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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小白瘪着小嘴,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儿,背着双手迟迟没有将衣服接过,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凡空平淡中透着一股温和的眸子,涩涩地开口:
“我……我错了,日后不会再贪心了……”
凡空看着她,那双勇敢直视自己的眸子清亮透彻,干净得没有一点瑕疵,尽管此刻笼了一层水雾,仍旧神采奕奕,像是敛了天边无数繁星,毫无预兆地将这一方天地奇景,嵌入她的心里。
她将心中涌动而出的陌生情绪按捺下去,嘴边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些许笑意:
“是我思虑不周,你不用放在心上,去洗澡吧,待会儿水冷了会着凉的。”
姬小白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嗯了一声,自凡空手中接过衣服,转身哒哒哒地跑进屋里。
凡空抓着布包站在院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初冬的傍晚总格外短暂,只这一会儿时间,院子里的光线便已有些晦暗。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布包,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在姬小白身后进了屋。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凡空自卧房中出来,姬小白已经梳洗好了,安静地坐在院中等待。凡空推开房门,便见到一个长发及腰的背影坐在屋前的石阶上。
背影纤细,一身粗布衣裙,并不出众惹眼,却意外的十分耐看。似是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那纤细的身影缓缓回过头来。
那一瞬,凡空迈出的步子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她平静内敛的双眼划过一丝莫名的神采,天地间所有的声音仿佛在此刻消融,甚至连枝梢间的冬鸟,也停下了悦耳的鸣唱。
姬小白眉眼含笑,神采飞扬,已经洗净的脸庞五官清丽秀美,眉如远黛,肤若凝脂,灵动的双眼隐隐有笑意流淌,红润的唇角微微掀起,好像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说不出的动人心魄,惹人怜爱。
她的年纪并不比凡空小,却因为太过纤瘦令她看起来似乎只有十三四岁。凡空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垂下目光,自她身旁走过。
姬小白雀跃地站起身,跟在凡空身后蹦蹦跳跳地朝院外走,谁料凡空又突然停下脚步,姬小白一时不察,竟一头撞在她不显宽厚的背上。
闻着凡空身上淡淡的檀香,姬小白顿时面红过耳,她绞着衣角退后两步,垂下脸来将双颊可疑的红云小心掩藏。
“你不要去了,就在这里等我。”
凡空的声音有些突然,令得姬小白愣怔了一瞬,她疑『惑』地抬起头,偏着脑袋,眸光澄澈见底:
“为什么?”
小和尚回过身,目光落在姬小白微微扬起的小脸儿上,淡然的双眼深处暗暗闪过一瞬不易觉察的笑意:
“你这样出去,太危险了。”
说完,她转身出了院门,在姬小白回神之前,轻轻将院门合拢。姬小白愣愣地站在小院里,微张着小嘴,见凡空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她还是没从凡空刚才那句话中反应过来。
“哪里危险了?”
姬小白轻轻踢开泥地上的小石子,嘟着嘴轻声抱怨,她悻悻地走回来坐在屋前的石阶上,撑着脑袋盯着院门,发起了呆。一只不知哪里来的小猫翻过篱墙落在小院里,见着姬小白,便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慵懒地磨蹭她的裤脚。
“喵……”
腿边响起的声音将发呆中的姬小白惊醒,她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脚边的白『色』小猫,面『色』有些恍惚,旋即她俯身将小猫抱起来,轻轻拢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它的脑袋。姬小白偏着头,目光落在紧闭的院门上,喃喃自语:
“她会不会认出我?”
一条『毛』茸茸的白尾巴出现在姬小白身后,左一下,右一下地轻轻摇摆。她用自己下巴缓缓磨蹭小猫的脑袋:
“猫儿猫儿,我好不容易才修炼出人形,可千万不能叫她发现了。”
她想起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带上笑:
“我等了她那么多年,她难得下山,竟还是和七年前一样,又是她救了我。”
想到这里,姬小白突然坐直了身子,她纤细的指尖抚过小猫洁白柔软的『毛』发,双眼中却闪过一瞬锐利的神采:
“之前忍气吞声,是因着她还没有出现,如今我已经寻到了她,便不会任由你们欺负,好个李府,竟然讹了她的禅杖,正好她不让我跟去,那今日便来清算清算之前的账。”
心中暗暗做了决定,姬小白将小猫放在地上,自己站起身来,下一瞬,她的身影便从小院中消失,只留一只白『色』小猫眼『露』『迷』茫地四下张望。
凡空在晨雾初散时来到孙家的庄园,孙立业热情地将她迎进屋内,亲自引路,把她带到孙老太的房间。
房内很干净,陈设并不繁杂,居中一张木床,老太太就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气息十分紊『乱』。比起昨日离开时,老太太的情况无疑又严重了些,凡空面『色』有些沉重,这食梦鬼的强大程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可见针对孙老太的人也是个中高手。
“令堂如今的情况很是不妙,贫僧这就施法驱灵,还望孙施主在屋外稍候,待会儿房中不论出现什么动静,都不要让人闯入,一旦做法失败,很有可能伤及令堂。”
孙立业面『色』一颤,忙朝凡空拱手:
“便拜托小师傅了!”
他说完,立即出了房门,让孙家的人都不准靠近老太太的房间,然后自己守在屋外,等候凡空的消息。
凡空盘腿在屋内坐下,她从怀中取出一串念珠,轻轻抛向空中,同时闭上眼睛,开始诵经。悬浮在空中的念珠突然亮起金光,一颗一颗的金『色』光球扩散开来,将整个屋子都笼罩在金光中,床上的老太太突然睁开眼,目『露』惊恐地看着盘坐于地的凡空。
她张着嘴,喉咙却无法发声,屋子里的金光越来越盛,老太太眼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深,某一刻,她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只见一蓬黑烟自老太太脑后腾起,它一出来,便拼命朝窗户冲去,那速度快如闪电,几乎只在一瞬间,便出现在窗前。
凡空在此时睁开了双眼,一抹金光自她眼中闪过,窗户在此刻无风自动,砰得一声关上。屋外孙立业听见屋里的动静,立时站起身,却在准备推开房门的时候强行抑制住自己,他焦急地来回走动,时不时看一眼古朴的房门,额角有浅浅的汗迹。
半日的时间很快过去,孙立业在孙老太屋外来回踱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他猛得回过身,见凡空拉开房门站在门口,双手合十,目光温润平静:
“幸不辱命。”
孙立业大喜过望,忙快步进屋,见孙老太已经转醒,神『色』中虽然透着难掩的疲倦,却颇为清明,顿时喜上眉梢。待得安顿好了孙老太,孙立业将凡空请到先前会面的茶室,让手下人备了好茶,这才对凡空道:
第五章 闯李府()
“小师傅法力过人!家母幸得小师傅救治,孙某感激不尽!”
孙立业微微弯腰,态度诚恳恭敬,已然将凡空尊作了大师级的人物。凡空双手合十,回了孙立业一礼,道:
“孙施主言重了,驱妖除魔乃贫僧分内之事,当不得如此大礼。”
孙立业不因凡空的谦逊而有所怠慢,反而心中对此越发敬佩。孙家下人将茶水送至茶室,凡空静坐饮茶,期间孙立业虽不说话,但脸上神『色』却有些复杂,似乎欲言又止。
“孙施主可是还有什么难处?”
凡空将茶杯拖在手心,清秀的面容上一如最初那般平静淡然,那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得仿若可以包容万物,她就这么安静地平视着孙立业,便将他心中的烦躁与不安尽数驱逐。
“小师傅,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孙立业咬了咬牙,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他直直地看着凡空,目光中透着焦灼与烦怒。
凡空从他的眼神里已经看出他所求之事为何,她垂下眉眼,目光落在杯中茶水的微波上。如果应诺了孙立业,想必会牵扯出一些难以意料的结果,老和尚在她下山前曾细细叮嘱,万不可与身外事过多纠缠。
她本可以在救了孙老太之后立即离开,但如今,受了孙立业的恩惠,要在此时抽身,非凡空所能为。想到姬小白冻得发紫的干瘦胳膊,凡空的目光便微微闪烁,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初识的小姑娘投以过多的关注,大概只是修佛之人慈悲的心『性』罢了。
“令堂沾染此等邪物当是在三个月之前,孙施主可还记得三个月前,令堂是否与人发生冲突?”
思虑良久之后,凡空抬起头来,她心中已然有了决意。孙立业闻言一愣,眼中透出些许喜意,凡空该是答应了帮忙。他赶紧开始回想,不一会儿,孙立业的脸『色』便猛得沉了下来,他眉头皱起,眼中神『色』明灭不定,过了许久,他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对凡空道:
“不瞒小师傅,三个月前确乎发生了一件令人恼怒之事,家母在李员外的布庄曾与一年轻女子发生争执,经小师傅一提,我倒是觉出味儿来,似乎家母正是在那日之后得此怪病!”
“李员外吗……”
凡空沉『吟』着,唇角微微抿起,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水面一片摇摇欲坠的茶叶。她又想起了昨日在李府外,姬小白所受的欺辱与委屈,却不曾想,先前的事才告一段落,如今又与那李府有了额外的牵扯。
李家的宅子坐落在小镇最繁华的地段,其占地十亩,在这个较为偏僻的小镇上,无人能出其右。而李氏的布庄就在李家宅子旁边,那里是个三岔路口,来来往往的行人数不胜数。李员外花了大价钱将这个街口的店面盘下来,多年以来,李家一直占据小镇布业鳌头,近年来更是将李家的丝织布帛运入临近的伯阳县售卖,隐隐有跻身县城布业大亨的势头。
事业蒸蒸日上,加之李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