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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兴趣翻一下《将帅名录》,你将看到来自鄂豫皖根据地大别山区的将军如云集星聚,阵容壮观。中国人民解放军1955…1965年期间共授予少将以上军衔的将军(不含元帅)1603名,其中来自大别山区的将军就有293名,占了总数的近15。全国解放初期,我国11个大军区司令员中有6位来自大别山区。他们分别是许世友、陈再道、谢富治、韩先楚、陈锡联和徐立清。
难怪一位研究中共党史的朋友对笔者说:“中国『共产』党所以能够打败国民党,主要依靠两座山的农民武装,一是井冈山,二是大别山。如果不带偏见和成见的话,就必须承认这样的事实:大别山和井冈山一样,同样是中国革命的摇篮!”
许世友将军是从大别山深处走出来的农家子弟。
许世友将军是从大别山深处走出来的红军士兵。
大别山,是将军的靠山。
几度机会,将军欲回又罢,欲罢难休……
回来了!回来了!将军终于回来了。他的墓地歉然地占据故乡的一隅,左上方就是将军母亲的终归之处,那是『乱』草丛中一个隆起的普通坟头,一块残旧的青石碑上仅能辨得出“先妣李氏”四个字,其余均斑驳不清。四周是葱茏茂密的树木、虚虚幻幻的雾岚、清清亮亮的空气……魂归故土,母子相依,这儿是最美丽的人生终极。高官和厚禄,甚至轰轰烈烈的事业,都不如大自然的赐予来得温馨。墓地的背景是将军晚年梦寐以求的梦境——山野渐渐地漫起蓝『色』的雾气,高大的苍柏、杨槐、橡树、栗树把枝枝杈杈刺向苍穹,还有村落、寺庙、水车、关隘……远远的,黑紫『色』的大别山主峰金刚台在蓝天白云映衬下画出险峻的侧影,上面矗立着古堡,显出一圈雄壮而粗犷的轮廓……
第7章 皮定均:东南折栋梁(1)()
定均有功,由少晋中。
——『毛』泽东
这一天,他匆匆地走了。谁也不曾料到,他走后竟再也没有回来!
六天后,新华社发布消息:“中国『共产』党第十届中央委员会委员、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共福州部队委员会第一书记、福州部队司令员皮定均同志于1976年7月7日11时15分不幸殉职,终年62岁……”
在皮定均将军的追悼会上,『毛』泽东『主席』送了悼亡花圈。1976年的中国,大灾大难,就在皮定均将军突然殉难的前一天,朱德委员长离开了人世。在这之前的1月8日,周恩来总理病逝于北京医院。在这之后的9月9日,『毛』泽东『主席』也永远闭上了眼睛。
同年,中国大地上还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唐山大地震、“四五”天安门事件……将军走了,他未能看到“四人帮”那猖狂的一跳,也未能看到人民胜利后那尽情的欢笑,更未能看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大地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一场好戏,他只看到了戏的高『潮』,却不知戏的结局;看出了谁是谁非,却不知谁胜谁负。况且他不仅仅是个观众,还在戏间担任重要的角『色』!
将军在胜利的门槛前匆匆地走了,带着悲痛,带着忧虑,带着困『惑』,也带着遗憾……
一辆军用吉普车从福州军区马鞍山一号大院急急驶出
1976年7月7日清晨7点半,一辆北京牌吉普车从福州北郊的马鞍山一号大院急急驶出。车上稳稳坐着一位上嘴唇微翘的老军人,他的右眼蒙着一块纱布,左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脸上的肌肉如刀削斧劈,唇边的皱纹一丝不动,唯有眼神里闪着焦虑不安的神『色』。
当汽车一闪而过时,他给人留下的印象是震撼人心的,就像一尊在高温下凝固的雕塑,一种躁动的冷静,一种不安的沉默,一种爆发前的无声无息。
他,就是本文的主人公——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州军区司令员皮定均将军。
今天是星期天,皮定均将军和往常一样五点半起床,洗脸、刷牙、散步,散步时,将军的长子皮国宏一直陪伴着他。这一段时间,父亲右眼动了手术,不但身体不好,精神也不好,因此要格外小心。
突然,马路边的广播里传出了哀乐声:中共中央、国务院、全国人大沉痛宣告,全国四届人大常务委员会委员长朱德同志不幸逝世……
皮定均将军顿时愣住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皮国宏连忙上前扶住他。
“国宏,再听听,是真的吗?”
“是的,朱德,朱德元帅!”
“真糟糕,又走了一位,又走了一位……”
六点半吃早餐,油条、稀饭和几碟小菜。沉闷的早餐,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吃罢早饭,皮定均将军给福州空军参谋长恽前程挂了电话。屋子里响起他急躁的声音:“飞机准备好了没有?马上就走,越快越好。不行不行……回来后,我还要参加朱老总的追悼会……”
这时,将军夫人张烽端上一杯龙井茶:“喝完茶再走吧!”将军有早餐后喝茶的习惯。
“不用了!”将军把茶一推,“现在就走!”
汽车发动了,皮国宏拎着包跑来,为了照顾父亲,他临时决定随父亲一起走。将军此行的目的地是福建南面沿海的东山岛。再过几天,福州军区要在东山岛举行一场规模宏大的军事演习。那里将展现一派无比壮观的场景:飞机俯冲,大炮仰『射』,军舰劈波斩浪,漫山遍野的冲锋士兵……
这是一场师级规模的有海、空军参加的实战演习,届时不但总部领导要来观看,海、空军和各大军区军事主官也要来观摩学习。使皮定均将军放心不下的并不是它的规模级别,也不是它的组织指挥,而是一种在当时来说难以言喻的责任感。
将军心中明白:这不是一场寻常的军事演习!
吉普车驶过军区大院,一位戴白手套的哨兵向将军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皮定均脸上难得有一丝笑容,这或许就是他治军的一种象征:严肃、严格、严厉,甚至不近人情。而此时,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1975年初春,北京召开了军委扩大会。会上,邓小平同志身着戎装,慷慨陈词,历数军队建设中懒、软、散的种种典型事例。他根据『毛』『主席』的指示,大声疾呼:“军队要整顿,军队要统一,军队要准备打仗!”
皮定均聆听着这位新任总参谋长的报告,精神陡然振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军队这个战争机器的运转竟脱离了军事建设的轨道。
几百万军人或被迫或自觉地对诡辩的“政治”发生惊人的兴趣。政治成了苦行僧的说教,什么“政治是统帅,是灵魂”;什么“好事变坏事,坏事变好事”;“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油嘴滑舌者成了带兵的模范,埋头苦干者则成了被批判的对象。这个按战争方式运转的特殊组织早已丧失了其应有的物质摧毁力量。
小平“军队要整顿”的指示真是一语中的,振聋发聩!
南昌陆军学校,阳光直『射』大地,皮定均将军全副武装站在检阅台上,一位“高干学员”随着将军的口令,单肩背挎包跑步。没跑多远,这位大腹便便的师级干部就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挎包也滑了下来。
“这像不像军人?能不能打仗?”皮定均将军大声问。
全场鸦雀无声,“高干学员”们似乎领悟到什么。
这时候皮定均做了三个动作:第一个动作是两手『插』兜,昂首阔步;第二个动作是双手抱膝,缩头缩脑;第三个动作是反剪双手,慢步缓行……一阵笑声过后,将军严肃地说:“你们想想看,这像什么?两手『插』兜,是洋学生;袖手旁观,是老先生;背手在后,是唱戏中的『奶』油小生。我们是军人,军人要有军人的姿态、军人的作风。”此时,皮定均提高了嗓门:“邓小平总长说,军队要整顿,就是要整顿作风纪律。整顿作风纪律,我就是要从你们这些头头抓起。”
从此,每天清晨,在这个军、师、团三级干部集训班里便出现了十多年来难得见到的情景:皮定均将军严肃地站在『操』场中间,上自军长、省军区司令员,下至团长、政委,还有各大机关处以上干部,一个不落地跑步集合。“立正”、“稍息”、“齐步走”、“一、二、三、四”的口令声震天动地。
福州军区的整顿就是这样从高干集训班拉开了序幕。
皮定均的重点是抓“作风纪律”。他下令部队随时要戴正军帽,扎好腰带,包括背挎包不能单肩,上衣口袋不准『插』钢笔,等等。皮定均甚至实行这样的规定:一个士兵军服上少了一粒纽扣,就必须由这个部队的团长亲自动手把它钉上。
将军的整顿的确铁面无私,不近人情。
军区召开会议。走廊上,一位军职干部“抛物线”式地吐痰,因为没有瞄准好,痰吐在了痰盂旁边,当时这位军职干部连看都没看就朝前走。
“站住!”皮定均快步走来了,“你的擦边球打得不错嘛!”
“不行,不行!”军职干部莫名其妙。
“给我擦掉!”皮定均勃然变『色』。
这时,军职干部的秘书赶紧掏出纸来要去擦,皮定均将军怒眼一瞪:“谁叫你擦啦!”就这样,皮定均将军站在那儿,看着军职干部当众把痰迹擦干净。
又一次,皮定均将军参加某师党委会,第一位发言的同志从形势到任务,从国际到国内,从历史到现实再到本单位情况讲了一个半小时。第一位刚完,第二位又开始。这位口齿不清,但仍口若悬河……
“两位同志讲得怎么样?”皮定均『插』话了。
“不错!”有人回答,那两位『露』出得意神态。
“不错?”皮定均愤愤地说:“我看错了,嘴巴里含什么狗卵子?会风也是作风,我们搞整顿,也应该整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