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起来就克鲁还正常些,因为他是蒙古人,长相本就特殊,让人不注意都难,还是别做怪才好。
众人从后门开溜,稀稀疏疏分散地出去。
小集市上已经热闹起来,虽然新建,但秦家岗富裕,各色小吃也是琳琅满目。
美食对人的诱惑力是不分年代的,不一会儿,众人就在各个小食摊前驻了足。
李老爹吃了两串油炸烩,李晚坤吃了碗米团粉,明远木川木周则是合伙买了糯米团和小糖包,大口嚼着。
明珠更是站在一个炸春卷的老太太的面前,眼巴巴地说;“老奶奶,五文钱一个太贵了,要不十文钱三个怎么样?”
看老太太没吱声,又央求道;“要不四文钱一个吧。”
老太太还没回答。
“啊,我就十四文,给我三个,就便宜一文还不行吗?”
一边的小伙子接过话头;“小丫头,这大娘耳朵有点背,你把钱放在她面前,她看了就给你拿了。”
“啊,这样啊!”明珠欲哭无泪,乖乖地把十五文递过去。
老太太看了看,递给三个春卷“小姑娘慢慢吃!”
柳心和克鲁在旁边瞧着,克鲁憋得脸通红,柳心笑的快直不起腰。
明珠看见她俩,小脸一绷,“克鲁师傅,你笑话我!”说完用满是油污的手往克鲁的身上蹭,顿时克鲁的长袍上留下了清晰地小手印。
“你都八岁了,怎么这么淘气,快给师傅道歉。”柳心呵斥着。
“不碍事,不碍事,还挺香哪,我这还有钱,咱们再买。”拉起明珠走了。
柳心在风中凌乱,“你就惯着她吧!”
克鲁回头傻笑。
小集市逛完,大家兴致不减,接着去集镇看热闹。
走过去十里路,两旁大都是秦家的宅子;
李老爹来的时候也见识过,不过再瞅瞅还是不错,青砖亮瓦错落有致,要是在这养老也不错;他和李晚坤嘀咕:“要不咱也在这儿买个小院,种种菜养养花。”
“爹,我那大院子冷清着哪,你还是在那儿住吧,你要是图清净也不用买,我叫人给你留一套。”
“我就是说说,还不知下次啥时来哪。”李老爹有点伤感。
柳心忙岔开了话题;“明远,你外祖父,你舅舅,你表弟千里迢迢的来了,你还不表现表现,这糖葫芦你付钱。”
“是,娘。”
“明珠,这小花簪给你心纯姐姐买一个,你付钱!”
“明远,你付钱!”
“明珠,你付钱!”
“娘,我真的没钱了!”明珠终于举手投降了。
“没钱,你就借一点嘛!”柳心又假模假样地说。
“克鲁师傅,你借我吧,到时你给我压岁钱再还。”明珠抓住克鲁的胳膊。
“好,好,我的钱都给明珠,以后有钱也都给你攒着,给你当嫁妆!”
哈哈哈,众人大笑。
晚上回来时,明珠在克鲁的背上睡着了。
第46章 醉酒论杀人()
今天李厚德和李金元来了,柳心家里一大家子人在聚餐。
李厚德去年参加乡试,没取中,不过意外地进了副榜。
这副榜有些好处,就是在下次乡试前不用再参加府城的科试了,可以直接去省城参加乡试,而且还可以有直接入南京国子监读书的资格。
国子监读书不但可以直接参加乡试,而且运气好有门路的毕业后可直接授官,所以中副镑也是有运气的。
李厚德本来想直接去国子监读书,可登州这边出了兵祸,心急火燎的想回家看看,正巧有人通过府学提督想要国子监的名额,五百两银子卖出去,李厚德回到莱阳。
山上的杏花桃花姹紫嫣红地盛开着,柳心嘴里吃着烤鱼,开始怀念上一世的烧烤,要是有点啤酒就更好了。
李厚德从省城赶回来,登州之危已经解了,传出来的就是柳恭人和秦家军的名声,这次来免不了要问问当时的情形。
众人虽然也知道秦家军和叛军打了仗,死了人,最后还赢了,但柳心到底如何凶险如何英勇,还真是不太清楚。
李厚德这一问,大家也不着急吃了,人人竖起了耳朵。
柳心笑笑让克鲁说。
克鲁把从除服知道孔有德要反,秦家军备战,到柳心去府城和戚家军处搞联合,保卫莱阳杀了千户,最后到登州血战,城前击鼓,连夜拼杀,最后晕倒,府城送葬,像说书人一般讲了差不多三刻钟,除了一些细节,倒是和事实大致相符。
听别人说都是那几句话“什么满身是血,什么七进七出、什么城门大喊,都是赞扬秦家军和柳心的,今天克鲁这一说大家才知道是如此凶险。
李老爹和李晚坤拍了拍胸口,看向柳心多了一抹疼惜,晚坤轻叹了口气“妹妹受苦了,比我想的还要难上几分!”
木川木周包括明远看向柳心的眼神,顿时孺慕中带着敬仰,这就是自己的姑姑(母亲),太了不起了!
少年时代正是崇尚英雄的时代,木川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柳心:“姑姑,你真的杀人了?”
柳心笑着点点头:“确实杀了人,你们好奇吗?”
“杀人不害怕吗?”木川怔怔地问。
“我从未听说过女子还能杀人,不都是江湖中大侠客才能杀人吗,姑姑怎么学会杀人的?”木周晃晃脑袋。
“不但我杀了人,你们心纯姐姐也杀了人,杀人还分男女吗?”
“心纯姐姐,啊,不会吧!”明珠边说边瞪大眼睛用小手捂住了嘴。
心纯的脸白了白,看向柳心有了一丝乞求之色。
柳心知道心纯对杀人这事儿留下了心理阴影,但有些事不是你刻意的忽略它,它就不存在,它就消失了,往往相反地会更深刻印在心间,只要在将来哪一刻提起,它还会如潮水般奔泻而出,会瞬间把你摧毁。
预期让它一辈子折磨你,不如就把它挑破,除了脓流了血,刮骨疗毒根治了,才是一劳永逸的事儿。
柳心抓住心纯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
“要是别人杀了人,大家都觉得这人可怕可恨,甚至人人想得而诛之,这次我们秦家军个个都杀了人,可大家都说我们是大英雄,可见杀人不能一概而论,也没什么可怕的,就看你杀的是什么人,为什么杀人。”
柳心拿着烤鱼吃了两口,接着说:“我以前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昨天我要杀只鸡追得满院子跑,抓住了不知怎么下刀,一晃神它从我手里跑了。秦大娘上去一把捉住拿菜刀就割了脖子,然后往地下一摔,干脆利落都没扑腾一下。秦大娘就奇怪问我人都能杀的了,怎么鸡就不敢杀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木川喃喃地说;“为什么?”
“杀鸡的时候,我是可杀可不杀,杀了就是多道菜,不杀也没啥,再说我不杀也有别人杀,所以杀的时候没想尽全力,举手之劳罢了。”
李老爹点了点头:“一个家禽确实不需要多费力气。”
“我们秦家军在莱阳县城外埋伏,孔有德的叛军到了,背后就是我们莱阳城,咱秦家人一声没吭就冲上去了,我拿着把短剑冲上去,不知道怎么打,只是打到马腿,把那人摔下来,我怕他起来杀我,就一剑剑地冲他刺,没有什么招数,后来他反扑向我,我觉得自己就快死了,拼着一口气坚持着给他最后一剑,他才倒在地上,我没想杀人,最后就这样杀了他。;后来你心纯姐姐在我要被别人杀的时候;她救了我;后来和我一起杀人。”
“心纯,你是因为要救我才杀人的;是吧?”柳心顿了一下看着心纯问道。
“我看见有人要杀先生,我想救先生。”心纯咬咬嘴唇轻轻地说。
“如果现在重新回到战场,你看见有人要杀我,你还会救我吗?”
“会,我还是会杀他们!”心纯坚定地说。
柳心紧紧握了握心纯的手。
“后来到登州,那里已经被叛军攻陷了,老百姓在城里被屠杀,你秦牧大叔还在城里,我们得去救他们,所以只能杀杀杀;我后来在一个街角杀了人后,自己也累昏过去了,醒来时你克鲁师傅在身边,我的手臂负伤了,克鲁师傅就背着我往出闯,我不知道还能看见你们。。。”
柳心说道这儿呜咽了;她趴在克鲁背上那一夜;她多么依恋他宽阔的后背;给她挡刀挡剑;她只记得克鲁说要死一起死,最后她还是活了。
这时她涌起那么一股冲动,想问问克鲁为什么救自己,可话到嘴边她还是改了口“克鲁,你为什么要杀人?”
克鲁一扬脖喝了口烈酒,神色阴沉起来,一会才缓缓开了口:“这不是我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是五年前在草原上。我父亲有好几个妻子,我也有很多兄弟,我的母亲是汉人,而且还是个小脚,平时娇娇弱弱的,小的时候大家都欺负我们母子,母亲带着我吃的不好穿的不好,我当时有些恨她。直到五年前,我们分的牛羊被我的一个哥哥赶走了,我去追他,他把我推倒在地,拿匕首要挖了我的眼睛,我母亲突然出现了,她拿着一把匕首捅进了我哥哥的心脏,看见我哥哥倒下,她还把尸体拖到湖边扔下去,然后才吓得晕过去。可是没等到晚上,就事发了,哥哥的两个奴隶找上来,母亲冲上去,被他们一脚踹倒爬不起来,我疯了似的冲上去,也是拿着匕首就是杀杀,最后把他们两个都放倒了,我和母亲逃出来,路上母亲死了,就剩我一个,后来就被夫人救了。”
“克鲁,对不起!”柳心没想到勾起了克鲁的伤心事。
“没事了,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我这次杀人心里没有多想什么,因为夫人在,我要保护夫人,我要保护秦家,只要是与秦家为敌的,我就要杀!”
克鲁一扬脖,又是一大口烈酒下了肚。
“先生,我也要保护先生,即使杀人我也不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