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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字还未说出口,她的嘴唇便被夏菡用手死死盖住。
“闭嘴!别叫!”女声尽量压低声线,然而还是压不住话语中透『露』出的气急败坏,“春晓,你大晚上不睡觉号丧呢,是想把后院人都吵醒让夫人责罚你吗?”
见春晓被震住,夏菡这才放下手,一把扯过她胳膊就要往回走:“走走走,我们回房再说,在这里要是被人看到不好。”
扯了半天一步没动,夏菡恼了:“你什么『毛』病?”
“我……我刚从那边过来的。”春晓弱弱地说,“我上完茅房想回房,一直没走回去……”
“你说什么?”夏菡一惊,“我也是从那边过来的啊!”
鬼、鬼打墙?话本里说的那种?
“而、而且之前还有东西在追我,我连灯笼都跑没了,不知道它还有没有跟在后面……”春晓又补充了一个让夏菡想抽她的消息。
她喉间滚动一下,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刚刚拉扯的动作有些大,她们俩根本没空注意周围漆黑的环境,现在静下来,动静一下就明显了。
……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二人眼前,在灯笼微弱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缥缈。
“……春……晓……夏……菡……你们也是来……陪我的…………吗?”
宋明学凸起的双眼死死盯住二人,沉闷的声音如同厉鬼索命。
——不对,人家本来也就是个鬼啊?!
春晓:“……”
夏菡:“……”
啊!
啊啊!!
有鬼呀啊啊啊!!!
二女惊吓过度,尖叫一声,两眼翻白顿时双双晕死过去。
再不省人事。
''
宋明学低头,拾起地上的灯笼想要吹灭,可一只洁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却先他一步,捡起了一端挂着灯笼的木条。
“宋明学,我说得可对?”
一直藏在暗处护着春晓逃跑的钟离瑀终于显出身形,他神『色』自若,仿佛并未看到对面灵鬼死后的可怖面容。
“……你……也……是来陪我……的吗?”
宋明学慢慢道,他神『色』僵硬,吐字极其缓慢。
“……你……也……是来陪我……的吗?”
“……你……也……是来陪我……的吗?”
见得不到回应,他跟复读机似的,又按一模一样的节奏读了两遍——还是卡带版的复读机。
钟离瑀知道自己很难与对方交流了,他不禁有些失望。
第62章 不言城(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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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尚有一事还需验证。
“你们二人是洛师姐的弟子吧。”钟离瑀神『色』淡淡; “既然学习星象卜算之道; 就该知晓此中规矩。卦象凶险与否,端看解卦人作何想法,我岂会因表面凶吉而为难于你。”
知晓师叔并未气恼; 白淼放下心来,恭谨一礼:“谨遵师叔教诲。”
“我就知道小师叔『性』格温和。”白落落嘻嘻一笑; 同时行礼。
“不急; 我尚有一事需你们解『惑』。”他话锋一转,眼神玩味; “你们年岁尚幼; 能占解卦象到如此地步; 至少已学小半部星算之术……洛师姐素来注重规矩,怎会提前传授她心血所在?”
这……这是何意?
要说小师叔在生气; 可他面如春风般和煦; 断然没有流『露』半分恼怒之感;如果小师叔没生气; 他话语中的怀疑又是从何而起?
两人面面相觑。
白淼硬着头皮回答:“师叔明察,师父只留下一本古书给我们便云游四海,占卦之术乃小徒独自揣摩,不敢妄言。因家姐得知您欲寻『药』引,我们昨夜才贸然夜观星象; 希望能帮上些许小忙。”
“对!您要是责罚就责罚我吧; 是我看小淼占卦一向很准; 所以昨夜才会怂恿他行事。”白落落『性』格天真,一急就大包大揽下来,唯恐弟弟真的被师门规矩责罚。
她心中很是不解,师父『性』格明明惫懒成『性』,收徒后直接做甩手掌柜不知跑去了哪——虽然心中腹诽有违师道,但小师叔应该了解师父『性』格才对,怎会说出“向来注重规矩”一语?
见二人言之凿凿,情态自然,钟离瑀暂时放下心中试探之念。
之前借『摸』白淼头顶的机会,他无意间沟通过片刻小道童体内的灵力脉络,的确感受到一股星辰浩渺之意。
既然证词能对上,钟离瑀自然消去大半防备。
他早知洛明月『性』格懒散,说她“注重规矩”不过戏言尔。目的只是想借此观察白氏姐弟二人反应,以防他们肉身被域外天魔侵占。
现在看来……
钟离瑀暗地自省:自己似乎过于草木皆兵——域外天魔何其难见,怎会人人都像他一般“好运”呢?
白落落见小师叔沉默不语,一向活泼的小姑娘忍不住想打破凝滞在周围的难受气氛。
她决定出言试探,看钟离瑀究竟是何态度:“小师叔,您……怎么认为?”
娇俏的女声唤回了少年道士正在漫游的神智,他目光一定,『露』出略带歉疚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开的玩笑有些过分,吓着你们了吧?”
“明月师姐的『性』子我自然知晓,莫怕,能在星算一道自行进展如此,我非但不会责罚你们,甚至还应该奖励你们才对!明月师姐也算后继有人,她回山后定会欣喜。”
“真的吗?”白落落见钟离瑀恢复往常的温和口吻,心大的她并未多想,重新变得笑逐颜开起来。
难怪山下说书人常说话本里的妖妃美『色』能误人误国,眼前姐姐此番模样,不正是『色』令智昏的最佳典范么?
白淼暗自叹气。
不过……
小师叔,是真好看呐!
他握紧手中刚作为奖励被师叔赠与的圆形白玉环,低下头,悄悄红了耳垂。
''
阳春三月,惠风和畅。
小草沿着山路蔓延出绿意,不知名花朵在灌丛里随风摇曳,招展生姿。视线上移,鸟儿在葱郁的树叶间起舞纵横,叽叽喳喳为路上悠然行走的少年道士送行。
钟离瑀背负被布条缠住的桃木剑,肩上挎着暗『色』包袱,明明分量不轻,他脸上的表情却并无半分勉力,一派轻松写意。
脱离门派阵法的覆盖范围,蜷缩在万灵归一图中的天魔总算敢探出头来,灵识传音。
“那白氏子天赋异禀,灵力天生亲和星辰,是个修道的好材料。”
“我知道。我师姐洛明月自负于星象卜算一道天下鲜逢敌手,高手寂寞,所以才下山游历甚少归门……未曾想却犯了灯下黑的『毛』病。”钟离瑀嘴唇不动,心念回复道。
天魔见他扯开话题,知道对方不想过多谈论,很识趣的又缩回阵图内,不再言语
钟离瑀心中冷笑——若非听到白淼口中所言卦象,这眼高于顶的家伙怎会主动开口说话?
无利不起早。
每次它开口/交流,必然是瞄准什么对它有利的物事,钟离瑀早已『摸』清天魔套路。
初见,它妄图挤占自己神魂,未料却被“万灵归一图”当做祭品反噬,损失惨重,只能蜷伏在阵图内苟活度日,休养跨界降临的分魂。
对灵魂一道,当时他尚且懵懂无知,若非阵图自动激活护主,肉身里早就被天魔换了魂魄。
幸好,结果还算不错。
天魔被镇压四年,烙下魂契;自己则得到镌刻在灵魂之上的“万灵归一图”。
万灵归一图,本体是一卷古阵图,主封印、遣将、屏障、炼灵四大功能于一体,端得是神妙无穷。
莫问他阵图来处,钟离瑀自己也曾疑『惑』许久,否则不会等到现在才下山。
但有一点他心知肚明:正是因万灵归一图之故,他才会变成现在的体质!
也就是——师父口中所判断的“天生道体”!
思之又思,玄之又玄,钟离瑀最终决定释然,姑且把它当做一种奇特的天赋来看待。
他遍观群书,虽未在古籍中查阅到半点类似描述,可这毕竟是另一方世界。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个世界,有漫天神佛,有妖魔鬼怪,也有修道人;有朝堂之上,更有江湖之远。
灵气弥漫,妖异肆虐,方为大争之世!
然,自己降生的时代不对,只能在古籍里心慕众多上古大能风采,呜呼哀哉。
念及此事,钟离瑀惋惜不已。
自从千年前天地大劫,地动山摇,神魔坠落,无数上古仙术魔功被历史掩埋,往后不乏惊艳绝伦之辈,可再难回复大道三千的上古荣光。
不是说后辈们就失去了创造力,问题的根源,在于灵气浓度的降低。
这种变化的幅度非常缓慢,慢到绝大多数人都察觉不到的地步。
而且大多数修道者一生碌碌无为,根本修炼不到触『摸』天花板的程度。
也许数万年后,也许下次天地大劫,末法时代就会最终来临。
位于最顶端的一撮修道人对此心知肚明,只是他们无能为力——因为这是天地大势。
对于仙、佛等神人如此,对于妖、魔、鬼、怪等异类而言,亦是如此。
这些秘闻,古籍中不曾记载,师父也不曾告诉他只言片语,一切消息都源自躲藏在阵图里的天魔——它用这些来交换自己的生存权,并且成功引起钟离瑀对它身份的关注与好奇。
钟离瑀不曾怀疑天魔所言消息的真实『性』与否,唯独其中细节,恐怕还有待商榷。
“小黑,你若是不反驳,我就用这个当你的名字……既然已经苏醒,我们又是交易双方,我总不能老是叫你喂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钟离瑀抬首远眺,见离山脚处只剩下最后一段短距离,他心情愈发舒阔,甚至有闲心和体内的天魔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