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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是左少卿最愉快的时候,因为她可以随便看到大陆党政机关发行的各种报纸和杂志,还有隔壁资料室里能够收集到的各种**党政文件和资料汇编。一句话,她在这里看到了许多在台湾绝对看不到的资料。
一九五四年四月二十七日,**中央政治局决定撤销大区一级党政机构。这是左少卿从报纸上看到的一条资料。
左少卿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她去南京执行任务时,是华北局情报部派遣的。所以,她当时应该隶属于华北局。现在,华北局等大区撤销后,不知她的上级部门是哪里。根据她在保密局得到的消息,国内的情报系统似乎都归军队的总参谋部管理。她想,我可能也归军队管理吧。
左少卿最惊喜的,就是看到了《一九五四年政府工作报告》,报告人是政府总理周恩来。这份报告对国内的经济建设做了全面的介绍。这些内容,与武汉第五潜伏小组发回来的情报相比,要更加宏观,更加详细和完整,也更加令人振奋。不过,武汉的经济情报,似乎可以算是这个报告的注脚吧。这个报告里的内容,让左少卿对国内的经济建设和经济状况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左少卿另外一件高兴的事,就是看见了国内刚刚通过不久的《宪法》。一九五四年九月十二日,全国人大讨论通过了**委员所作的《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草案的报告》。左少卿很高兴,她特地请曾绍武帮她找来这部新《宪法》,非常认真地读了一遍。
曾绍武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微胖,头发稀疏,一张方脸上总是带着微笑。但一双小眼睛里,却不时闪出审视和猜疑的目光。
左少卿看得出来,曾绍武在香港情报站里,大小也是一个头目,甚至有可能是一个重要头目。左少卿猜想,这有两种可能,或者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每天给左少卿这个研究小组购买报刊杂志。因此,他只是一个并不重要的小头目。另有一种可能,香港情报站可能对她还有一些防备,因此安排一个重要头目来监视她。
左少卿感觉,这个曾绍武应该是一个重要头目。因此,她决不敢对自己的处境有丝毫大意。
曾绍武笑着说:“少卿,共党的这个‘宪法’,你也要认真看吗?”
左少卿淡淡地笑着说:“曾先生,我只是想和咱们的《民国宪法》做一个比较。”
曾绍武就温和地说:“以少卿来看,孰优孰劣呢?”
左少卿平静地看着他,知道这其实是一次旁敲侧击的审查。她平静地说:“曾先生,孰优孰劣并不重要。关键是看执行。执行得好,才算是一部好宪法。”
曾绍武把她的话琢磨了一下,点着头说:“有道理。少卿深刻,少卿真是深刻。”
但是,这样每天研读大陆报刊杂志的时光很短暂。一个月后,情况发生了异常变化。左少卿也在不知不觉中卷入到这个异常变化里。
左少卿是在险境中磨砺出来的,警惕和敏锐早已成为她的生活习惯。
她隐约察觉,香港,或者说香港情报站,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情况。
她观察到的第一个现象是,资料室里的人突然减少了,有时甚至一个人也没有了。整个资料室里甚至整个楼层都变得异常安静。偶尔有人来,也是来去匆匆的。她注意到,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紧张和不安,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低了。
其次,曾绍武两天没有出现,也就两天没有给他们带来新的报刊和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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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四、 异常()
左少卿意识到,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她拿不准的有两点:一,是否和她有关。正如南甲老师教导过她的,遇事要先看看是否会危及自己的安全。二,如果确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是否有机会插手其中。她最希望的是,能否借机和国内的组织恢复联系。
到了第三天的上午,曾绍武终于出现。左少卿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有情况。
那天下着雨,也有些阴冷。曾绍武进来的时候,衣服几乎湿透了。
他走进左少卿的房间,匆忙掏出一把钱放在桌上。对她说:“少卿,这些日子,我有事,不能给你们带报刊杂志了。你们得自己去买了。”
左少卿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在心里猜测,可能出了什么情况。
曾绍武也有些阴沉地盯着她。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他要说的话上。他低头看着桌上的钱,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后来,他终于开口说:“少卿,那个,那个买报纸杂志什么的,主要是两个地方。一个是皇后大道的‘中国书店’,另一个是大陆新华社香港分社门外的一个报刊亭。这个报刊亭里有一些大陆出的报纸和杂志。你想看什么就买什么,随便买。过几天,我再给你送一些钱来。”
左少卿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问:“曾先生,出了什么事?”
曾绍武有些痴呆地看着外的天空,脸色更加阴冷。他向她点着头说:“少卿,北面出大事了。这段时间,我们全都在忙这件事。我昨天一夜没睡。”'
左少卿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果然出大事了。
曾绍武看着外顺着屋檐滴落下来的雨水,摇了摇头,又回头说:“这个倒霉天气……真他妈的……我告诉你,是高层直接负责这件事,直接下达命令,命令我们必须完成任务!我现在得走了,你接着忙吧。”
左少卿明白,所谓“北面”,指的就是大陆。他说:“北面出大事了。”这个情况让她意外和紧张。
曾绍武向她挥了一下手,说:“我们都谨慎一些吧,不要惹出事来。”他从屋角里找了一把伞,就匆匆离开了。
左少卿坐在桌子后面没有动。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多问。但她非常关心这件正在发生的大事。更重要的是,她与组织失去联系已经五年多了。她确实希望有一个机会,让她找到组织。
这天的下午,左少卿也打了一把伞,肩上背着一个帆布包,出门去买报纸。
五十年代的香港,刚从二战中挣扎过来,经过几年的发展,虽然在灰暗的色调中显出一些五色斑斓来,但距离繁华还差得很远。香港的似锦繁华,还要十几年之后才会到来。
她居住的九龙马头角这一带,距离香港启德机场很近,每天有数的大小飞机从头顶上飞过。在她看来,那些飞机几乎就是从楼房之间的狭缝里飞过去的。
像左少卿这样刚到香港的人,对那些飞得极低,因此显得巨大比的飞机,都感到惊讶异常。但当地人对此已经熟视睹,对飞机的轰鸣声也早已习惯了。
此时,左少卿打着伞,静静地走过窄窄的小街。
她满眼看过去,到处都是低矮拥挤的楼房,或者铁皮房子。每一扇户外面,都有数不清的竹竿和蛛网般的晾衣绳。在房檐下、门口外、甚至台上,每一丁点狭小的地方,都塞满了破烂东西。街道更是狭窄局促。雨中的行人匆匆地走着,雨伞总是碰到别人的头。
房檐上的水不断线地流下来,在地面溅出水花,让行人的裤脚和鞋袜都是湿漉漉的。另外一点,几乎每一扇口里,都传出打麻将的声音。
左少卿在行人中慢慢地走着。很难说香港情报站会不会派人跟在她的后面。但她时时保持着这方面的警惕。
她先去了皇后大道的“中国书店”。那时的书店和今天的不同,几乎每一间大一点的书店里都有卖报纸的柜台。今天的书店不再卖报纸了。
在“中国书店”里,柜台里的书报大多都是内地出版的。她在柜台前浏览一番,挑选了十几份报纸,主要是各省的报纸和经济方面的报纸。这些报纸几乎把她的帆布包塞满。之后,她去了位于九龙尖沙咀弥敦道的新华社香港分社。'
她远远地看见,在新华社香港分社的一侧,确实有一间报刊亭。报刊亭四周的玻璃上挂满了五颜六色有半裸美女的杂志。前面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报纸。但是,左少卿还没走到那个报刊亭,就已经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一些紧张。
她在报刊亭前的报摊上翻看报纸时,偶尔抬起眼睛看一看周围。
她刚到香港时,曾绍武曾经带着他们三个人观光似的从这里走了一趟。告诉他们,这里就是**的新华社香港分社。他仿佛是在介绍一个着名的观光景点。
但今天,这里的情景却与那天有了一些不同。今天周围的警察更多,还有一些穿着便衣的人在周围走动着。他们有的穿雨衣,有的打着油布雨伞,脸色都是黑沉沉的,警惕地盯着过往的行人。
在这个报刊亭里,也有一些内地出的报纸,主要是中央和地方的党报。左少卿也选了一些报纸,塞进她的帆布包里。她心里却在猜测着,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从直觉上来说,她不能惹事生非,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她付了钱,静悄悄地离开这个报刊亭,准备往回走。
但是,她刚刚往回走了不到一百米,就意外地在一间路边茶摊的雨篷下面,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还有他脸上那双惊讶、疑惑,甚至有些阴沉的眼睛。
左少卿绝没有想到,她意外看见的这个人,竟然是于志道!他的身边,坐着他从前的副官杨志。他们正如两个普通路人一样,坐在雨篷下喝茶。
左少卿没有想到的另一点是,因为见到了于志道,她竟然意外地被卷入香港的这一场乱局里,也几乎危及她的生命。
这一段传奇故事,容在下慢慢叙述。因为本故事的结局也发生在香港,并且也和这个于志道有密切的关系。看官们慢慢看吧。
这个时候,从南京西去武汉的普快,蜗牛般地在夜色里行驶着。
坐在车前的左少卿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既看不到边,似乎也看不到头。因为她此去武汉,究竟如何才能找到那个第五潜伏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