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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正如姐夫说得,这门第不同,两边家里对吃喝用度理解都不一样,他北堂傲既然嫁给了柳金蟾,就必须改掉他那些个挥金如土的习惯,入乡随俗,要学着懂得效人家“柴米油盐贵”,样样都要精打细算的习惯,不然,夫妻早晚得闹矛盾——
毕竟,以柳金蟾现在每月的收入,那经得住他一挥挥的?
怎么学嘛?
北堂傲也没头绪,毕竟他自打落地,养在北堂家就是这大手大脚、出手不阔绰都觉得没面子的习性,一下子,要他买根葱都要算算,他那好意思嘛?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学不会,就只能装啰!
此刻他听柳金蟾说吃鸡蛋被人占了便宜的事儿,隐隐觉得柳金蟾心里有些不欢喜。
至于为什么不欢喜,北堂傲知道,柳金蟾讨厌被人算计,但柳金蟾心疼那多出的十几文钱的不爽快,他是怎么也理解不了——
几个鸡蛋也值得生气吗?
645。第645章 门第差距:由奢入简真的难()
就是几百个也是眨巴眨巴眼的事儿。
试问,北堂傲,单他将军府里,每年年入银子,还不算肖腾那边,年成不好也有好几万的红利、塞北鹰堡那边北堂家族分得的盈利――
单就是朝廷俸禄、十来个庄园租子这块,再是遇见灾年,也至少有二三万两的进账,家里人口又不多,他们夫妻需要为十几文,气得脸红脖子粗,回来还郁郁不解么?
说白了,就是一整头猪都是你的,你还会去计较猪身上那两三根被人蹭落的汗毛吗?
北堂傲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是柳金蟾太小气,过于抠门了,但一个男人是不可以这么说自己妻主的――
尤其柳金蟾现在妄图蜉蝣撼树,想要用她那点连拇指大的猪皮都算不上的家用,来养活他北堂傲和合家老小十余口人――
亏得她不怎么管家事,不然她要知道,单妞妞一件缂丝狐皮麒麟袍就远不止她这点钱,不知道会不会一蹶不振!
北堂傲暗吞口水,一边努力地听着柳金蟾自责不该乱花家里得钱,去凑这种分子,一边努力再想柳金蟾素日为这几十文被雨墨数落的情形
要把吃鸡蛋这件在他看来是就是眨眼就过的事儿,想象成他的猪突然被人拦腰砍断了一截――
就是砍掉了,还会第二头,不行!
北堂傲只能再次努力幻想,他眼中的二三根猪毛,简直就可以说是忽略不计的十几文,也许在柳金蟾和雨墨眼中,就好似叫花子们过年夜里那唯一的一只鸡,身上的鸡腿,反正肯定是不是鸡屁股,所以柳金蟾才会这么郁闷。
但
他还是徒劳的发现,他无法融入柳金蟾和雨墨的世界:
十几个鸡蛋,真的不是事了,他刚让弄瓦提出去,送山长、书院其他先生、以及老张头家的鸡蛋就不止百来个了,更别说还有猪肉几十斤!
俗话说,我不能变白,就只能把你变黑了――不是有古语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把柳金蟾养得和他一样,估摸着她将来想抛弃他时,都得好好掂量一下,一个鸡蛋都要气半日的日子,她要怎么过!
打定了主意,北堂傲立刻改变战略,忽略一切柳金蟾提到关于钱的问题,教导她用大户人家的眼光看问题。
于是
北堂傲先是十分有耐心地,听柳金蟾闷闷不乐地说完了整件事儿,一边用手给柳金蟾在胸口顺顺气,然后十分贤惠地低声劝慰道:
“妻主而今身怀有孕,可不能为这样的人生气!咱们就当咱们孩子落地了,送她们的几个红蛋就得了!素日白送的,不也送了不少吗?”
柳金蟾想想也是,十几文钱的事儿,自己何必耿耿于怀?想当初她与那帮狐朋狗友一处胡吃海喝,一甩手数百文,大嫂也没少在她大哥面前说她将来必是个挥金如土的败家女,将来必没有出息,不也过来了?
“相公说得也是!”总和她们为点子鸡毛蒜皮的事儿生气,想想也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何苦来,又不是和自己有仇!
柳金蟾想罢,便半靠在引枕上,一边拿手顺着北堂傲不曾挽起的发梳着,一边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今儿墨儿她相公来说什么了?说了这么大半日?”
北堂傲淡淡玩着柳金蟾的衣带子,一边以为在柳金蟾怀里低道:
“能说什么?还不就是想生闺女,问为夫有什么招儿呗!”
“哦!”
柳金蟾暗暗点头,暗想果然哪里的男人都一样,结了婚想得头一件大事就是养闺女。
“今儿院里怎么散学怎么早?还得闲儿去吃鸡蛋?”难不能没读书?
北堂傲不懂声色地暗暗打探书院而今的情况。
不听吃鸡蛋还罢,听着得闲去吃鸡蛋,柳金蟾就闷:本来读书时间就不够,结果一个下午就这样吃鸡蛋吃没了,越想越怄:
“大家六七月那会儿都去参加各省的秋闱,这不阴雨连绵的,上山坐船也不容易,还有好大一部分都没回来呢!所以院里空荡荡的,先生们也都没来上课,据说正式将课开足,最少,也要等到来年的秋天了!”
“秋天?”北堂傲一愣,“这不得差不多一年啊?”那他们夫妻还留在这山上干嘛?
“是啊0说我翻过年也该预备进京了!”
提起此事,柳金蟾立刻想到墨儿今儿问得话,赶紧道:“对了,墨儿今儿问我们,要不要趁着年末,我们搭她们家包的船一路进京?”不知京城的房租、物价贵不贵!
“进京?为什么进京?”他还没到回京得时候呢!
北堂傲不禁奇怪地问道。
柳金蟾本说自己活在梦里,不想北堂傲比她还晕!亏得她是生活在书院,不然岂不是还得耽搁过明年的春闱――
这举子们头一等的大事儿!
“为什么进京?”
柳金蟾重复了北堂傲的话一遍后,叹道:“怪道人说我怎么啥都不知道,原来,是咱们孤陋寡闻太久了!”一天就是生孩子,生得年月日都忘得差不多了!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就孤陋寡闻了?”京里的大事儿,他可一样没落下呢!
北堂傲颇为不满地嘀咕道。
“那你说,为妻明年进京干嘛?”柳金蟾笑问。
北堂傲一怔:京里的大事他是一样没落下,但和柳金蟾有关的大事儿,他却是一样都没记住――主要都不叫正经大事儿!
“难不成,妻主是要随傲儿去傲儿的娘家看看?”北堂傲大胆揣测。
柳金蟾看着北堂傲瞪大的眼,暗说去年就见过你家姐、姐夫、老太爷了,还去你娘家看啥?难不成去看你外甥们,随带送表礼?又不是钱多得没处散财了?
“再想想!”
柳金蟾笑得有点僵:实在很不想说,北堂傲对她读书考功名的大事到底有多不放在心上,但即使墨儿她娘是京里的大官,但也没敢说不让墨儿去考进士吧?把春闱那么大的事儿给忘了!
646。第646章 明年会考:全都在召唤回去()
北堂傲无辜的眼瞅着柳金蟾,着实想不起,柳金蟾明年进京有啥大事,又不是要春闱春闱?
秋闱过了,翻过年,似乎就是春闱?
难不成
“妻主要进京赶考?”这么快就三年了?
北堂傲倏地瞪大了眼睛,隐隐心里开始有了不详的感觉:他都还什么都没准备好,三年的丁忧就要结束了
柳金蟾眼看着北堂傲煞白的脸,终于胸中舒了口气:“恩!”至少相公大人还没疯得这等大事也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且
终于知道他老耽误她读书不对了吧!
“相公,大人,为妻是不是可以开始读书了?”
完全无视北堂傲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柳金蟾很是一本正经地戏谑道。
北堂傲能说什么?说还不许读书,又或者考那劳什子会考,什么用?这都迫在眉睫了,他何苦阻止她,反正进了京城,少时到那吏部领了委任状,自然知他疯没疯了,只是
他眼下要怎么和柳金蟾解释:
关于他就是嘉勇公的事儿?
北堂傲待要回眸看柳金蟾,想着怎么开口,不想屋外,奉箭就突然喊道:“爷,大秀,来信了!”
这还等什么?
定是说回京的事儿,北堂傲想也不想,一骨溜儿爬起来,就取奉箭手中的信,而柳金蟾则眼见着北堂傲离开屋,然后自己悄悄儿的,也从屋里贼眉鼠眼地溜出来,躲在那边路上看她爹的来信了。
信上开口就是让她先回景陵――
理由嘛:
大周历代举子进京会考,衙门都会发放路费,只是要举子亲自去衙门凭户卷去领。发放的本意原是担心有举子家庭贫困,无法成行,所以就由国库统一拨款,各处县衙统一发放。
财迷老娘素来是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此刻岂有放着现成银子不要,自己家白搭钱的道理。
论理
柳金蟾也觉得此钱不领可惜,毕竟现在家中拖累多多,正是用钱的时候,自己趁着这趟回去,对着老娘的耳根子再捣鼓捣鼓,弄不好老娘还得多给她添几两――
只是要怎么和北堂傲交待呢?总不能带着他去吧?
挺着大肚子,柳金蟾站在路边兀自出神:
不曾想盼望了许久的春闱来了,新的烦恼也跟着来了!
晚间,北堂傲提及他家姐三年丁忧期满,年末将返回京城复职,言下之意,自然是问柳金蟾要不要一同返京。
柳金蟾一听这事儿,立刻欢喜地说让北堂傲领着妞妞、抱着快落地的老二先回京城去等着她。
北堂傲眼一斜:“你呢?”我领着孩子走,你干嘛?正好去苏州看美人?这都成亲快三年了你这点子花花肠子还不改?
柳金蟾胡乱一比:“回家呵呵呵,看看!三年三年都没回去了我我爹,还有我哥都说想我了,还有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