。
他转身一瞥,见城门处站着个蓝衣锦袍青年,戴玉冠,一身富贵之气。
满脸堆起的笑意,恰好说明刚刚的出声者正是此人!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颇有本事,何必按照寻常俗人的方式去排队呢?”他出声劝告。
钟离瑀却注意到,他身边的守门士兵此刻再也没了刚刚的恶声恶气,正低着头,不算厚实的肩膀在不住颤抖。
于是心下有了计较。
“我初来乍到,总该要学会遵守当地规矩。”钟离瑀淡淡道,“你不必为难旁人,他只是恪尽职守罢了。”
“欸——话不是这么说的。”锦袍青年笑笑,一挥袍袖,负手而立,“对待有本事的人,怎能用凡俗规矩?”
见钟离瑀无动于衷的模样,他眼珠子转了转,又说。
“不过……既然小兄弟开口了,我也就不再计较他有眼无珠之罪。”
转向身旁低垂着头颅瑟瑟发抖的年轻人,锦袍青年不悦呵斥:“没点儿眼里见——尔等不懂如何赔礼道歉吗?”
此话一出,不光是年轻士兵,站在一旁的他的另外几个同僚也一齐低下头,双膝一软,朝这边扑通跪下。
然而——
他们的膝盖处刚弯到一半,一阵轻柔的力量却强行把他们的身体托起,让士兵们恢复到直立姿态。
“我说过不必。”钟离瑀撤去指尖跳跃着的灵力波动,抬眸看向笑容弧度未曾变化的锦袍青年,“你的目标既然在我,我随你去去便是,何苦拿无辜的人撒气?”
他的神『色』冷淡异常,阳光下,透出非同一般的锋锐厉光。
锦袍青年的笑容更深了些:“如此甚好,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便干脆直言了。小兄弟——请随我来。”
不明意味地轻哼一声,钟离瑀扯过缰绳,把马头朝向重新调转过来,从敢怒不敢言的人『潮』中穿过,跟上了陌生青年的脚步。
从低垂着头的年轻士兵身边擦身而过的那一刻,所有人皆鸦雀无声,只是默默目送着挺拔的身影逐渐远去。
直到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影,皆消失在众人视野范围内。
良久,入城队伍里方才有人出声,迟疑着打破了变得静默不动的空气。
“这……这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嚣张?”
他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身旁的同乡一把捂住,左顾右盼,好不紧张。
噤声!
同乡见队伍再次流动,似乎是没人注意到刚刚的话,终于松去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陡然落地。
“你以后要在金风城做工的话,可千万不要得罪刚刚那位蓝衣公子。”年长同乡附在男人耳边反复念叨,耳提面命,显得格外神经兮兮。
见男人死命点头,再三保证绝不多言后,他这才愿意开口。
“他是郡守家的小公子,现在不过是下放金风城视察而已,听说再过十天半月就要走了。”
“莫说是这些兵爷,连城令都只能小心翼翼供着他!”
男人瞠目结舌:“嗬,这么厉害?那刚刚的小道长不会……”不会出什么事吧?
同乡摇摇头:“这不是你我这些泥腿子有资格打听的……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今日去试工可要好好表现……”
未尽的话语飘散在空中,除了当事人之外,根本没人会去在意,更不可能传入钟离瑀的耳朵内。
不过恰有同感的是,他也在内心疑『惑』锦袍青年找他究竟所谓何事。
——明明素昧平生,连几面之缘都谈不上……
像是知道钟离瑀心中所想一般,锦袍青年突兀开口:“别急,到了地方,你自然会知道我为何找你。”
“去吧。”桀冷笑一声,“我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对你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
“他这次,是撞上铁板了。”
听天魔言简意赅地解释完毕,钟离瑀的眸『色』加深:“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呢……”
盯着前方身影看了片刻,他蓦然一笑,柔软又轻巧。
——“只希望,待会儿能撑得更久点才好。”
第50章 不言城(二)()
一路走来; 路上行人皆纷纷避让,低眉顺目; 不敢直视。
原本繁华的街道人流中,竟硬生生开辟出了一道仅供两人通过的小路。
这种特殊待遇; 连钟离瑀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没有想到在金风城内锦袍青年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势——而且具体而言; 留下的似乎还不是什么好名声。
还未待他多加细想,前面之人已经停下脚步。
抬头一看。面前是一栋木质建筑; 雕梁画栋; 外饰精美; 门面的招牌上则用苍劲有力的古文写着天香阁三个大字。
“到了; 里面有清静之地,我们进去后再详加细谈。”锦袍青年转头瞥了钟离瑀一眼,“我看道友似乎从远方而来,一路旅途奔波劳累,想来很久没有吃过些好酒好菜。今日之宴算我请你; 让你尝尝这金风城的特『色』; 一逞口腹之欲。”
说完也不待钟离瑀回答; 他径直就往门里边走去。
——这家伙的『性』格还真是骄纵。
不过这样一来; 倒是弄得钟离瑀有些糊涂了。
这是鸿门宴; 还是真心想谈些交易?他在心下暗暗思量。
见锦衣青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内; 踟蹰片刻后; 钟离瑀还是选择了跟上脚步。
原本牵着的骏马早由专门的马倌负责带走; 在后院马厩里添加食水草料; 悉心照看。
刚一进门; 早已在一旁侍候多时的侍从立时迎上前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是一种经过长久训练后才能摆出来的专业微笑,既不会让客人感觉受到冷遇,也不会显得过于谄媚。
“天字一号房,客人,请随我来。”
被提前吩咐过的侍从走在前面替他引路,恰好令钟离瑀有时间打量这天香阁内的景象。
和之前住过的左家客栈不同,天香阁完全属于高档场所的范围,根本不存在一楼大堂这种东西。
甚至除了两人上楼梯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外,楼内再无多余杂声,也不见其他客人。
每层楼的转口处倒是一边站着一个轻施粉黛的妙龄女子,衣服或蓝或粉,或青或红,见有客人上来,她们纷纷屈膝一礼,眼波流转,笑容盈盈。
钟离瑀:……
我是不是误入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了?
身处古代,纵使是异界,突然见到如此多的女子在外迎客,请原谅他不得不想到一种地方……
这厢还在发愣,伞内的两女却顿时反应过来。
“哇,这是!”莺莺有点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这就是传说中,让男人流连忘返的……”
“——烟花之地?”
她话还没说完,戚红息就迫不及待补充完毕:“莺莺,我还没见识过这人间温柔乡,待会儿你陪我逛逛吧。”
“好啊好啊。”蓝衣少女抓住红『色』长袖晃了晃,表情很是期待。
钟离瑀听不见伞女所言,但他却能捕捉到戚红息传来的讯息,于是眼角忍不住抽搐了片刻。
大概是他遇见的女『性』都不类常人?这种兴奋异常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
伞内之人本就一妖一鬼,兼之一个记忆不全被关在秘境里上百年,一个被白鹿山神常年护得好好的,养得天真无邪,用人类礼教去束缚她们的自然『性』灵,这才是真正的奇怪。
不过令钟离瑀最诧异的,还是另一个熟悉之人。
“这是何地?”桀的声音有些迟疑,“怎会有如此多的女子在此?”
尽管大宋的民风整体颇为开放,比如街上时常能看到女子携手一起同游,再大胆点的,干脆跑出去和情郎在湖畔私会,『吟』诗唱和,甚至连一般的秀坊布庄等场所内也不乏中年女雇工的身影。
然而,要妙龄女子们涂脂抹粉,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外抛头『露』面做工,这尚且还不被世俗眼光所认同,会认为她们非正经人家出身。
因此钟离瑀对天魔会感到奇怪并不诧异,但他真正好奇的是——
桀居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真的假的!
听着他话语中纯然的疑虑,钟离瑀突然觉得有点不知从哪来的心虚,像是将要带坏一个乖宝宝,有点刺激。
——尽管桀本人又高傲又别扭,与“乖”和“宝宝”哪个形容词都沾不上半点边,甚至说起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