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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男子正在朝车上放东西,只有一个背影。
我不确定,他们两个哪个是我见到的那具尸体。
我也不确定拿录像机的人是男是女。
录像机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对准了那个背对镜头的男子,这时候我听见拿录像机的人说话了:“大物(音),说句话。”
说话的人是男性。
那个叫大物的男子回过头,稍微年轻些,他的笑容有些憨,声音也有些憨:“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了,走起!”
录像机上车,画面乱晃,车座,档位,工具箱……接着视频就没了。
我又打开了第二个视频。
他们已经来到了戈壁滩上,车在颠簸,窗上蒙着尘土,录像机拍摄着沿途光秃秃的景色。
我很想听到车里人说话,也许他们会提到日期。
他们却缄默着,只有震耳的汽车引擎声。看来,他们已经很疲惫了。
终于,开车的人说话了:“李桦(音),你睡会儿吧,这里没什么好拍的,见到雅丹再拍。”
噢,拍录像的人叫李桦。
李桦把镜头对准了开车的人,正是那个光头男子,他见李桦拍他,转过脸来看了看,继续全神贯注地开车。这个人长的有点凶。
镜头继续转向车窗外。
我快进,一直是连绵不断的戈壁滩。视频终于没了。
我打开了第三个视频。
他们果然遇见雅丹群。这些土台是大漠狂风雕塑出来的,有的椭园形,有的长条状,矮的几米,高的几十米,它们被雕刻出各种形状,绵延不断,看上去就像古代城堡,气势慑人,非常壮观。
那个女的攀上去了。
镜头远远地拍着她。视频中响着风的呼哨。
我听见那个大物憨憨的声音:“米豆(音),你小心点儿!”
女的叫米豆。
米豆停在几米高的地方,不敢继续爬了,回过身来喊道:“桦子(音),近点儿拍啊!”
李桦就慢慢走近了她。
光头男子叫他李桦,米豆叫他桦子,可以判断,这四个人在生活中认识,结伴来的。至少米豆和李桦很熟。
李桦把录像机递给旁边的人:“你拍,我也上去看看!”
旁边的人不知道是大物还是光头男子,他把录像机接过去,继续拍。我看到李桦的背影从镜头一侧跑了出去,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爬上一座土台,在十几米高的地方停下,转过脸来,头发被吹得根根朝后飞,他张开双臂呼喊起来:“罗布泊,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
他说的这句话是公元前47年凯撒大帝的经典之语。
很快,两个人小心地爬下来,视频结束。
我打开了第四个视频。
画面中出现了茫茫盐壳之地,镜头转过来,我看到沙土和碎石中立着一块碑,上面写着“余纯顺之墓1952—1996”,上方刻着余纯顺的头像。墓碑下摆着一些花圈,在大风中抖动。
余纯顺的墓碑离罗布泊湖心只有几十公里了。
他们已经到达罗布泊腹地。
米豆和大物走到墓碑前,敬上一瓶矿泉水,然后低头默哀。
除了风声,没人说话。
十几分钟之后,大家上车继续前行。视频结束。
第五个视频:
他们到达湖心了,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上面写着“罗布泊湖心”。不过,没人欢呼雀跃,四个人似乎很平静。
除了李桦,其他几个人互相拍照。
在这个视频中,我依然没听到有人叫出那个光头男子的名字。
第六个视频:
一望无垠的戈壁滩,录像机在默默地拍摄。
拿录像机的人坐在后座上,叫大物的人在开车,那个光头男子坐在副驾位子上。
突然,大物说:“警察会不会查出来啊!”看起来,这个人有点老实。
光头男子说:“绝对没问题,这种地方鬼都不来,主要是统一口径,米豆,你记住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来,看到了录像机,立即说:“赶快关掉!”
视频就没了。
看来,当时拿录像机的人是米豆,而李桦不在车上。
听他们的对话,很可能三个人把李桦害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
三个人把一个人带到罗布泊,然后把他杀死——如果这个推断成立,那么,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不像是仇杀和情杀,也许,他们是生意合伙人……
我赶紧打开了第七个视频。
四周是板结的盐壳,一片灰茫茫。
拿录像机的人坐在副驾位子上。
光头男子又回到了驾驶位子上,听声音,大物在后座。
几个人都不说话。
高高低低的盐壳,毫无变化,镜头持续了七八分钟。
光头男子突然说:“我们好像迷路了……”
米豆显然一惊,录像机就移到了脚下。
接着,只剩下了画外音。
米豆说:“你别吓唬我们啊。”
光头男子说:“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米豆说:“在哪儿?”
光头男子说:“右侧,右侧!”
接着,车停了下来,传来开车门的声音,下车的声音,听见那个光头男子喊道:“看看,这不是你昨天扔掉的鞋子吗!”
米豆绝望地说:“完了。”
接着,录像机就被关掉了。
第八个视频:
录像者并不在车里,他(她)好像在地上坐着,地貌变成了无边的戈壁滩。
没看到另外几个人在镜头里出现,除了风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因此,也不知道是谁拿着录像机。
录像者就那么默默地拍着,长达十多分钟。
我一直看着枯燥的盐壳地,耐心等待出现人声,好判断他们究竟是几个人,什么处境。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阳光很好。
录像者始终静默,慢慢移动着镜头。
突然,镜头对准了一个方向,不动了。录像的人迅速拉近镜头,荒漠上竟然出现了两辆车,而且正朝相反方向驶去。
第一辆是绿色的大切诺基。
第二辆是黑色的北京吉普。
镜头快速拉进到极限。在后面那辆车的尾部挂着一个白色的像编织袋一样的东西。
到这里,录像的人手忙脚乱地关掉了录像机。
我愣了一下,猛然站起跑下了沙丘,以尽可能沉稳的姿态回到了停车地点,然后绕到了吉普的后面。
看了一眼,顿时蒙了。
吉普的后面果然挂着一条白色的大编织袋。
录像里最后拍到的竟然是我们的车队?
而录像里就拿在我的手里!!!
第23章 张青()
我感觉已经有人在看向我这里,急忙蹲下来捂住了肚子。
这情况不能让他们知道。
古玉看见我蹲在地上,喊了一声,问我怎么了,我说肚子不太舒服,没事!就站起了身。
沙漠温差大,现在是晚上八点钟,已经很冷了,风也越来越大。
大家安顿下来后,兴致都很高。
球球第一次从车上跳下来,很自觉地跑到远处,在荒漠上撒下第一泡尿,然后跑回来,乖乖地站在了我旁边。
章怀性质更高,朝着远天吼起了东北二人转:
老嫂子你斩了三弟我,怎不念宋主江山锦绣宏,宋氏江山千斤重,三弟担着八百零,你一剑费了三弟我的命呀,宋主爷的万里江山就算白扔。
你纵然想杀三弟请你等一等,你听三弟我诉诉下情,三弟我在这五凤楼上领下了圣旨啊,就应该陈州放粮立刻起程,悔不该在十里长亭扎下公馆,文武百官们都来饯行,年兄年弟把行饯,嫂嫂你堂楼得知情,你年迈苍苍不来三弟我不怪呀,最不该打发包勉给我饯行,那包勉进得芦棚先说好话,说着说着就话改更,他言说我三叔做了几年开封府啊,那银子搂了足有几万封,他盖了九十九间金銮殿,这八十八间卧龙厅…………我三叔做的是南衙开封府啊,地穴中暗藏十万铁甲兵,单等着八月中秋后,带领着人马杀进京。他开刀先杀那宋王天子啊,我保三叔他把基来登。
老嫂啊,小冤家说的本是造反的话,按律就该问斩刑,满朝文武低头不语,司马刘文晋他哼了一声,上前他拉住了我的手,要和我金殿去见朝廷,三弟我万般无耐下,才把冤家上了绑绳,从清晨绑到晌午过,没有一人来讲情,别说没人把情讲,天空那鸟儿它也没鸣一声,当头要有个乌鸦叫,也算是冤家救命星,那铜铡没拜它自己就起啊,噶蹦蹦三道金箍六下崩,无奈何铡了侄儿小包勉啊,三弟我是把抓柔肠肺腑都疼……!
真没想到章怀的二人转唱得这么好,不只是我,所有人都听的入了迷。
气温下降得非常快,大家纷纷换上了厚衣服。
晚餐是牛肉火腿,熏肠,白菜煮挂面。
章怀抓耳挠腮的在那儿,应该是想啤酒了。
我拿来吉他,给大家唱歌:
在那片温带草原上,我和她相遇。她的毡房离我最近,算是遥远的邻居。我喂过她的枣红马,她缝过我的军大衣。很好的天气,我和她在一起只是默默相依,据说这样的爱情能天长地久,没有悲剧。后来吧,我回到了城市,四处奔忙追名逐利,偶然想起旧日情人,如今又是谁的邻居?那片天肯定还蓝,那片草肯定还绿,可是我把浪漫留了在何方,可是我把哭声丢在了哪里……
唱完了,大家又鼓掌。
陈然问:“这么好听,谁的歌啊?”
章怀说:“小七的”
我说:“嗯,一个不出名的歌手。”
这时候已经10点多钟了,天彻底黑下来,都吃饱喝足,亮起了车灯,把垃圾埋进沙子下,各自回帐篷休息。
营地很快安静下来。
荒漠第一夜,别看大家又吃又蹦又唱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