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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理会我独自痛绝,朝乐池施以眼『色』,只听松弦声四起,由不得我开口制止,无数箭羽朝着易水之巅飞速掠去。
“不要,不要……”我低喃着,欲跃身进入阵中救出东篱。
却在我迈步时被人拽住了手腕,身后传来尧兮低喃声,“随她去吧!活着,只会让她更受煎熬。”
我一时踌躇了,尧兮说的对啊,若换做是我,看着心爱的人死去,我也不会独活的。可是,我怎么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不,我不能,我做不到。
挥开被握住的手,方转身却见东篱身已中箭倒在蘩骞怀里,胸口已分不清是绯红还是鲜红,可她此刻却是含笑着抬手抚上蘩骞的脸颊,蘩骞虽已中箭,却未中要害,一时无碍。
我拨开重重将士,狂奔向易水之巅,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心下默念: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扁曲在,不会有事的,阿姐,你一定要坚持住。
待我到易水之上时,阿姐已然气绝在了蘩骞的怀中,脸颊虽挂有泪水,嘴角却是含着笑的,而这个笑,我多久没见过了。
我呆立在他们面前,一时间,忘了如何哭泣,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他们。
突然间,蘩骞抱着东篱仰天长笑,几近癫狂般的笑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挪步上前,被他喝然制止,“不许过来。”他脚步不稳地抱着东篱站起身,恨恨地怒视着我,“现在你们满意了,你们满意了。”说着拖着受伤的脚朝崖边走去。
“你要做什么?放下我阿姐。”心下一急,出声制止。
他不理会我的制止,依旧向前走着,低头间朝着东篱柔声低语,“既然我们生不能在一起,那我们就死在一起,这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声落,人已跃下。
情急之下,我点足跃起朝崖边扑去,拽住了蘩骞的衣襟,撑着一口气『逼』出一句,“把阿姐还给我。”身子却被他向下的冲力带着向崖侧拖去,手中的衣襟正一点一点从指尖滑出,饶是这般,我仍不放弃。
那人却在这时又笑了,抬头望向我,一手抱住东篱,一手绕到衣襟,将我的手指一一掰开,瞬间,从我手中脱落,双双跌入滚滚易水之中。
“阿姐……”我惊惧着,探手欲抓,却因失重整个人跃下崖去,一时之间忘却了如何自救,任由自己向下堕去。
忽然间腰际一紧,停止了向下的冲力,尧兮一手抱住我的腰一手持剑『插』入崖中,脚下丈许之内就是滚滚洪流,我们就这样悬在了这易水之中。
借着剑力的支撑,他抱着我翩然跃起,足尖轻点剑柄,借力跃回了崖顶。
天际猛然炸起一个响雷,我浑身颤了颤,却仍旧无法从东篱的死亡中走出来,呆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瞬,豆大的雨水自头顶砸来,顷刻间,暴雨忽来。
“东歌……”身侧人焦急地捧着我的脸颊『揉』抚着,开口轻唤。我转眸向他,只觉眼中所见皆是空洞,木然间,似抹掉了脑中所有。
雨势越来越猛,不多时,已被淋了个通透,寒气『逼』人,不自觉得轻轻颤抖,而心中,更凉。
他见叫我不动,绕手就将我拦腰抱起,朝着丘下营地急行而去。
帐内他将我放下,仍是蹙眉凝视着我不放,扶手在我的双臂用力『揉』着,口气难掩急切之情,“东歌,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着。”
他说后,我未作出任何反应,他更是急了,眉头拧起,捧起我的脸『揉』了又『揉』。
那冰凉的双唇轻轻的触上我那更为冰凉的双唇,轻轻嘶咬着。直到,直到我尝了一丝咸腥,才猛然推开他。
我抬指抚上唇边,沾了不少腥红,望着指中不禁身软,滑坐在地上,眼中泪水绝堤,扑簌不止,口中喃喃不已,“是我害死阿姐的,是我害死阿姐的。”
尧兮靠上前环手紧紧将我拥在怀里,口气中好不心痛,“不是,不是,不是你的错,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这都是东篱她自已的命,没有人可以帮她的。”
我转身揪着他的衣襟,哭的泪眼模糊,哽咽着,“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他们,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非得要赶尽杀绝,为什么……”
“是,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东篱,让她落得这个下场。求你,不要这样,我会受不了。”他极尽卑微地恳求在我耳边低语着,生怕我会这样弃他而去,将我紧紧拥在怀中一刻也不放松。
难道在此『乱』世之中,女子的『性』命真就如此的微不足道吗?今日的利益使然可以将她们当物品般易来易去,明日的颜面得失亦可置她们生死于不顾。
我好恨,恨这『乱』世的无情,恨亲情如蝉翼。原来除了自已以外,是没有人可以依托的。
“东歌……”身侧人惊恐地摇着我的身体,似要拉回我的注意。可是我的心正在往下沉,无止境的往下沉着。我真的好累,让我休憩个够吧!黑暗袭来,思绪离去,隔了与外界的种种。
第35章 颇有成见()
“她怎么样了。”
恍惚中听到了昭公低沉的声音在殿内传来,可是,愣我怎样用力也睁不开眼,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静心倾听着。
“无碍,歇息几日自会没事。”扁曲那不痛不痒的声音自身侧传来,想必此刻正坐在榻侧为我诊治。
昭公失了耐心,来回在殿内踱步,关心则『乱』,抱怨声起,“你就会说没事,这都过去三日了,东歌为什么还不醒,她再这样昏『迷』不醒会不会出事。”
扁曲向来无礼,不论是王孙贵胄,还是国之君王,他都未曾放在眼里。对待昭公亦是如此,“你想让我说,就别怪我嘴下无情。”身侧一轻,扁曲应是离了榻侧踱步殿中。
片刻,又传来他那无谓的声音,“东篱死在她面前,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一时受不住刺激才会晕厥。别瞧这碎女子平日嘻闹怒骂,把什么都不当一回事,其实,她最重视东篱了。而你们,一个是她的娘舅,一个是她的哥哥,竟眼睁睁的看着东篱死而不管不顾,你让她一下子怎么接受的了,在她眼中,你们更是父王,亲哥哥。若非伤透了心,她又怎会不愿醒来。还敢来问我。”
“你……”昭公听着扁曲的数落,一时语咽说不出话,既气他的无礼又不能否认这就是事实。一时间,殿内安静了下来。
我以为他们都离去了,却在没过多久又传来了昭公的喟气声,脚步声自榻前歇下。昭公无可奈何地说着,“你以为寡人就不心痛,长公主身后仅留二女在世,寡人也想给予她们最大的幸福。除了,除了蘩氏的后人,寡人都可以答应,可偏偏东篱却看上了蘩骞。寡人已经对他们够仁慈了,当初东歌私放蘩骞,寡人睁一只眼闭一眼就当没这回事,为的是不让东篱伤心。可是那小子不知恩图报,还跑来掳劫东篱,你说,你说寡人还能对他放任吗?”
扁曲不屑的嗤声缓缓道来,“说到头,你还不是为了你们赵氏的面子。千乘蘩氏作为亡国奴,你又怎会让他的子孙与赵氏皇家攀上亲,这对于你来讲,是污辱,是莫大的污辱。这会让你在列国君王面前无颜抬头。所以,就算要你牺牲掉东篱,你也会再所不惜。”
“扁曲放肆。”
终于,昭公还是忍受不了扁曲的冷言揭示,朝他怒声呵斥。这个宫廷里,除了扁曲,找不出第二个人敢用这种态度与昭公说话。若是他人,再已死了千遍万遍不止,偏偏,昭公爱才惜能。纵使,纵使扁曲从未效命于昭公。
扁曲啧声继续,誓要将所有倾囊道出方痛快,“怎,我方才已说过莫怪我嘴下无情,是你自己要听,现在听不下去了。如果你不是心虚,觉得对不起东歌,又怎会天天跑来探望东歌,还对外宣称公主东篱因蘩氏余孽掳劫为保贞洁自溢身亡。好个君王,这样不仅不会破坏赵燕邦交,还更进一步促使两国同仇敌忾一致向外,天下人也会对这个赵国公主肃然起敬。而所有的罪过全推给一个为了东篱殉情身亡的人身上,你让我扁曲好生佩服,昭公。”
最后一句,扁曲言不由衷地说着,显然东篱的死让他对昭公很是不满。
扁曲平日及少与昭公有交集,纵使对面碰上,他也可能当作没看到般绕路走开,今日怎就说个不停了。还是我平日未曾见过他们的相处之道,其实这就是他们的相处的方式。
想必扁曲的这一番说辞把昭公气煞了,久久没有再听到有人开口。
良久,才再听到昭公淡淡说了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说罢,只听脚步声起朝着殿外走去。
扁曲说的有理,昭公说的亦没错。只是要我接受,一时之间还很难。
“碎女子,你都听到了吧!这样的娘舅还留在他身边作甚,赶紧醒来同我一道回申庐去,这个无情的地方没有什么好留恋的,还是山野之中逍遥自在。”扁曲那带笑的话语再次从耳侧传来。
我这才恍然大悟,他知道我能听到,故意说那些话来激昭公,目的就是让我对这个舅舅失望,要我离开宫廷随他学医去,这才是他的目的。
“小子你也来了。”扁曲那故意挑高的声调让我不满地蹙了蹙眉头。旋即又意味深长地说着,“小子过来陪这碎女子说说话,我出去走走,天天守着她烦死人了。”
半晌,自殿门口又传来扁曲那嘻笑的声音,“别再让那丫头伤心了,说些好听的话,说不定她会醒来。”说罢灿笑着出了殿廓。
扁曲这个老玩童,既能让我醒来还不让我醒来,腹诽心谤方能解气。
身旁榻上沉了沉,有人坐下。
踌躇良久仍是静默不言,只是那泛凉的手掌伸进被里握住我的手时,我才能感觉到他还在身侧。
“东歌。”低低的轻唤略带着沙哑,握着我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而后又辗转贴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