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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世界谈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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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为什么?”康坚扬忍不住问,“难道问题不在我屋里?”

    聂羽峥默了几秒,说,“很巧,我平时有空也在院里打理几棵花草,对园艺略知一二。我们一路参观,‘逍遥游’内别人的院子里种的都是常见的喜酸树种,几乎不用打理或者改造土壤,就能长势喜人。你院里的那棵罗汉松长得也不错,据我所知它就是喜酸土壤的树种,说明你院里的土壤不太可能碱性超标。如此一来,只有两个可能,一,你的朋友真的在坑你,二,你院里只是某小部分碱性特别高而其他部分仍旧酸性土壤。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康坚扬懵了,谨慎起见,马上叫过保姆,“你打电话叫几个工人过来。”

    半小时后,三个黝黑高壮的汉子来了,为首的一个粗声问:“哪里要松土?”

    聂羽峥踩踩脚下,“深挖下去。”

    “深挖?”

    “挖。”

    三个汉子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锄头和铲子就开干。

    康坚扬为元蓉打着遮阳扇,远远站在水池旁喂乌龟,吆喝道:“嘿!要不要分工一下,就那一片要松土吗?”

    他的声音淹没在工人热火朝天的铲土声中,聂羽峥没有让他们分工的意思,工人们也就继续挖下去。祝瑾年擦擦前额冒出的汗,看看被刨出的大坑,凑近他,“你有把握吗?”

    “我父亲曾种过两株四色茶,用石灰改造土质时,下手狠了,也没能种活,叶片上出现一片一片的白斑。康坚扬种花的那个地方杂草少,而其他地方”聂羽峥用下巴指了一下院里其他几棵树下,“——杂草旺盛。他的院子不过一二百平米,这么小的范围内,大自然再怎么鬼斧神工,怎么可能出现一块区域碱性过高、几乎种不活植物,而其他区域为正常酸性土壤的土地?”

    三个壮汉挥汗如雨,挖得速度很快,临近中午时,院子里就出现一个大坑,再几锄头下去,工人们发现了一丝异样,“老板,这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啊硬邦邦的”

    “不会是金矿吧?!”元蓉双眼发亮。

    康坚扬不屑道:“金矿?还石油呢!”

    祝瑾年一听,走上去想一探究竟,聂羽峥忽然挡在她跟前,“你跟她到屋里去。”

    “为什么?”

    聂羽峥有所保留地说:“一个孕妇,相信你也不希望她失足掉坑里。”

    祝瑾年张张嘴,又咽下想要出口的问句,转身挽住元蓉的手,“这儿太热,我们还是进去吧,万一中暑了,你能吃药么?”

    元蓉无奈,只好进屋。

    康坚扬疑惑地看了看聂羽峥,只见他跳下深坑,伸手将泥土往两边拨了几下,露出一块好像是塑料袋的东西,他按了按,跟工人说了些什么,工人们就继续再挖了起来,但动作都轻了许多。

第77章 这世间可有魂灵的?(1)() 
一会儿后;一个工人拿了把修枝剪下去,聂羽峥剪开那个露出一半的、脏兮兮的黑色塑料袋,里面还有一个灰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袋子。

    康坚扬跪在大坑旁边,探身往下看,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无暇去擦,只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即将爆发,只一个劲儿地问:“那什么?那是什么?”

    第二层袋子剪开;露出一层灰褐色的破布;一股古怪的味道腾空而起,几个工人面色悚然;不自觉往旁边让了一下。当聂羽峥剪开那层布,好奇的工人们忽然倒吸一口气;之后手脚并用惊慌失措地往上爬;嘴里乱喊着——

    “死人!日了个x!里头有死人!!”

    康坚扬双腿一软;一屁股往后坐在草地上;心跳得飞快;眼前白茫茫一片;不断地眩晕。

    “报警。”聂羽峥的声音从下传来。

    康坚扬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按下“110”;他根本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不受控制大吼着跟接线员对话;一问一答;说得语无伦次又心惊胆战。余光瞟见;那大坑的位置斜对着二楼主卧的飘窗,他又清晰地想起了多次困扰自己的梦,那被白布紧裹着的身体,僵硬的站姿,看不清相貌的脸庞,暗夜中鬼魅一般的乍影再然后,耳边响起鲁迅先生祝福中祥林嫂那一遍又一遍的唠叨——

    “这世间可有魂灵的?”

    恍惚中,似还有个女声在叫他,还来不及挂断电话,眼前突然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沈副,禾诗蕊所在的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原副院长曹义黎有重大嫌疑。”林睿午饭也顾不上吃,冲进食堂把沈子平拉到走廊上。

    沈子平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但还是微微一怔,眉头也随之皱起。

    当初,建议陶晓伊锁宿舍并怂恿她劝章靖鸣自首的,正是曹义黎。而他,也恰恰符合聂羽峥提供的几个嫌疑人特写——章靖鸣或者禾诗蕊的‘身边人’、在某个方面某个领域具有一定的权威性、有机会进入被锁的宿舍。

    林睿说:“我们找到了校友保存的晚会光盘,能从那个角度而且前面只有一堆鲜花阻挡的只有校、院领导就座的第一排,禾诗蕊登台时,有个镜头扫到了那排,两三个领导恰好举着相机拍照,画面我们做了清晰处理,只有曹义黎的相机跟章靖鸣的一模一样,角度也对。陈昱他们还在看视频,我就又跑了趟陶晓伊那儿,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回忆起锁宿舍的一切经过。原来她不是锁了宿舍就走,而有一个插曲。”

    “什么?”沈子平追问。

    “她当时是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的研三,临时接替法学院辅导员,所以对本院的副院长曹义黎是很遵从的。禾诗蕊失踪消息一出来,曹义黎就以关心进展、帮助警察为由,叫她锁掉章靖鸣的宿舍。她早就知道章对禾的那些举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很听话地向宿舍里住着的几个人索要钥匙,并叫他们去别的宿舍拼床,还不让他们进来拿生活用品。关键是,曹义黎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走,和她一起在宿舍里等几个学生回来,还随意聊了几句,聊什么内容她实在想不起来。只记得,章靖鸣最后一个回来,可能听说了锁宿舍的事,磨磨蹭蹭一直没上楼,曹义黎怀疑他想畏罪潜逃,就让她去劝他自首,她没多想,就下楼去了,到底有没有锁门,她至今记不清楚,说自己找到章靖鸣、没收钥匙再回去时,门已经锁了,曹义黎站在外面,口气很严厉地问了章靖鸣一些问题。她又进去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躲在里面,就这么一直锁到你、何安邦等几个人去检查,期间,几把钥匙都锁在她单人宿舍的抽屉里。”

    沈子平点点头,“也就是说,从她决定锁宿舍开始到我们进入宿舍,真正进去过的只有她和曹义黎。其中,她下楼找章靖鸣拿钥匙再回来这一段时间里,曹义黎如果‘有备而来’,完全有可能换掉储存卡。”

    林睿摸着下巴,喃喃道:“可是这个曹义黎现在他和禾诗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禾诗蕊失踪前曾联系过曹义黎,所以我们当时也询问了他,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沈子平懊恼道。

    “可是聂组长好像对曹义黎的回答有点看法,沈副你看——”林睿翻出笔记本,指着聂羽峥用铅笔画在那几行字底下的波浪线。

    “哦?他什么时候画的,真有先见之明。是不是因为曹义黎也是下落不明,所以对人家特别关注?”沈子平微微一笑,拿过笔记本看了一眼,

    4月16日:

    问:禾诗蕊给你打了两次电话。她找你有什么事?

    曹义黎(公共管理学院副院长):我基本没跟她接触过,所以没有她的手机(号码),怎么,她给我打了两次电话?我怎么记得只有一次哦,没什么事,就是对我表示一下谢意,她被评为我们院优秀毕业生。很有礼貌的一个小姑娘。学生失踪,我们学院还没有出现过这种事,希望你们尽快把她找到。我知道一个——叫章靖鸣,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人,大家都这么说,或许你们可以查一查。

    聂羽峥在“我基本没跟她接触过,所以没有她的手机(号码),怎么,她给我打了两次电话?我怎么记得只有一次”、“她被评为我们院优秀毕业生。”和“我知道一个——叫章靖鸣,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人”,几行字底下画了波浪线。

    沈子平沉默一阵,哼了一声后道:“他4月13日就到法学院叫人锁掉章靖鸣的宿舍,15日接受询问时居然还来了一句‘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人’”

    “沈副,那年的优秀毕业生曾有禾诗蕊吗?”林睿疑惑道,“我查了那年的名单,里头没有她的名字。”

    “听说正是因为她失踪,临时去掉了。”沈子平随口一答,又自觉有些不对,一拍脑门,“现在想想,这个决定也太轻率了。为了方便大家求职,优秀毕业生之类的荣誉差不多都是四月中旬、下旬评出来的,他们怎么就能在学生下落不明没几天的情况下就把人家除名?万一人家自己又回来了呢?直到现在,禾诗蕊都没被确认死亡,更何况是当时?”

    “这么一想也对组长画的其他句子是什么意思?”

    沈子平掏出手机,“问问就知道了喂,羽峥,在干嘛呢?嗯?你逗我呢?”他带着吃惊的表情捂住手机下端,瞪大眼睛跟林睿说:“他说他发现一具尸体,二队和技侦已经过去了”

    林睿也是一愣,“怪不得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二队几个人匆忙忙跑出去”

    沈子平啧啧两声,接着打电话,“你见惯了大场面,现在情绪应该还算稳定,尸体啥的就交给二队他们吧,我们一队更需要你。你说说,在曹义黎的回答下面画那些个记号,是什么意思?”

    聂羽峥默了几秒,却没有正面回答,“曹义黎果然有问题?”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那天不一块儿说?”沈子平咬牙道。

    “有怀疑,没证据。看样子你们已经找到了线索。”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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