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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把艾米的影子拉得很长,寂静的夜里,尤显得孤单,好在公寓在市心,打车并不难,不过几分钟的样子,她就已经上车走了。
小吉放了心,回到沙发上躺好,安静的睡觉。
艾米回到家,并没有开灯,摸黑到沙发上去坐,小包甩得老远,好象把什么东西撞到地上,啪的一声响,她也懒得去看,窝在沙发里,使劲揉着额头,每次酒醒后,最难受的是头疼欲裂,因为很清醒,所以那疼痛愈加清晰,脑袋象要裂开来,有时侯她想,如果真的裂开来就好了就不会再痛了,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可没有如果,她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她揪自已的头发,揪得生疼生疼,真有如果的话,那么,如果小五还在该多好……
“小五,小五……”她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你为什么不在了,不是说好了要陪我一辈子的吗?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这个骗子大骗子我恨死你了,秦小五,恨死你了”她撕扯着自已的头发,面容扭曲,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叫着叫着又哭起来,很大声的,嚎啕大哭,边哭边骂,捶心顿足,仿佛痛不欲生,痛不可抑……。其实每一次她醉酒再清醒,便是这样,邻居起初还来拍门,后来就见惯不惯,干脆懒得理,好在每次她发作的时间并不长,邻居虽然被她吵醒,因着可怜她,并不与她计较。
艾米发泄完了,精疲力尽倒在沙发上,抓了个抱枕在怀里,闭着眼睛睡觉,“小五,”她一叫他的名字,眼泪又流出来,声音呜咽着:“我好想你。”
说完这一句,她再不吭一声,眼泪也不擦,就这样把脸埋在枕头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小吉还没醒,听到厨房里有煎鸡蛋的声音,他愣了一下,赶紧爬起来,跑过去一看,立刻目瞪口呆:“少爷,你还会做早餐啊?”
“大惊小怪什么,快去洗洗来吃。”秦朗眼皮都没抬,熟练的翻着锅里的鸡蛋。
小吉哎了一声,跑到卫生间去刷牙洗脸,收拾干净再出来,两份早餐已经摆好在餐桌上了,看来少爷是知道艾米小姐不在的,但人走了,他连问都不问一声,是不是有点怪啊
倒底还是因为不喜欢啊……小吉在心里默然叹气,真搞不懂,艾米小姐长得漂亮又能干,少爷怎么不喜欢她?就算以前反对艾米小姐和二少爷在一起,但现在二少爷都不在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念点旧情吧,毕竟是二少爷喜欢过的女人啊。
但秦朗自已不提,他也不好开口,待秦朝吃完早餐,翻看报纸的时侯,他终于忍不住说:“少爷,艾米小姐让我谢谢你。”
秦朗专注的看着报纸,好象没听到,小吉又说了一遍,他才稍有些不耐烦的“嗯”了一声,依旧只字不提。
小吉觉得自已既然开了头,干脆一咕脑把昨晚的事都说了,说完,他偷偷瞟秦朗,见他面上波浪不惊,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吃完早餐,小吉收了碗筷到厨房里洗了,又到客房去收拾床铺,突然看到枕边有个手机,一看就是女人用的款,莫非是艾米小姐落下的?
他拿了手机到客厅给秦朗,“少爷,怕是艾米小姐把手机落下了,你给她吧。”
秦朗不接,淡淡的说:“你自已给她。”
小吉只好收到自已口袋里,想着下班后跑一趟,他曾经送过艾米回家,知道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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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番外之艾米(三)()
艾米睡到很晚才醒来,头疼得没那么厉害了,但她的心突突直跳,眼角的泪还没干。 她又做梦了,很可怕的梦。
梦里面,有一口很大的棺木,秦朝躺在里面,厚重的棺盖正慢慢合上,她拼了命一般抵着那棺盖,不让它合拢。拼尽了全力,却仍是抵不住,眼睁睁的看着棺盖一点一点合起来。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可没有人帮她,都是一些模糊的面孔,她不认得,她一个都不认得
棺盖完全合上了,她看不到秦朝的脸,怎么推,那棺盖都纹丝不动,她不哭也不闹,一声不吭,倔强的推着那棺盖,怎么可以把她的小五关起来?怎么可以?
接着,有人往棺木上钉钉子。这下她急了,钉住了,她的小五就出不来了
“不能钉,不可以,我不准你们这样做”她疯了一般的大喊大叫,但他们都听不到,她去推钉钉子的人,用尽了全力,却从他们身体里穿了过去,那些人根本是虚的怎么会这样?这是哪啊?为什么把她的小五关起来?为什么要把他钉在里面?她跳到棺木上打滚,要钉就往我身上钉把我也钉死吧长长的铁钉真的穿过她的身体,她睁大眼睛看着,钉子钉进去,一点血都没有,但居然是痛的,很痛很痛,痛得她的心缩起来……她终于没忍住哭了起来,嚎啕大哭……然后,把自已哭醒了……
她躺在那里发怔,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
那不是梦,她知道,那根本不是梦。只是到现在,她依然不敢相信,她的小五,就这样离开了……
消息传来的时侯,所有的人都悲痛欲绝,只有她不是,她坐在那里一脸平静,只是奇怪大家的脸色怎么那样难看?他们说秦朝死了,怎么可能,再没有人比秦朝更活蹦乱跳的了,他怎么会死?她不相信,打死她也不相信。
可芊姐为什么哭得那样伤心,眼睛都肿了,难道她不知道秦朝最是喜欢恶作剧的吗?他肯定是骗他们的,骗得他们这样伤心,然后他突然冒出来好吓他们一跳,他最喜欢做这种事,不是吗?
她好声跟他们解释,秦朝没有死,他那样精力充沛的人怎么可能死嘛可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如出一辙的怜悯,崔离过来抱她,低低的说:“艾米,你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她不哭,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哭,她真是被他们气死了,气得她要发飚,纪成也过来抱她,最后连李飞也来了,三个人把她抱在间,挤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她挣扎,她抓狂,对着身边的人一顿乱打,但自始至终,她没掉一颗眼泪。她不傻,她知道她的小五不会死,他那样聪明,怎么会死?
再醒来,她躺在医院里,手上打着点滴。守在床边的居然是老板,她有些受惊若宠,老板居然守着她打针可她又糊涂了,为什么要打针,她病了吗?
老板握着她的手,在她眼里象泰山一样的老板,握着她的手居然在抖,他的脸色很平静,声音却充满了悲伤,他说:“艾米,你要挺住,小五看到你这样,在那边也会不安宁的。”
她不说话,为什么要她相信小五死了,她就是不相信,不相信不行吗?她差一点又要发火了。
芊姐走进来,嘴唇动了动,象有话要说,可是还没开口,大颗的眼泪又滚落下来,老板哀叹一声,拍了拍她的手,搂着芊姐出去了。
他们在演戏,她知道芊姐最是会哭的,他们合着伙来骗她她愤然的想,为什么要逼她承认小五死了?
她知道小五干什么去了,他并不是第一次去。每次去,她都怕得要命,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但秦朝笑嘻嘻的说:“媳妇,我属猴的,精着呢,一看苗头不对,我肯定躲起来的。而且,他们会保证我的安全。你就放心吧我还要留着这条命陪你一辈子呢”
他说到做到,每次出去,都是好好的回来,跟她讲那些混乱的场面,听得她心惊胆颤,就不许他再去,可是他说:“媳妇,我这辈子都在瞎混,好不容易找着正经事了,你别拦我啊我知道你担心,没事的,我跟你发誓,绝对绝对不会让自已有事,好不好?”
望着他期盼的目光,她能说不好吗?自从他参加那个什么特别小组,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精神了,也稳重了,虽然说话还是油腔滑调,可是她知道,他长大了,成熟了,她喜欢这样的变化,所以,她不拦他,让他去。但是,他这次已经去了很久了,久得她不安,可再不安,她也不相信他死了
她怎么也不肯信,直到第三天,秦朗出现了。他穿着黑西装,神情很憔悴,脸颊深陷下去,眉心一直微皱着,他问她:“你要去看看他吗?”
她听到自已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是无声的:“看谁?”
秦朗听到了,回答她:“秦朝。”
她有些迟疑,怔怔的看着他,心想:为什么这次秦朝回来不先来看她,而是回家去了?
他再问:“你要去吗?”
她点了点头,芊姐拿了一套黑色套装让她换上,她是最适合装这种衣服的,精致,干练,能衬出她白领丽人的气质,可她不喜欢穿成这样去见秦朝,太庄重了。
她从衣服堆里挑了一条白裙子,看没有人反对,便拿去卫生间里换了。出来的时侯,秦朗看了她一眼,招呼也没打一个,甩着手朝前走,她赶紧跟了上去,所有人都跟了上去,到了楼下,有人把她推进车里,她想,这就是要去秦家了吗?
她去过一次秦家,去了后,才知道秦家并不同意她和秦朝的事,所以后来再没去过。她也知道秦朗不喜欢她,可现在他来接她去秦家,去见秦朝。她心里隐约知道不好了,真的不好了,半路上她想逃,却逃不掉,胳膊被人攥住,攥得紧紧的,容不得她逃。
可是越来越不对,她混混沌沌,却也知道那不是去秦家的路,他们要带她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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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番外之艾米(四)()
车停了,有人开了车门,她抓着芊姐的胳膊,有些迟疑,芊姐拍了拍她的手,哑着声说:“别怕,你来了,他会很高兴。 ”
她下了车,被人扶着推着进了大厅,一抬头,她就看到了秦朝,他抿着嘴,看着她笑。他笑得真好看啊,她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
她抬手摸他的脸,却只摸到冰冷的玻璃,他的照片被镶在带黑边的大相框里,旁边围着白色的菊花,幽幽的清香阵阵扑鼻,她不知所措的回头,秦朗站在她身后,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