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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不是热衷于杀人的那种冷血狂人,青凤教所有的刺杀任务都有其意义。
赵昌平不仅得死,而且必须是为了祭奠江南百姓七十万亡灵而死,所以他又返回了刺杀现场。
这让一场完美的刺杀有了瑕疵,也让他陷入了被追捕的境地里。
一旦知道是青凤教作案,很快就能大致查出他的身份。因为他一时冲动和京兆府的捕快照了面,甚至很快就会有画像。
他最好趁着画像还没出来赶紧出城,否则他就被永远的困在这里了。
杨天骄冷静地思索着追兵情况,乔装一番,佝偻着身体从拐角走出去,进入了排队等着检查的人群里。
队伍前进的很慢,因为城门口审查的人十分的仔细,三品大员的轿子都被拦下来,掀开帘子审视内部情形,然后趴到车底看有没有人扒在下面。
还能应付。
杨天骄『揉』了『揉』眼睛,用一些粉末刺激眼部,让眼睛变得浑浊,然后捶了捶腿,不经意地叹息道:“京里风真是太大了,吹得我骨头都疼。“
他耐心的等待着,队伍里不断的有人因为前进速度太过缓慢而离去,也不断的有人在后面加入等待。
卫兵们抬手放过一个牵着马拉着板车,在京中卖菜的农夫,板车角落里堆放着的那半筐早市没有卖完的青菜,也被尽职尽责地戳了个稀巴烂;看样子只能喂猪吃了,这农夫也半分怨言都不敢有。
前面还有十几人就轮到杨天骄了。
这时,周鑫抻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画像走了过来。
第9章 回宫()
哪怕天塌了下来,方艳也得每天晚上回宫,不然天知道程月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更何况这次大理寺把京兆府的人调走了一半,而周鑫又带走了剩下的一半,京兆府无人可用,且又防卫空虚。
方艳干脆直接回了宫。这还是她近三个月里头一次在天黑之前回到宫里。
说起来有些可笑,只有在这种朝中发生了大事人人自危的时候,才没有人盯着她的一言一行,让她能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无论怎么讲,方艳这辈子的出生条件都是无可置疑的优越,她应该是世界上最惹人嫉妒,最让人羡慕的那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辈子走的远远比上辈子要累的多。
她没有乘撵,现在正是残阳如血的黄昏,金红『色』的阳光照耀在朱红『色』的斑驳宫墙上,方艳透过阳光看到自己的睫『毛』也仿佛是金『色』的,壮丽极了。
这条路正好能看到半角天空,有了这半角天空,阳光才穿透高大的宫墙降落到这里。
方艳忍不住想,如果她没有走出皇宫,那她就没有机会走这条路。
如果方成乾死了,那她会被允许继续走这条路吗?
她固然通过宗教建立了声望,可宗教一向是依附着权力的,下一个皇帝不管是方世平还是方世安可都不会是方成乾那样虔诚的信徒了。
哪怕是,她也不喜欢让自己的命运攥在别人手心里。方成乾去世之后,大家最后还是要见血的。
她眨眨眼,顺着这条路往凤宫走去。
程月儿早就在她走过最靠外的一道门时就知道了她的行程。层层通传的太监宫女随时都在告诉她女儿的位置。
小厨房里早就煲了汤,做了精致的小点心,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
方世安也在这里。
方世平、方世安,这是两个好名字,乍一看有些平凡,放在一起却化腐朽为神奇,明明白白是个有大气魄的人才取得出来这名字的。
和这两个名字比起来,方艳的名字就显得有些俗气,但好在方艳喜欢,而且也不是谁都知道她的真名,她一向是被人称为清平公主的。哪怕是当初参加科举,她用的名字也不是方艳,而是程清平。
方世安今年才不到十四岁,还在上学,程月儿像是把她寄托于方艳却得不到的情感全倾注在了方世安的身上,她看方世安看得太紧。
不像方艳从程月儿肚子里爬出来时,其实就已经有了完整的人格,因此得以在程月儿这慈母怀中长出一个刚强的『性』格,方世安在程月儿的过度关心下无可奈何的太过于文静。
看到许久没见的亲姐姐,方世安无疑是开心的,可是他也就只是坐在那里,轻轻叫一声皇姐。
方艳不怎么懂的应付像方世安这种年龄的小男生,也不怎么喜欢应付。简单的问了几句最近学业如何?身体如何?就再也聊不下去了。
可是因为程月儿还在看着他们,方艳就继续东拉西扯的说些有的没的。最后绞尽脑汁她终于想到些有意思的,开始掐头去尾给方世安讲李大曾经给她讲过的一些神兵利器的故事,想着这些刀刀剑剑的,小孩子们大概会喜欢。
结果方世安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礼貌地表示他该睡觉了。
程月儿差手下的宫女送方世安回宫,笑意盈盈道:“你们相处的不错我就放心了。”
方艳做一个鬼脸道:“他长得太快了,感觉最少又高了四五寸。”
“这个年龄的都是这样的,你当时也是这样子,窜得飞快,要不是你当时不好好睡觉,我觉得你能比现在还高点儿。不过女孩子要那么高也没用,现在就刚刚好。”
方艳啧了一声,有些想不起来她十三四的时候了,当时她应该还在读书外加努力讨好方成乾以参见科举来着。
母女俩又闲谈一会儿,程月儿犹犹豫豫终于到了正题。
“我听到有传言——”
方艳没放在心上,挑挑拣拣的拿筷子挑苦瓜炒肉里的肉吃。宫里把苦瓜炒肉叫碧玉浮生,但是那其实就是一道苦瓜炒肉而已。秉持着简洁朴实的风格,方艳坚决叫它苦瓜炒肉。
她漫不经心道:“什么?赵昌平的事吗?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是、不是。”程月儿连忙否定道。
她坐得靠过来点,小心道:“是狄人的事儿,我听说狄人的三王子想要求亲?”
方艳抬起头,往旁边的程月儿看过去。
程月儿是她的生身母亲,出于对这个时代封建礼教的表面尊敬,她不常直视她,可是她真的很好奇究竟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程月儿焦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方艳放下筷子,慢吞吞道:“这事儿不可能成的,你不用担心,我朝将尽四五十年没有和外族和亲了,何况父皇也不可能允许的。”
事实上,这件事看似对方艳威胁很大,但也只是看似而已。一旦出嫁,她就得遵循三从四德,再也没有可能继续在官场中有所作为了。如果嫁给外族,更是相当于政治生命和生理意义上的双重『自杀』。狄人的居住地环境恶劣,而且到了狄人的地盘,她有在尊崇的身份,也只能任由对方摆布而无可奈何。
问题是,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得到批准。
刘建安有一定的权力可以批阅奏折,但是涉及到方艳的亲事,刘建安的批红可没有用,必须得方成乾亲自准许。
但是方成乾居住在鹿隐山上,鹿隐山只有道士。那些道士一步都不出鹿隐山,所有奏折都在山下交付给那些道士送往山上。
得益于一直以来的装神弄鬼,方艳在道士们之间的影响力不小,她完全可以让方成乾看不到那份要求方艳和亲的折子。
而且哪怕刘建安有幸见到方成乾一面,方艳早就拜入道教,断绝俗事,宣称永不成亲。
最起码方成乾还活着的时候,这事不可能得到批准,而方成乾死了,这事就更不可能。
方艳没有提在鹿隐山山下拦下折子那一茬儿,只是提醒程月儿她是个女道,不成亲的。
程月儿心烦意『乱』道:“我记得,可是你不是说你父皇——”
她又想起什么,道:“我想去见你父皇。”
宫中的女人是不能随便出宫的,就算程月儿是皇后也不行。而方成乾又拒不回宫。上次新年祭天之后,方成乾和程月儿再也没见过面。
从刘素珍的说法来看,这甚至很可能是程月儿最后一次见到方成乾。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方艳郑重道:“我会安排的。”
她保证一定会让程月儿见到方成乾最后一面,哪怕方成乾不同意,她也会让程月儿见到方成乾的。
刘素珍的医术之高超是她深信的,他说方成乾不戒丹『药』,死期就在这些日子,她信。
“不只是我。”程月儿道,“还有刘妹妹。”
刘贵妃?方艳有些愕然,可是仔细想了想一下子明白过来。
“刘贵妃和你说的狄人三王子的事吗?”
皇帝常年不在宫里,又没有太后,皇后和贵妃其实也争斗不起来,反正程月儿和刘贵妃的关系在方艳印象里就很亲近。
“是啊,你都说这不是大事儿就别管了。我要和你刘姨一起去见你父皇。”
方艳深吸一口气,很有些不情愿。
刘贵妃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如果用前世宫斗小说里的标准来衡量的话,程月儿就是那个死的很快的傻白甜而刘贵妃就是那个活到最后的阴险狡诈大反派。
“你去安排。”程月儿知道方艳有些不愿意,她既不愿意驳回刘贵妃的要求,也不想和方艳争吵,扔下一句话就走了,她知道怎么对付自己女儿。
“我现在就去刘妹妹宫里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后天我们就去山上见你父皇。”
方艳眼睁睁看着几个宫女小跑着追上程月儿急忙慌张的步伐,长叹一口气。
“我也没说不让她去呀。”
天『色』已晚,但是还没到九点,方成乾应该还没睡,但是他日程有早课晚课,现在去打扰了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大晚上的,鹿隐山也不怎么近,方艳看看天『色』,去偏殿睡觉。
倒也不是说她没有自己的宫殿,但是她睡在凤宫偏殿的时间比睡在自己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