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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卿笑了一下,说:“我正在考虑,怎么才能找到你呢。我猜想,你可能已经接到通知了吧,从英国人那里?”
梅斯的脸上露出更多的笑容,“左少,我要谢谢你,你确实帮了我的大忙。”
左少卿斜着眼睛看着他,“那么,梅斯先生曾经答应了的事呢?”
梅斯阴阴地笑着,“左少,我答应的事,一定不会食言。但是,我也要说清楚,你们能不能看见他,能不能找到他,那是你们的事。我说得够清楚的吗?”
左少卿一点头,“你说具体时间吧。”
梅斯竖起手指,“明天,后天,大后天,这三天之内,李铿一一定会离开领事馆。剩下的事,就看你们的了。”
左少卿盯着他,“梅斯先生,你是跟我们耍心眼,还是跟我们耍花招?”
梅斯得意地笑着,“都有。亲爱的左少,跟你说一句实话吧,在南京,在南越,我还没有好好地和你斗一斗智慧呢。我想试一试。如果你胜,今后我会更敬重你。如果是我胜,希望你今后能多为我们做一些事。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左少卿感觉脑子里的神经瑟瑟地跳着。她隐约明白,她过去把这件事想简单了。说到底,梅斯就是中情局的特务,他绝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她静静地说:“不过分。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再见面吧。”
她背起自己的提包,不动声色地走了。
左少卿走进圣玛丽医院,走进妹妹的病房里的时候,妹妹坐在床边,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着大大的疑问。
左少卿坐在床边,把杜自远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复述给妹妹听。她能够感觉到,直到这个时候,妹妹的身体才渐渐地松弛下来。这个丫头片子,醋心还不小呢。接着,左少卿又把梅斯的话一一告诉妹妹。妹妹的身体,又渐渐地紧张起来。她的精神终于转到梅斯的话里。
她说:“姐呀,梅斯是做好了准备的,他不仅要放跑李铿一,还可能要对你下手呢,是不是?”
左少卿说:“我也猜到了。但是,我想不出他要干什么,怎么干。”
接下来,姐妹两个头挨着头,仔细计算今天晚上的行动,以及从明天开始的三天里,她们要做的事。
右少卿说:“姐,没问题,我们能对付他!”
吃过了中午饭,雨渐渐地大了起来。左少卿姐妹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雨,和街上在风中摇摆的树枝。
右少卿轻声说:“姐,今晚下雨最好。能把所有痕迹都冲洗掉。”
左少卿静静地看着她,说:“妹,你真的行?”
右少卿一抡胳膊,“你看,我全好了。一点问题也没有!”
左少卿点点头,“好,那我们就耐心地等着吧。”
接下来,左少卿姐妹两个,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沙发上,合衣休息。
下午,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两个护士推着一辆精致的小推车,来给右少卿换药。
她们小心解开右少卿额头上的纱布,仔细地清洗伤口,更换凡士林纱条,然后再缠上绷带。又在她背上的青紫处贴上膏药。
一个护士说:“伤口已经愈合了,再过两三天就可以拆线了。不过,脸上可能要留下疤了,挺可惜的。”
右少卿中呲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她们,仿佛是她们给她留下的疤。
两个护士不敢出声了,小心地给她缠着绷带,又照顾她吃药。
这个时候,走廊里就很安静。因为正是吃饭的时候,医生和病人都很少。
两个女护士推着小车从病房里出来,关好门。走廊里的几个马仔看她们一眼,没有说话。走廊另一端的两个警察也看着她们,又转向别处,继续小声聊天。
两个女护士推着小车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电梯里。她们乘电梯到了底层,继续推着小车向前走。她们走到一扇小门前,前后看了一眼,然后推开小门进去。
这里是保洁室,墙角里放着水桶和墩布,墙边的货架上塞满了清洁用品。
她们脱下白色的护士服,摘下大口罩和护士帽,才露出她们的真面目。她们原来是左少卿姐妹。她们从角落里的布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又戴上宽檐布帽。又从小车的底层抽出两把黑雨伞和那个长长的纸盒子,然后就出了门。
她们静静地穿过走廊,从侧门出了医院。
外面雨声喧哗,天色正在暗下来。房檐上的雨水冲下来,在街面上形成激流,飞快地向低洼处流淌。
她们的布鞋早已湿透。但她们对此毫不在意。她撑着伞,穿过窄窄的夹道,走到另外一条街上。她们招手叫了辆出租车,说:“去中环。”
出租车向尖沙咀方向驶去,然后在天星小港上渡轮,过了维多利亚湾。出租车离开渡轮,驶上德辅道。她们在一个小巷口旁下了出租车,一直向小巷里走去。
几分钟后,她们走进小巷拐角处的一扇门里。这是左少卿昨天下午租的房间。
左少卿打开电灯。小房间里很简陋。一张光板床上放着一个衣包,里面是她们今晚要穿的衣服。方桌上放着一些油纸包。这时左少卿准备好的晚饭,里面有卤牛肉、鸡蛋饼,还有一小瓶白酒。
第599章 五百九十七、 闯山()
没有筷子,也没有酒杯。这些她们都不需要。她们轮流对着酒瓶喝白酒,用手抓着牛肉往嘴里塞。今天晚上她们要拚命,必须吃饱。
吃完了晚饭,她们坐在桌边,一人点上一支烟,慢慢地吸着,也互相注视着。
“哥好吗?”妹妹轻声问。
“好。”姐姐轻声回答。
“姐,我感觉,哥好忧愁。”
“是,我也感觉到了。其实,我也好忧愁。”
“姐呀,你们没有把农村的事办好,出问题了,是不是?”
“你少费话!什么你们你们的,你是哪一边的!”
妹妹咯咯地笑着,“没办好就是没办好,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难民?”
姐姐也忧虑起来。外面的雨这么大,那些躲在山上的难民,不知要怎么才能度过今天晚上。刚才在路上,街上几乎没有募捐的人。那么,明天谁给他们送食物呢?
在这一点上,姐妹俩的心情是不一样的。说到底,姐姐是从社会底层爬出来的,知道老百姓的疾苦。妹妹出身富家,在这上面,想的就要少一些。
到了夜里快十点时,她们开始换衣服。
左少卿到底是土匪出身。她太清楚了,在杀人这件事上,第一件事就是要镇人。能把对手镇住,她们就胜了一半了。
所以,她准备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并且紧身。她们把一条带虎爪钩的绳子扎在腰里,作为需要时使用。她们脚上仍然穿着布鞋,但用布带扎紧。
妹妹很惊讶,姐姐竟用一条黑色布带扎在她的额头上,遮住绷带。最后,又把一朵红花插在她的鬃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简直可以上台演戏了。”
姐姐说:“这就是一台戏!”
妹妹问:“唱给谁看?”
姐姐说:“唱给那些不知道我们姐妹是什么人的人看!”
姐妹俩都站在镜子前。镜子里几乎就是两个女武松,飒爽英姿,挺拔英武,耳边只差锣鼓声了。
这时,姐姐又拿出一支口红,从自己的左额角起,一直到右下颌,画了一条斜斜的,粗粗的红印,如刀砍过一般,顿时使她的面容变了样,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妹妹也照着姐姐的样,给自己画了一条粗粗的红道,也从左额角画到右下颌。
这时再看镜子里的两个女人,已经是满脸杀气了。
实在说起来,世界各国的特战队在脸上涂油彩,都是后来的事了。
最后,她们把蒙古刀插进后腰里。再把那柄“村正刀”插进左手衣袖里,只用虎口握住刀柄。至此,她们已经准备停当了。
她们出了门,各自撑开雨伞,沿德辅道往西北方向,并排走在夜路里。
雨仍然很大,瓢泼似的冲刷着路面,在低洼处汇成激流,涌进下水道里。远处的灯光在雨水中,如跳跃的星光,蒙眬地闪动着。
走出不太远,她们意外看见路边的阴影里停着一辆汽车。车旁张着一张大伞,伞下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远处的墙边,还站着七八个人。
待走得近了,她们才看出来,站在伞下面的,竟然是炎哥和强仔。他们正静静地看着她们走过来。
左少卿轻声说:“炎哥,怎么在这里?”
炎哥脸色冷峻地看着她们,说:“我在这里等你们,是想问你们一句,如果我开个价,让十四k的李基业出五百万港币,你们是不是肯接受?”
左少卿回头看了妹妹一眼,说:“多谢炎哥为我们考虑。但我们主意已定,不可能再改了。四只眼李基业,今晚必须付出代价!”
炎哥点点头,“你们真是好样的,我非常佩服,也非常敬重你们。祝你们好运!”
左少卿说:“那么,明天早上再和炎哥碰面。”
说完,她和妹妹转身就要向山上走。
这时,强仔却一步跨出雨伞。他叫道:“老姐!”
左少卿姐妹俩都回头看着他。
强仔借着远处的灯光,看着她们身上的紧束黑衣,脸上凶煞的油彩,还有袖子里露出的刀柄,尤其是鬓边一朵红花,震人心魄,一股敬意,已从他黑黑的眼睛里流露出来。他突然单膝跪下,向左少卿姐妹一抱拳,大声说:“老姐,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
右少卿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她也一抱拳,说:“强仔,跟炎哥回去吧。等你将来长大了,有的是机会!强仔,明天见!”
她说完,就和姐姐各撑着一把伞,并排向山上走去。
炎哥上前一步,拉起强仔,和他一起看着那两个黑衣女人渐渐消失在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