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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照顾卓蔺垣没几天,他便发现当初害得自己孙子失明的罪魁祸首居然还逍遥法外。这对于卓老先生而言,除了震惊与震怒,最大的便是不可思议。
铁证如山,这罪名早就判定了,居然还能翻案,直接以“冲突导致的失手伤人”改判。
从原本审判的经济赔偿及十年监禁,到现在的经济赔偿及一年有期徒刑并缓刑两年。
这完全便是天翻覆地的转变。
如果在在这期间没有犯罪或者被发现新罪,缓刑考验期满,原判的刑罚就不再执行,并公开予以宣告。
也就是说,只要杜九思在这期间内表现良好,那么所谓的一年有期徒刑,也就根本就不用再被执行了。
这与无罪释放,又有何区别?
卓老先生气得不轻,当即便提起上诉。除了将卓家在法国的律师团队全都召唤过来,以防他们不熟悉中国方面的法律,又请了t市在律师界有名的几位。
二十几位律政行业的翘楚,声势浩大,在卓老先生的示意下,对这场被莫名扭曲了的判刑进行力博。
*
“真是可惜,不能让你对我负责一辈子了。”这几日每间隔一天就会挂一次提高身体抵抗力的药水,此刻卓蔺垣躺在床上,左手上还插着针孔,点滴一点点侵入肌肤,他不由一叹。
将切成碎片插在牙签上的苹果递到他嘴边的动作一顿,叶璃脸色有些微赧:“说什么胡话呢?跟自己生命攸关的事情居然还这么乱来,当真是想要一辈子活在黑天暗地里了?”
原以为他会如同睿睿般故意给个“是”字的答案,岂料他倒是安静下来了,良久,表情认真且严肃:“自然不是,我还想着看着你一辈子呢,黑暗里头可没有你的脸,看不见的话,这日子多难挨啊。”
直接便握住叶璃的手,将她手上的牙签往前一送。
他便轻易就咬住了苹果肉。
咀嚼了起来,那动作,是那般自然,那表情,又是那般惬意。
仿佛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深陷黑暗苦楚的残障之人,而是活在阳光下无惧风雨的灵便之人。
看着他,叶璃有一瞬间的恍惚。
手上是来自于他的温暖。
就如同那一夜,他将她从酒吧的火海带离,那么安定人心。
叶璃突地开口:“睿睿说你电脑桌面上藏着一个秘密。”
不知怎的,便想起了睿睿当初跟她说过的话。
那样小小的人儿,却为了她格外义愤填膺,整张小脸都是憋着股怒气。
“你原本就是我妈咪啊,爹地一直不说,不过被我缠得紧了才让我看你的照片的。妈咪,其实我觉得爹地还是挺坏的。他居然一直不告诉我你的下落。哼,而且他那台上了密码的电脑屏幕上,竟然还是别的女人的照片,爹地还亲了那个女人。”
“那张照片肯定是好多年前的了,那个大姐姐当时才十八/九岁,两人在埃菲尔铁塔不远处,那个大姐姐穿着白色的长到脚踝的裙子。哼,爹地还骗我说爱妈咪,居然和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大姐姐亲亲我我。妈咪,你最讨厌白裙子了是不是?你肯定不会穿那样的裙子的,爹地就是个骗子……”
想到以前自己毫不关心在意的话,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翻出来问。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时间,果真是最不留情的。
谁也无法预料到以后的人生究竟会有如何的变化。
卓蔺垣听了她的话,倒有些好奇了:“我电脑上能有什么秘密?这孩子胆子倒是不小,居然还能偷了密码偷偷上我电脑了。”
看他神色坦荡,确实是一副完全不知晓的模样。
叶璃不由地继续追问:“你再好好想想,你的电脑桌面,比方说,图片……”
若是卓蔺垣的双眼依旧完好如初,叶璃必定能够瞧见他眼中的那丝促狭与深意。
一百十八他和她六个小时()
无论如何,叶璃都不会将那张照片跟自己联系在一起。
睿睿人小鬼大,将照片上的剧情神展开,将埃菲尔铁塔下他和白裙女子的画面描绘得栩栩如生,并且还对他句句讨伐。
如今,那白裙女子,竟然成了她自己?
她承认,若不是杜九思喜欢穿这些长到了脚踝的白裙,亦或者说杜九思在某些方面总是喜欢模仿她,她之前对这类裙子确实是喜好的。
在此之前,她从未去过巴黎。
耸立在战神广场上的地标性建筑埃菲尔铁塔,自然是将这一切的可能给否决了窠。
“不可能是我,我之前甚至都不认识你。而且我当年也没去过巴黎。”又怎么会是和他的合影呢?
卓蔺垣却静静地等她将这些疑惑道出。
“那不是在巴黎的合影,而是在日本名古屋。你应该还记得那年你去了日本遭遇地震的事情吧?在那里,你劫后余生,灾后那儿有个为募捐而举办的画展,背景搭的就是埃菲尔铁塔,高价拍卖。”
所以,睿睿还太小,虽然认得埃菲尔铁塔,却是将它给搅浑了。
那照片拍摄的地点,不是在巴黎,而是在日本?
“你那会儿神色浑浑噩噩,我与你擦肩,恰巧你左脚拌了右脚一下即将栽倒,我便搂了你一把。这个画面被当时在场跟进募捐进展的好事记者给拍了下来,后来我将照片收购了下来。”
他用的是搂,而不是扶。
而这张照片,经过他的解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亲吻照,而是因为人物身体错位引起的误会?
睿睿他,看错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收藏那张照片?
那会儿对于他而言,她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连唯一的一句话,估计也是她当时意识到他的帮忙之后的一句“谢谢”吧。
他竟然,就这样将那张照片收购了下来,且保留至今?
清浅的弧度划过唇畔,卓蔺垣并不多做解释。
有些人,即使只是一眼,便可万年。
饶是他当时再对情爱无觉,对那个时刻彷徨无依的她,这个美丽的东方女子,只觉得有好感。事后,当他从工作人员那里了解到她在那场地震中以着自己薄弱的身姿宁可一起被困也要解救出一条生命时,对她燃起的,是由衷的敬意。
身为女子却敢如此,怎不让他多了一抹将她放在心头的冲动?
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料想得到,当年他与她一个短暂的交集,会在多年后的t市酒吧里再见。
“你说,他有什么好?不就是有点钱有点才,孤高冷傲了些吗?你们女生怎么就各个往他身上倒贴?”
她借酒浇愁,对着身旁与她同病相怜的男人大发牢***。
“她杜九思不过就是温柔了点漂亮了点弱不禁风了点林妹妹了点,你们男人怎么就各个犹如贾宝玉似的非得这么照顾她呢?各个都跟大尾巴狼似的处处发情对她有感觉?”
鸡尾酒、伏特加连番上阵,她指着身旁的男人大加批判:“你说说你,个高脸俊,这倒追着杜九思,可不就是让她有显摆的资本吗?原本一个个都还没产生对林妹妹怜香惜玉的感情呢,就因为你们这类人首当其冲,才让其他人感觉到了压力山大再不出手林妹妹就被人抢走了的错觉。你……你干嘛去追杜九思?她有什么好?”
从这些语句中,他轻易就能判断出她失恋了。
为何会失恋?自然,是因为恋上了。
她,有了爱的人。
心里头突地便不是滋味。
不知为何,竟有种什么宝贵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
无暇顾及这种感觉,他被一通电话给喊走。
只不过当瞧见那原来的酒吧突地蔓延起滚滚烟雾时,他心头的不安,久久缠/绕。
所有人都拦着他不让他进去,而他却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邪,非得闯进去。
也幸好他闯进去了,才能够瞧见这个为情所困的女人那般死脑筋,竟然不知危险依旧待在酒吧里头。
大家都为了逃生人挤人好多都受了伤,她倒好,居然就这样不知危险降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仿佛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庆幸自己进去了,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庆幸自己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出来。
对着这个为了爱而执迷不悟的女人,他心底起的那份心思,竟一点点蔓延开来。
也是在这之后,他频繁往来于法国和中国之间,直至她怀了孕,直至她传出结婚的消息,直至他为她安排好最好的妇产科医生,直至她难产差点身亡……
思绪收拢,卓蔺垣不由地轻叹:“你当年地震中救的那个人,是易瑾止吧?”
那般自然的语气,仿佛根本就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叶璃不禁有些瞠目:“是他?”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他居然知道?
“我去查了那份受困者名单。”直言不讳,卓蔺垣不禁补充,“其实,我和你的相遇,只比他晚六个小时。”
可是这六个小时,却转变了他和她的人生。
世界上如果有可以后悔的事,那么,他最后悔的,莫过于没有早一刻认识她,没有先于易瑾止认识她。
而他,也极度不耐那个男人,得到了她的爱却不知珍惜,反而处处伤害。
这世上的事与人啊,有些人求而不得,有些人那般轻易就得到了却不知珍之重之,弃如敝履。
果真是,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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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九思万万都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坐牢,居然再次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
铺天盖地的新闻描述,说她犯了这么大的案子却能够逃出生天是因为上了法官及陪审团的床,一系列污秽的言辞,那般不堪,全部的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她有什么错?
她不过就是不想坐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