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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大夫是如何知晓?”郑忽奇道。
祭仲闻言一笑“自君上定策攻伐苏子国以来,臣便遣人至河查探,又遍问其地渔人、长者,是以知之!”
郑忽听完,也不得不感叹,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祭仲这个人能从一个掌管田里封疆的小吏一跃成为一国正卿,这能耐,心思缜密程度绝非一般人能比。
“祭大夫以为忽所画之伐苏子国策可有缺漏?”
郑忽现在确实存了请教之心。
“世子之策并无缺漏,只不过原、樊二邑,世子应注意一二才是!”
郑忽真是震惊了,原、樊二邑是亲周派,这一点在郑庄公给的情报上并没有出现,郑忽之所以会知道,那是凭着历史的记忆。
这件事在这两天里由于齿的事情和制定征伐苏子国的方略,太忙,还没来得及给其他人说。
这祭仲又是怎么知道的?郑忽心中疑惑。
“原、樊两邑左周右郑,引狄不侵周而侵郑,且其在周时,臣未尝听闻二邑有结于狄而入周者!”
祭仲笑眯眯的说着,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祭仲既然已经知道,那么自家老爹……郑忽不由多想了一层,“这或许是对我的考验也说不定!”
“且,世子莫要以为温人是心存故国。”
“难道不是?”郑忽有些急切的问道。
“是,亦非是,心存故国者有之!”
“愿闻其详!”
“世子可知,当初君上始朝天子,天子不礼,君上遣我刈麦,刈何地也?”
“温!”郑忽张口就来。
“然也,而后君上再朝天子,天子是何态度?”
到这,郑忽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温邑和周王室的关系也不一般。
当初祭仲割过温地的麦子后,郑庄公再朝天子,天子回礼用了十车麦子来羞辱郑庄公,可见这温邑和周王室的关系并不一般。
若是温邑与周天子不睦,周天子岂会如此生气,公然羞辱一国诸侯?
不过,郑忽还有一个疑问“那依祭大夫之言,为何温地属周时,温人与王室相抗?”
“前时苏子国灭,地并于周,然苏子国本畿内之封,温人思念故国,实非不愿以地归周,温本周地也!”
祭仲说到这,郑忽算是彻彻底底的搞明白了。
用后世的话说,以前的温人其实是双重国籍的持有者,既是苏子国人,又是周人,苏子国灭后,只剩下一重国籍。
虽然怀念苏子国,与周王室对抗,但这完全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毕竟他们也是周朝国籍的持有者。
而现在他们与郑对抗,这就是属于敌我矛盾了,所以,这个时候人民内部的矛盾就是属于次要矛盾了。
这么看来,温邑和周王室私底下是有勾连的。
“祭大夫真智人也,微大夫,忽几酿成大错矣,谨谢之!”
郑忽暗道两声侥幸,同时立刻向祭仲表示感谢。
郑忽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其实双重国籍这事在此时并不少见。
郑人和秦人原来不就是双重国籍的持有者吗。
只不过这两国现在都在王畿以外建国,就不再保留周朝的国籍了。
只能说,郑忽身为一个后世人,在此时,思维多少是存在着一些盲区。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既然温人不完全算是苏子国的死忠,那么原来处置温人的那套方案就不能用了。
“以大夫之见,此次伐灭温邑后,该如何处置?”郑忽谨慎的询问祭仲的想法。
以前对于祭仲的能耐,郑忽只是听说,或是来自史书的记忆,从来没有真正的实实在在的了解到这老狐狸的能耐。
现在,郑忽在心中感叹“盛名之下无虚士也!”
也得亏祭仲偏向他,不然,他这个世子之位还真是难以维持。
郑忽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这老狐狸像历史上那样出危险,不然,只要有一次丢掉节操,那么以后就再也没有节操了!
这老狐狸至少在此时看起来还是跟卫国的贤臣石碏很像的。
“以力迫之,以利诱之!”
“此言何解?”郑忽道。
“灭其顽抗者、暗结于狄者,逐其阴结于周者,其余摇摆不定者,导之以利,用之以德,怀之以柔,加之以威,其民自安矣!”祭仲捋了捋胡须,对郑忽指点道。
“唯,谨受教!”
…………
第153章 郑忽的担忧()
郐邑距离制邑大致有八九十公里的路程。
以此时的行军脚程论,一昼夜急行便可抵达。
第二日一大早,郑忽等人便辞别了郐守,一路向北疾驰而去。
按照郑忽和祭仲等人商议的计划,今日要行一日半的路程,绕过京邑,也就是郑忽的倒霉叔叔,共叔段的封地。
在上半夜要抵达虢邑,第二日中午时分必须抵达制邑。
之后,大军休整一下午,于上半夜渡河,下半夜趁温人不备,发动进攻。
因此,这两日的行程可算不上轻松。
若非是考虑到天气和士卒的承受能力,郑忽真想用一昼夜的时间急行至制邑,然后给士卒一整天的时间养精蓄锐。
无奈天气如此,郑忽也只有徒呼奈何的份。
别的不说,就这个天气,就这个路面,驾车的甲士稍不注意,都有可能翻车。
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就如郑忽他老爹,在鲁隐公三年冬天的时候,为了巩固和齐国的盟友关系,在石门和齐侯相会,车就翻在了济水里。
也得亏人没事,要不然的话,说不定郑忽早就上位了。
这当然是玩笑!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驾车的技术再好,也不可能保证不翻车。
尤其是在冬天,一旦翻车,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头破血流都是轻的,一命呜呼那是绝对有可能的!
要知道此时的车轮可都是木头作的,防滑、减震什么的拍马也比不上后世用橡胶做的轮胎。
所以,郑忽的这种行军速度其实已经担了很大风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冬天出征本来风险就极大。
“世子何忧也?”祭仲察觉到郑忽的情绪变化,开口问道。
郑忽叹了一口气“吾患天之寒,路途之难行也!”
“世子毋忧,吾国威武之师行难履险,如奔于平地之间,是以天虽寒,必无事矣!”祭仲很淡定的安慰道。
郑忽想想也对,郑国军队和中原各国打了这么多年仗,啥样的情况没遇见过。
他或许有些担忧过度了!
索性不去想这些事,开始和祭仲闲聊起来。
一尊大神就在身边,不多沟通沟通,拉拉关系,老天都看不下去。
“吾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没等郑忽说话,祭仲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祭大夫国之柱石,君之良辅,但有疑问,忽自是知无不言!”郑忽姿态摆的很低。
“吾闻世子向君上进伯天下之策?”
“然也!祭大夫可有不同见解?”
“非也,世子此策可谓大善,臣骤闻之,如午夜暴闻轰雷,聩者亦可闻而起也!”祭仲不吝以溢美之词。
作为一国正卿,祭仲太知道郑国此时存在的问题了。
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整个国家没有一个长远的发展目标。
自武公实现桓公时周太史为郑国制定的“前华后河,左洛右济,主疲В╢ú)、騩(guī)而食溱、洧”的雄图之后,郑国的发展实际上就陷入了停滞。
一如周太史所说的“可以少安!”
郑庄公即位以后,尤其是克戴以来,奉行的图伯思想,实际上是在为郑国的发展续命。
没办法,如果一个国家失去了发展目标之后,那么衰败、糜烂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只不过限入眼界,郑庄公的图霸其实只是小霸而已,最多能为郑国续一世之命。
这也怪不得郑庄公,实在是自王室东迁以来,礼乐制度已经开始崩了,原有的秩序正在瓦解,新的秩序还未能形成。
整个社会是迷茫的,生活在这个社会中的人也是迷茫不知所措的。
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此时人的迷茫程度就大致类似于生活在民国时期的人口口声声的赞成共和,头上却仍留个辫子。
就像郑庄公在克许时发出担忧那样“王室日卑,我周之子孙日失其序!”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郑庄公能找出一条图伯的路子为郑国续命,可以说是相当了不得。
要知道,春秋五霸实质上来说,走的还是郑庄公的路子。
郑忽的这个伯天下之策也不过是抄袭了春秋五霸的路子罢了!
之所以能博人眼球,完全是在于此时还没人敢这么想。
“祭大夫谬赞了!”郑忽谦虚道。
“臣观世子伯天下之策,先难而后易,几成围周之势,世子有代大宗之心乎?”祭仲笑眯眯的问道。
话虽平淡,却是诛心之言,此时王室虽卑,但是中原各国谁敢说自己有代周自立的心。
“无之!”郑忽自然是断然否认,心中却是大汗不已。
他的伯天下之策其实只讲出了一半,另一半的最终目标就是代周。
没想到竟然被祭仲这老狐狸给瞧出了些端倪。
“世子伯天下之策成,成周之地,譬如一畿内之封……”
讲到这,祭仲便打住了,饶有深意的看着郑忽。
郑忽被祭仲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有些头皮发麻,心思飞转,刚想开口解释两句,祭仲却又岔开了话题。
“臣闻世子在长葛行军功酬爵制?”
郑忽赶忙收敛了心神,这事也瞒不住,朝中肯定有不少人已经知晓。
“然也,虽托名爵之义,实无名爵之实,以珠玉金石之费赏有功也,使行伍之人推锋争死,壮我国家!”郑忽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