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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他……送医院了？ ＇墨＇
第八章
“司机！能不能请你再快点？！”我焦急地催促着。
“先生，再快我就要被开罚单了。”
“我有急事赶着去医院哪！”
“那我尽量吧。”
好难过……都是我不好，没跟爷爷说一声就自说自话跑出来……
“爱国，你不要太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凯伊从前座回过头来安慰道。
“可是我……可是我……”想到自小拉扯自己长大的爷爷正躺在医院里，心里就犹如刀绞一般，内疚与不安，刺痛着每一根神经。
“护士，今晚送来的李卫国在哪个病房？！”我几乎是冲着跑向问询处的。
“好，我帮你查一下。”护士小姐利落地从电脑里调资料。
“爱国？爱国真的是你啊！”迎面小跑过来的是王婆婆。
“王婆婆！我爷爷在哪个病房？”我等不及护士的回答，直接迎过去问王婆婆。
“他在3011病房……哎，你等等……”
王婆婆的声音早就在后面变轻消失了，我现在想的，只能是快点、再快点……
轻轻地将门柄转开，我的心突突跳着，才看到白白的床单，眼泪似乎就要溢眶而出了。
紧跟在我后面的凯伊握住我的肩膀，象鼓励我似的，轻轻把我推进去。
难闻的气味。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脸上遮着块白布。
我眼睛一花，当场就似乎要厥了过去。后面强壮的臂膀连忙将我抱在怀中。
“不会的……”本来觉得眼泪都要渗出来了，此时的眼眶却是干涩无比，眼球痛痛的，想哭，可是怎么也哭不出来……这就是悲伤到极点的感觉吗？
从来就没见过妈妈，爸爸也在我幼时便弃我而去，二十七年来，与爷爷相依为命地生活，早已习惯了爷孙俩人的日子，如果突然间，爷爷他……
我虚弱地倒在凯伊的怀中，感觉世界象崩塌了一般……
“哪个王八蛋把布盖在我脸上的？！”
诶？？？？？？？？？？？？？？？？？？？？？？？
这不是爷爷的声音吗？
床上的人一把扯开盖在脸上的白布，一脸黑线地坐起身来。
我身体一僵，反射性地将抱住我的凯伊往边上一推，立时，他硕大的身子“碰”地撞到墙上。
“不会是回光返照吧？”我小心翼翼地看着爷爷，仍不敢走过去。
“臭小子！养你这么多年，是用来咒你爷爷的吗？”爷爷的语气似乎很生气。
门外传来一路小跑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婆婆。
“呼…呼……爱国你跑的好快……呼，我刚想跟你说，你爷爷只是脚扭伤了而已……”王婆婆跑的气喘吁吁，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哼！凭我当初身经百战的铜筋铁骨，哪有摔一跤就弊了的？！”说完还要下床展示一下，“哎哟！”
“小心！”
“小心！”
我想去扶爷爷的身体僵在了半空中。
只见王婆婆已经先一步扶住了爷爷。
呃……她的身手什么时候变这么矫健的？
爷爷被王婆婆扶着，脸稍稍有点红：“我还没老呢，都是小玉，我不过在门口被雨水滑了一下，她就急的把我送医院了……”
小……小玉？
我看看王婆婆……脸怎么也红了？恩……好象王婆婆的名字叫王小玉来着……
我恍然大悟！难不成爷爷和王婆婆……正在搞黄昏恋？
看看王婆婆，人挺好，十年前就死了老伴，目前只有一儿一女和一个孙子，年纪也不过六十来岁，一副贤淑端庄的中国传统妇女的样……恩…把爷爷交给他我也挺放心的……怪不得最近爷爷都没逼我去相亲，原来在忙自己的“喜事”啊，呵呵……
我还正呵呵傻笑的时候，突然爷爷看到了还贴在墙壁上的凯伊。一看见那头红发，爷爷的眉头就纠成了一团。
“爱国，你旁边的洋鬼子是谁？”爷爷严厉地问。
我忙走过去，轻声对爷爷说道：“你别洋鬼子洋鬼子叫的，人家中文可好了。”我回头对凯伊使个眼色，又对爷爷说道：“他是送我来医院的计程车司机啦，刚才因为太急了，我没付钱，所以他跟上来的。”老天啊！原谅我说谎吧，凯伊的事可不能给爷爷知道，否则爷爷没摔交也不是躺医院了，而是直接送太平间了。
凯伊看了我一眼，无奈了翻了个白眼，直接把手伸向我。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而凯伊则只是摊开手心，说了句：“一共二十六块，发票下面开。”
爷爷还是板着个脸，王婆婆忙说：“爱国，你先下去付给这位先生车费，卫国我会照顾的。”
我打蛇随棍上地应了一声，忙将凯伊推出病房，也省得爷爷待会又说出一堆什么抵制列强、防止全盘西化的话来。
“你爷爷有种族歧视哦。”随意地走在底楼的医院大厅里，凯伊戏孺地说道。
“哪有！因为爷爷以前是军人，打过仗的人，自然不会对外国人有什么好感了。”我反驳道。
“哦哦，你就是被这样的爷爷教育出来的……我可以理解你当初为什么那么排斥我的原因了。”他笑着说道，趁没人的地方一把搂住我的腰，“看来我这个有一半美国血统的‘洋鬼子’能得到我们李爱国老师的垂青，还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呢。”
“干什么，公众场合。”我使劲挣开他。虽然爷爷没有什么事让我放下了一颗心，可不代表先前要与凯伊分手的决心有所动摇。
我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没有未来的恋爱。
我掏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对电话那头说了几句话，然后挂了电话。
“打给谁呢？”凯伊对我的冷漠并不以为意，只觉得我只不过是在闹别扭而已。
“爸爸。他待会就会来医院，你别走，他要跟你见个面。”我说完便坐在了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又进入了沉默。
凯伊看着我，也一言不发地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
我表面冷静，可心里慌的很。待会儿爸爸就要来了，我会跟凯伊说：好了你可以走了回你的美国去了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解脱了。
做回我的古板的李爱国。每日中规中矩，不用每天被他骚扰，不用陪他上床上到自己连腰也直不起来，不用背上那个该死的同性恋的包袱，也不用担心和他的未来怎么和爷爷报备。
我可以找个爷爷喜欢的那种乖巧的女孩子做老婆，虽然我不爱她，但我会对她好，生个小孩传宗接代，让爷爷高兴。
你看，和凯伊分手有这么多好处咧……
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我已经爱上他了吗？
我偷眼瞧了一下凯伊，他沉着个脸，也是一言不发，完美的侧脸一点也看不出十八岁残存的稚气。我沉默，他更沉默。
难得看见他这么正经的样子，我发誓我更喜欢他想偷亲我时那副色狼嘴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个脚步声急急地往这里过来。
是爸爸来了。
因担心而略显苍白的脸，单薄的身躯走到我面前时急忙询问道：“爸爸他怎么样了。”
我扶他坐下，故作平静地回答：“只是扭伤而已。”
“那就好……”
看到爸爸释然的表情，我又说道：“我把你要的人带来了。”
爸爸有些疑惑，茫然地问了句：“什么人？”
我往旁边指了指，爸爸看到了凯伊十分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陪李老师来医院的，他毕竟是你的儿子嘛，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凯伊站起来，亲昵地扶爸爸在他身边坐下，还故意挑衅地朝我看了一眼。
我的心噔地一沉……凯伊他，有很久没有叫我“老师”了…… ＇墨＇
第九章
爸爸进了病房没多久就出来了，我知道爷爷和他也没什么话好说。
他又走到凯伊身边，轻轻对他说道：“在这里生活的怎么样？”
凯伊搂住爸爸的肩膀坐下，看了我一眼说道：“不错啊，反正在美国也待腻了，过来调剂一下。”
调剂调剂……当心起化学反应把你炸死！我闷闷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
“你啊，心不要太野，你离开美国一年多，不知道你妈妈在那边很想你吗？”爸爸靠在凯伊的身边似乎显得特别纤弱，比我还瘦的身体好象风一吹就会倒，软软的声音很好听，还有那张脸，也和我一模一样……不对……是我和他一模一样。
凯伊耸了耸眉毛：“当初不是约好的我提前考上麻省理工就让我出来玩两年的吗？现在离最后限期还有半年多呢。”
“话不是这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这次来就是来带你回去的，也该准备以下那边的入学工作了。”
“我老妈干嘛不自己来，要你这么老远跑一趟？”凯伊一脸地不乐意。哼，心疼你的初恋情人了？
“因为你从小都不听你爸妈的话，都只听我的啊……”爸爸笑眯眯地说道，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向我走过来。
“爱国，凯伊应该在你们学校读书吧？”
“何止呢，我还是他的班主任呢。”我口气不善的说道。
爸爸见我语气不好，担心地说道：“他没闯什么祸吧？凯伊他很聪明的，就是任性了点……也麻烦你在学校照顾他了……”
“我在学校对学生是一视同仁的，就算是我的亲戚也不会给他开小灶。”还没等爸爸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
“哼……”凯伊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哼什么哼？！给我脸色看吗？
我也不高兴地转过头去。
爸爸皱着眉头看着我们两个，喃喃地说道：“看你们怎么处的不是很好的样子……说起来，凯伊小时侯来我们家，还寻死寻活的把你的小时侯的照片要了走呢……”想到这里爸爸竟然自顾自笑了起来。
我想起了那次在电梯里的告白。
「我第一次看见到你的照片时是七岁」
「我已经爱了你十年了」
虽然已经过去有一年了，可那天的情景，仍时时在脑中出现。每次想起，都会觉得，被爱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我抬眼偷偷望凯伊的方向瞧去，他仍然没往这里看。
反正我也只是他在中国渡假时的调剂品……
“我走了，爷爷今晚住医院里，现在有王婆婆照顾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和凯伊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