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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似乎笑了：“端阳哥哥真是说笑了，阿离儿时不懂事，总喜欢跟着你，你说那便是喜欢，也算是吧，但这种喜欢又如何与情爱相同，如今阿离早已记不得那时的喜欢是什么感觉了，但哥哥应是记得的，我那时便喜欢他，那种喜欢与对哥哥的喜欢是不同的，哥哥又如何不知呢？”
他仿佛遭了晴天霹雳，四肢发麻无力，脑子翁翁作响。其实这一切他已然知晓，却从来一厢情愿地装作不知道。
他知道从前的她总爱跟着自己，像个小尾巴似的，他也早就习以为常，师傅师娘时常逗趣说她欢喜自己，她也从不做辩解，有时甚至抱着他的胳膊承认“喜欢啊，真的喜欢啊”，他从前拘谨，向来只笑不作回应，他以为她说的喜欢就是那种喜欢，却不想这些从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他从前就是喜欢她的，到如今甚至是爱慕她，可原来她从来未曾喜欢过自己，连曾经也未有过。
他咬着牙道：“此人诡计多端，还是个将死的人，你不该与他在一起。”可笑啊，从前没有珍惜，此时却想尽办法试图力挽狂澜。
她又笑：“这人诡计多端倒是真的，但我依然愿与他同生共死。”
他又倒退一步：“你就那么喜欢她。”
她轻笑两声，像是嘲讽自己：“喜欢呢，豁出命地喜欢。”
胸口的淤血终是被吐了出来，他抹抹嘴，胸中纵有万般撕扯，仍不甘心道：“你回头看我一眼。”。
她缓缓回过头来，却是笑得如花般灿烂。
他整个人向后一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不该如此的，那人绝非良人，就是个濒死之人，纵然她不喜欢自己，他也绝不该让她与那人在一起。可是她说她愿与那人同生共死，这般惨烈决绝又肯定地确信着，他甚至不敢去阻止她，仿佛他一阻止她便要与他拼命，即使粉身碎骨也要跟随那人同去。
迟瑞阳突然仰天长笑，笑声听上去却倍感凄凉。
是时间欺骗了他，自己不过错失了三年光阴，她便早早喜欢上别人，要与人成亲了，想来这三年她是何等痛苦，他却从未陪在她身边，甚至还欺辱她，让她痛恨自己，如今他再想寻回她，却已无能为力，这都是他自己的错，怪不得别人。
迟瑞阳黯然向后退了几步，他忍不住又看了阿离一眼，眼中百般焦灼似有不舍，但阿离早将脸又扭了回去，模样乖巧地窝在那人怀里，他咬着牙愤恨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
贺兰珏摸摸她的头发：“真狠心呐。”
“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对我这么狠心呢？”
阿离没有回答他，他低头看看她，见她闭眼靠在自己怀里，似乎已经累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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