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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石天找慈恩商量:“我们见着他进去的,这火难道是他放的,我们前前后后守了这许多人,他是跑不出去的,他这是要自焚在里面吗?”
“这倒不见得。”贺兰珏这时才慢慢踱到他们中间,开口道,“这灵药阁里没什么宝贝,却藏着鸦老三必生所学,若火是他放的必然是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但你说他有胆子自焚,那倒是真看得起他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
“沉香宫建宫也有百年,暗道什么的可不会少,你们有时间在这里折腾还不如去它处看看,说不定人早就跑了。”
众人猛然醒悟,原来这些“恶鬼”不过是为了调虎离山!
“多谢公子提点。”
没人没宝贝,众人也不会在这里耽搁,纵是这已然着起来的火众人也懒得去灭,也就让它烧着,烧完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灵药阁外的各路人马已撤了个干干净净。
阿离远远望着燃起的大火,各种情绪在心中百转千回,浓烟薰着了她的眼,眼泪就圈在眼眶里打着转,一只手探到她眼前,将即落的泪轻轻抹掉。
“多大了怎么还爱哭呢?”
她挡开他的手,擦掉眼泪,抬头问他:“火是你放的?鸦老三在你手上?”她早发现钟元不见了。
他收回手,低头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突然,身边穿出两个人影,一人“咚”地一身扑倒在一旁的地上,阿离定眼一看竟然是鸦老三,在他身边站定的是许未露面的迟瑞阳。
鸦老三被打得满脸淤青,十分惊慌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阿离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知道我是谁么?”
鸦老三眯着老眼看不出个究竟,但他是人精,她虽脱了面具但看她身形也猜出一二:“洛儿?”
她笑道:“我是洛儿,但也不是洛儿,我是你的仇家,但你的仇家那么多,我怕你猜不出我是谁。”
“你是谁?”
“你还记得三年前药王山庄的大火么?你逼死了我的爹娘!我爹他叫邱雨樾!”
鸦老三吓得向后爬去,指着她道:“你,你不是死在——”
迟瑞阳道:“你从未见过邱雨樾的女儿,当年是她的丫头顶替了她。”
鸦老三又指向迟瑞阳:“你——你一早就背叛了沉香宫!”
“你以为以我爹为要挟就可以让我完全听命于沉香宫,听命于你吗?我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你你们,想想怎么样?”
阿离将腰里的匕首取出:“杀你”
鸦老三立刻吓得发抖,但她又将匕首收回去,反倒从腰包里取出一个小瓶:“鸦老最喜欢制药了,知道这是什么么?”
鸦老三盯着那药瓶心中发凉,她蹲下身,接着说:“这叫嗤骨粉,沾了这种粉,终身受嗤骨砖心之苦,直到死才可以解脱。”
说罢她已飞速将药粉灌入鸦老三的衣领里,鸦老三被吓得惊声尖叫,不一会儿便开始在地上不停地扭动,尖叫声变成痛苦的哀嚎,最后就连出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阿离冷眼看着这一切,眼中看不见丝毫愉悦的情绪,贺兰珏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过去,捏了捏她的手心。
此时,迟瑞阳转身对贺兰珏道:“我爹呢?”
贺兰珏未声响,只抬眼看了看远处正在燃烧的殿宇。
阿离这时也看向他,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惊异之余忍不住拽住了他的衣袖。
这座殿宇已烧得面目全非,若是有人在里面,早就
“你!”
迟瑞阳亦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看着那燃起的大火,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一股恶寒从脚底漫起,四肢已不受自己控制,他二步上前揪起贺兰珏的衣领:“我爹呢!!我爹在哪里!”
贺兰珏却仍是漫不经心,反倒问他:“迟护法,这是明知故问吗?”
迟瑞阳一拳打在他面上,直将他打倒在地上,大声吼道:“这火明明是你放的!可你却不救他出来,这是为何!”
贺兰珏跌坐在地上,一时未能爬起,抹了把脸道:“我只答应为你报仇,你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你!”
迟瑞阳已是急火攻心,红通着一双眼比那火焰还要灼热,他理智全无,一把抽起手中的剑便要像贺兰珏击去。
阿离心急,一双手急忙抱住迟瑞阳的手臂。她的力道比不过他,但却死死抱着不放开,任由迟瑞阳怎么甩也甩不开。
她这动作让贺兰珏看在眼里即喜又怕,但他从地上起身,沉了脸对她喊:“阿离,放开!”
迟瑞阳被她打断,也稍稍回复了一些神智:“洛儿,你放开!”
但她仍是固执地抱着迟瑞阳的手臂,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与他是做了交易,但你可有想过你爹可也有与他做什么交易?!”
这话分明是对迟瑞阳说的,迟瑞阳的动作顿了顿:“什么意思?”
她抬头镇定道:“你可有想过,你爹被折磨数十年,这数十年来他的心愿是什么?”
一个被砍去双手双脚,受尽世间万般痛苦折磨的人,他的心愿是什么?
是什么?
会是什么?
躺倒在地上的鸦老三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死!死!我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迟瑞阳愤然而起,转身便举刀向他砍去,砍下五刀,两刀削去他双臂,两刀砍去他双腿,最后一刀直抹脖劲,五刀下去干净力落,血溅当场。
阿离惊呼一声,贺兰珏将她拖到自己身后,对迟瑞阳说:“我是个守约之人,迟老前辈亦将所知沉香宫之事全数告之于我,我必然会达成他之所愿。”
迟瑞阳徒然抬头看他,却是晃然未懂的表情,但手中已然脱力,剑从他手中掉了下来,“咚”地一声摔在地上,他久久看着地上的染血的剑不敢抬头。
阿离终是于心不忍,走到他面前说道:“瑞阳哥哥,叔伯已经去了。”
迟瑞阳抬起头,双目都是泪水,面上反倒冰冷如霜,却不想在听到她唤他一声“瑞阳哥哥”后,全然崩塌下来,他一把抱住身前的阿离,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第112章 回归故里(一)()
江南冬日里鲜少下雪,有时下雨会和着雨点坠些雪子,小小的一粒粒,抓在手心里便化成水,落入土壤里也化成水,有时又会发了疯似地下几场大雪,但也就那么几次,积的雪不过几个时辰就又化成了水。
因此,江南的雪极其珍贵,若是遇上,便要好好看一看,那些迎风飘散的棉絮,在江南短暂的冬日里就像珍宝一般惹人怜惜。
今晨的晏暮山就下了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下得甚大,且断断续续地下了一个早晨,竟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白雪将山岭覆了一层银白,无忧谷里亦是一番银装素裹。
阿离今日心情好,闲来无事,坐在窗子边上看雪景,时不时还把手伸出去抓雪玩。她身上穿的是贺兰珏让人送来的新袄裙,红缎子上缀着小梨花,小袄的里子衬了软绵,袖子领口都加了狐毛,屋里又添了炭炉,所以一点也不觉着冷。
“看来你心情不错。”
贺兰珏什么时候进屋的她也不知道,瞧着她一幅难得的天真烂漫模样,贺兰珏不禁有些好笑。
一到下雪天就兴奋,骨子里还似个孩子。
见着是他,她反手便将窗子关得死死的,脸上的孩子模样也消失不见。
他有些不高兴:“怎么了,你把我屋里的门窗都封死了,还想把自己和我一同关死在这里么?”
他嘴里是句玩笑话,但阿离睥了他一眼,认真道:“你我都知道规矩,冬日里你出不得门,外面下雪了,若你吹了风受了凉,到时受苦的不仅是你,连带着我也受累。”
冬日里她便从自己的湖间小楼搬到他的小馆来住,一来是冬日里临湖的小楼太冷,二来冬里贺兰珏常犯病,她住在小馆也方便照应。
这小馆有好多间屋子,贺兰珏住主屋,他身上有寒疾,最畏冷,冬日里吹不得风更不能着凉,主屋隔壁的屋子是为她常年备着的,两间相连,一直都有人打扫,冬日里她必然住在这里,贺兰珏是不安生的主,她要叫人把门窗都看牢,还要防着他出门捣乱,有时还得做他解乏的棋友或书友。
只是她心急时总不坦白,爱说口是心非的话遮掩自己的本意,但这些话总带着刺伤人,幸好他与她处得久了,也摸出些门道来,他知道,故而从来不当回事。
实然屋子里因添了炭炉显得十分暖和,他穿得并不多,但也未觉得冷,手里端着个手炉是阿离勒令必须随身带着的。
“不是让钟元给你多置些衣服么?怎么你就穿这个?”
显然她并不满意。
他抚抚手炉,漫不经心道:“穿多了都动弹不了。”
抬头见她面色不善,又补道:“我吃的穿的都是你把的关,我可不敢逾越。”
她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当的不是药师,倒是与当娘没个两样。
正想着,挽月从外头走进来:“姑娘,供桌都准备好了。”
今个儿是正月十五上元节,也是她爹娘的祭日。
她“嗯”了一声便往外走,走了会儿回过头见着贺兰珏跟在自己后头,沉声道:“你别跟来,那边不暖和。”
他笑吟吟地说:“没事。”
回头对挽月道:“去拿件外衣过来。”揣摩了一下她的脸色,又道,“要厚的。”
她见他执意要跟着,也没办法阻止,便不作声由他跟着。
从苗疆回来的路上,他们又去过一趟蔚山,那是必然要去的,大仇即已报,便以一把沉香宫的残土以告慰药王山庄中惨死的亡魂。
那一日又下雨,她执伞在雨里站得久了,听见庄里残壁倾塌的声响,突觉她三年执念终是有了尽头。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