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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看着我神情呆滞,好像不明白我话,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孩子!对!孩子,送给你的。”
我感到一阵头疼,难道这个妇人脑子有点不正常?不过还是确定了孩子是有人叫她给我的,我接着问她:“是谁叫你送这个孩子给我的?她在哪里?”
“啊!”妇人大喊一声:“死了,死了”
“什么!”我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你说清楚!谁死了?”
老妇人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着:“死掉了死掉了呜呜”
我的心一凉,松手放开了她。
Chapter 35()
chapter35
我把特修斯带回月华殿,不再深究他的来历,在我心里他就是莉迪亚的孩子。om我会自己一个人照顾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十年后,深渊魔族频繁侵犯天界边境,欧雷亚在光辉殿召见我,在我的宣誓中,我们冰释前嫌。我并不是真的原谅他,相反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但是我忠于天界,我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而弃整个天界于不顾。眼下天界正需要我,我一定要守住天界的大门。
之后的几个月里,我一直在一重天界对抗入侵的魔族,欧雷亚将特修斯养在光辉殿里,他说他很喜欢他。魔族的战士毫无章法,只知道乱冲乱砍,但攻击力极强,而且防御很厚,常常几个天使砍一个魔族死一半才砍死一个。不过好在魔法天使的禁咒杀伤力很大,大部分魔族都是他们解决掉的。
但是魔族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又不怕死,所以入侵屡见不鲜。
次年,第一次光暗之战爆发,深渊魔族建立魔界拥立魔王,正式与天界分庭抗礼。我从新被任命为大天使长,任皇家天使军团执行官,李斯特为副手,向魔界宣战。
也就是在那场战役里,我第一次看见了阿修蕾。
那是一场大型的战役,我带领的天使军团打了三天三夜才攻破了魔界的第一重,清扫地战场的时候,一个士兵在废墟底下发现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女孩子是天使,六翼的,但是翅膀是黑色的。我问李斯特为什么她的翅膀是黑色的?李斯特说是魔族和神族的混血,通常是因为女天使被恶魔凌虐所生,所以被神族视为耻辱,因为长着翅膀所以也不为魔族所容。om
我蹲下身子看着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她看起来还很小,非常的瘦弱。年龄应该和特修斯差不多,长的很漂亮,长长才睫毛紧闭着,就连睡梦中也不安稳。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她倏的睁开了眼睛,深紫色的瞳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只一下她就又陷入了昏迷之中嘴唇紧紧的抿着。我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最后我苦笑一声,吩咐李斯特把她带回去。
刚开始的几个月小姑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总是警惕的看着别人,我看得出她并不信任我们。可是我不想她这么害怕,害怕的感觉真的很孤寂,我常常不顾她的反对,抱起她让她坐在我的腿上。我会坐在阳光下的摇椅上轻轻的摇晃着,摇晃着,直到阳光将我们淹没。
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欧雷亚喜欢坐摇椅和晒太阳,现在我知道是因为有太多的忧愁需要在摇晃中遗忘,内心有太多的事情只有在阳光下才能平复,可惜我懂得太晚。
欧雷亚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他总是很谨慎,不会轻易付出,就算心里有话也不会说出口。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事情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明明了解欧雷亚的,我知道他的孤独只有我能聆听,可是我却聆听了另一个人的告白。
如果我离开了欧雷亚,他还剩下什么?
他是神王,可是他什么都没有。
希尔维德不同,他走到哪里都一样耀眼,任何人都不能逃开他的光芒,他就像热情的太阳。希尔维德掌管黑夜,欧雷亚掌管白天,其实他们应该换换的,不是吗?
无事可做的日子里,我经常想念希尔维德,想念他傻傻的对着我笑的样子,想念他求婚的样子,想念他吻我的样子。这思念在时光里发酵,逐渐变成了刻骨的爱意,和那漫长的时光一起弥漫在秋日的光影里。
我常常在想我们如果都是平凡的人该多好?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纷争,希尔维德和欧雷亚也许会像普通的兄弟一样吵吵嘴甚至打打架,但最后都会重归于好。现在我们一个在世界之巅,一个困于深渊之中,除非欧雷亚解开禁制,否则我永远都见不到他。
阿修蕾跟我说话是在一个霞光满天的傍晚,我坐在院子里,看着特修斯练习射箭,阿修蕾就坐在我的腿上,她的小手紧紧的攥着我的衣袖,深紫色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什么?”我微笑着问。
她眨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落日的映照下像两把扇子,终于她缓缓的说出:“妈妈”
听到这个称呼我先是一愣,然后我笑了,我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呵呵,我是妈妈了。”
特修斯听到也跑过来,叫嚷着:“殿下,殿下,特修斯也要叫您妈妈。”
我将他揽入怀中:“好的,都叫,都叫。我喜欢听你们叫我妈妈。”
特修斯捏着阿修蕾的粉嫩的脸蛋:“妈妈,这个是妹妹吗?”
我说:“是啊,特修斯以后要疼她,不能让别人欺负她哦。”
特修斯兴奋的点点头:“嗯嗯!”然后凑过去在阿修蕾的脸上亲了一下。
阿修蕾傻傻的看着特修斯,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告状道:“妈妈,他欺负我!”
我笑着摸着阿修蕾的头发哄着她:“乖啊,哥哥是喜欢你,不是欺负你知道吗?”
特修斯说:“是啊是啊,我哪里有欺负你。这么小气下次不亲你。”然后“哼”的转过头去。
我好笑的看着他们两个,心情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我不知道自己上一次这么开心的笑是在什么时候了,如果日子一直这么平静该有多好?
就这样,几百年转瞬即逝,特修斯长的很快,比一般的孩子都要高,他很优秀,无论是在剑技还是在魔法的掌控上都远远的超过了其他的孩子。阿修蕾长的之后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个泼辣的小悍妇,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要力争第一,从不甘心屈于人下。她和特修斯两个人总是针锋相对,这让我很头疼,不过他们一向是没事打架小吵,有事一致对外,这点让我觉得很欣慰。
从他们满20岁之后他们就不肯叫我妈妈了,我觉得很伤心,长大的孩子忘了娘啊,养孩子不如养白眼狼!这几百年来天界和魔界打了大大小几十场战役,每次都是你来我往,推推挡挡,魔族似乎也学会了擦边球,打一打就跑,总之不让天使们省心。不过有我在,他们还攻不开天界的大门。
Chapter 36()
chapter36
在这段时间里,我和李斯特选出了新的神王卫,都是些优秀的年轻人,阿修蕾和特修斯皆在其中,分别任正副侍卫长。om其实我不是很想他们当神王卫,但是李斯特说他们长大了,叫我不要总是担心他们。可是,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他们是我当做自己孩子的人啊。
日子过得没什么起伏,和欧雷亚之间也不再那么僵硬,有一次我甚至还去他的书房坐了一会,欧雷亚的画还是没有完成,他一直埋首在那副画前,有的时候抬头看看我就会很安心的低下头继续画。我不知道他在画什么,但是一幅画画几百年我真的很佩服他。
走出光辉殿,穿越长廊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一阵心痛,这心痛来的如此突然,我疼的弯下腰去。一直以来的都是个十分后知后觉的人,也许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的感受到这变故带来的伤痛,那样刻骨铭心,让我永生难忘。
花园里的雕像依旧那样单纯美好,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坐在这座雕像下面呢?我想不起来,太久了,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久到我们都遗忘了太多的事情。我想我当时真的很爱他,不然我不会天天跑到这里和一座雕像说话的。因为这样真的很傻,对吗?
现在想来或许我当时对他的感情迷恋比较多吧,就像许多人的初恋,不一定都完美,但直教人飞蛾扑火不顾一切,不管他好或坏,我都一样爱他。om
不过现在的我不会了,更多的时候我愿意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晒会太阳,拿一本书挡住头顶,偶尔的抬头看看风把云絮吹乱的样子。现在我不太愿意想起希尔维德,因为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见到他,看吧,我就是这样一个别扭的人。其实我有想过逃出天界去魔界救他出来的,并且我一直这么想着,不过我知道自己打不开欧雷亚的禁制,而且一但我逃走的话,欧雷亚的怒火是谁都承受不起的。
有时候我很困惑,欧雷亚爱我吗?或者他是否曾经爱过我?
不过我想他大概是爱我的,不然他不会在希尔维德向我求婚的时候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他从未说出口。现在想来这不过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小到不值一提,但却造成了我一生的伤痛。
我还是经常去那家咖啡厅,那是大概是天界唯一没有变的地方了,女店主还是那么美丽那么健谈,当年的小天使也长成了翩翩的少年,依旧每天在店里弹钢琴。
她一直不知道我的身份,每次我来都会亲手泡制一杯黑咖啡给我,我已经不喝卡布奇诺好些年了,总觉得那么甜的东西和我的心境很不相符,只有黑咖啡的苦涩可以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有比我的心情更苦的东西,从而让我可以开心的活下去。
女店主从来不过问客人的隐私,也不谈论她自己的事情,不过我想她的店名叫等待,应该是等待着什么人的吧?如果为了一个人等待这么多年,那一定是她深爱着的人。可是那个人如果永远都不回来呢?难道就这么天荒地老的等下去?用这么长的时间去等一个也许永远不会回来的人真的值得吗?真的可以坚持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