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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男人难得卖了个关子。
翌日一早,二人从蒲良苑出发,先往卫府的宗祠。贺桩给卫老夫人上了香,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便随着卫良和上马。
二人也不带什么侍从,纵马穿过东市、跨过不周桥,眼前的场景越发熟悉,贺桩不由仰头,粉唇微颤,“这是……?”
男人不语,携着她继续往前,没多久,拐过街角,前头越发幽静。穿过一片竹林,他才道,“到了。”
他抱着她稳稳下马,拉着她的手一路往前,没一会儿,只见几处新修的矮坟映入眼帘,贺桩恍然大悟,紧紧抓着他的手,“这几日你就是在忙着这个?”
“嗯。”男人反握着她的手,道,“答应过你,仔细算起来,已是迟了好久了。”
“不迟,相公,谢谢你。”贺桩清眸含泪,白皙的容颜满是感激之色。
男人搂着她的腰,笑道,“傻瓜,谢什么?说来咱们还得好好谢谢宸王兄,是他当年命人安葬了岳父岳母,否则我还真不知该去哪儿找回岳父岳母的骨骸。”
贺桩语不成噎。
男人扶着她,一步步走到最中央的墓碑前,与她并肩而跪,凝视着碑上的刻字,久久不语。
贺桩只是哭,越哭越觉委屈,越委屈眼泪越是止不住。
待二人策马回府,已是暮色降临,回到府中,允阔和尚恩闹了一日,已早早睡下了,卫氏夫妇也用了晚膳,简单梳洗后便回屋歇着了。
贺桩躺在里头,散着长发,伶俜的身子隐在长衫之内,男人咽了咽口水,在她身旁躺下,主动承担了熄灯的任务。
漆黑的卧房,只有窗外静静洒落的清晖,没多一会儿,男人翻了个身,将她搂在怀里,低沉的嗓音透着迷离,“哭了一个晌午,眼睛疼不疼?”
“好些了,不疼的。”贺桩寻了个舒坦的位置,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男人吮吸着她的清香,静默许久,就在贺桩快要入睡时,忽而开口道,“桩儿,我们回庆丰镇住一段日子好不好?”
在庆丰镇的那段日子,当真是她此生最安心的,贺桩也甚是想念,但自打回京,经过这许多是是非非,她也早知回不去,却不知他会忽然主动提出,她笑道,“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不是突然,早想回了,只京都有许多放不下,便拖到今日。你的身份不日便恢复,到时你势必要入宫,圣上与皇后只怕会刁难于你。这些琐事,咱们只管丢给宸王兄便是了。”
他竟还要做甩手掌柜?贺桩没好气道,“听闻圣上龙体每况日下,由宸王兄监国,他只怕忙不过来。”
男人难得耍起横来,“不管!江山都替他守了,咱们也该过回自己的小日子。桩儿,我想过了。在庆丰镇的日子虽好,但终究过于清苦了,且塞北一到冬日冰天雪地,对你身子也不好了。等咱们回来,便带着允阔和尚恩去铭城吧?”
“铭城?”贺桩惊愕,那他是打算继承外祖父敬南王的爵位了?
她听卫老夫人生前提过,敬南王虽早有意想要夫君回铭城,但为顾全外孙的颜面,从不曾提及此事,没想到他竟为了自己,做到这般。
她并非狼心狗肺之人,又岂会不感动?“相公,你其实不必为了我……”
“桩儿,你不必说了。其实这也是宸王兄的意思,北燕此番被重创,又有何辅守着,二十年之内定不敢南侵。而西南之地,南理早虎视眈眈,外祖上了年纪,早生了归田卸甲之意,外祖一生戎装,也该歇歇了,我去最合适不过。”
“你当真放得下京都的侯位?”贺桩迟疑道。
男人轻笑,“有何放不下?不过还得劳你再辛苦一年,咱们再生个孩子继承便是了。”
他问过冯熙来,她还年轻,身子再调养几年,这些都不成问题。
贺桩一听,耳根一红,嘴里嘟囔了一句,“谁还要给你生孩子?”
男人耳朵灵敏得很,一听,忽而翻身覆着她的身子,温热的气息直喷向她耳际,半带戏谑半带威胁道,“桩儿越发不乖了,嗯?”
夫妻俩笑着玩闹,此时却听隔壁“哇”一声惊天吼,允阔和尚恩的哭声此起彼伏,男人忍得难受,这会儿却不得不停下来,滚烫的额头贴着她,剧烈喘息着,却也万般无奈。
贺桩推了推他,忍笑道,“我去看看孩子。” △≧miào△≧△≧gé△≧
夜里凉得很,男人摁住她,勾起薄被给她盖上,只道,“允阔就喜欢夜里闹,别起来了,我去去就回。”
金秋十月,铭城一派喜悦。
开阔的官道之上,隐隐传来马车的轱辘声、孩子的打闹声,这正是卫氏夫妇携着自家萌娃归隐铭城哪。
一行人正兴致盎然,两旁是一畦畦金灿灿的稻田里,风吹稻浪,清香十里。
尚恩经过这一阵子休养,又有允阔整日聒噪着,身子倍儿棒。吃嘛嘛香,贺桩被这两娃子闹得耳朵疼,便掀起帘子,清风拂面,好不清爽。
此时秋高气爽,放眼望去,田间山坡,尽是金灿灿的一片,在秋风的吹拂下,金浪翻滚,直接云天。在这金色海洋的上空,数不尽的白鹭自由翱翔,宛如飞入一幅天然的彩色画屏。不由叹道,“溪草落十里,鱼飞入良禾。早寒贺秋月,轻素卷帘桩。”
“此诗甚好,却是要改一改那‘贺’字,桩儿看这句如何?”男人朗声而笑,转身望着她,深情款款,“十里良禾,不如你,吾独慕秋桩。”
番外:关于卫允阔缘何成为高冷腹黑小世子()
^_^贺桩自回到铭城敬南王府就发现了,自家儿子的精力不是一般旺盛,尤其对比着饱受雾蛊折磨的尚恩,又尤其,每日晨间小家伙跟着他爹从校场回来,小脸那叫一个抖擞,跟在他爹身后,也不必他爹每走一段便停下大长腿来等他,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跟在他腿边,唧唧喳喳地喊个不停,“爹,您方才那个侧后退,怎么做到的?”
“爹,那个后空翻,还有那个勾拳……”
男人倒也不恼,单手提起他,挂在胸前,倒是盯着他脏兮兮的衣衫,清俊的眉头微皱——尘⊙缘【文【学⊙网
铭城地处西南,气湿燥热,卫允阔只穿了件丝绸墨色小外袍,他还嫌热,挽着袖子,也不知他从哪里要来了一条小锁链,挂在脖子上,都要勒出血痕来了,也不见他喊疼。
男人盯着他的袍子和鞋面全蹭了灰尘,伸手去掸,沉声道,“你这一身,回去又得累得你娘给你收拾。下次再这样,爹就不带你来了。”
“孩儿记下了。”小家伙抱着男人的颈项,撒娇道。
哪知男人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一回娘亲的院里,远远瞧见妹妹尚恩就把他撂在门外了。
卫允阔表示很内伤,哪有这般重女轻男的爹?
他撇了撇嘴,瞪了眼他爹,黯然神伤,但骨子里,他对他爹还是相当钦佩的。
自新太子容源继位,北定侯因匡扶有功,新帝特将其擢升为北定王。
敬南北定双王加冠于一身,南盛自辟朝以来,还是头一人。
在卫允阔的认知里,他爹是个绝世大英雄,在他看来,他爹怎么摔打他都是应当的。
贺桩瞧着尚恩抱着她爹的脖子,”吧唧吧唧”地一连亲了好几口,笑得风华绝代,清眸瞥见一旁的允阔,忙蹲下身拉着他,关切道,“这是怎么了,弄得这一身?”
卫允阔眸子晶亮,说起他爹还是抑扬顿挫道,“娘,爹今日那套落花流水剑,您不知有多厉害,卓叔叔都被他放倒了……”
贺桩听他滔滔不绝,也不忍心打断他,不过心里也越发疑惑,这才几岁的孩子,也不晓得在校场里干什么。
夜里,一番**后,贺桩忽然想起此事,倚着夫君问道,“你每日带允阔去校场都干些什么?”
“……”男人一手枕着后脑,一手抚着她光裸的肩背,但笑不语。
贺桩见他一副醉梦的模样,故而作恶地将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探到男人的胳肢窝,反被他翻身压下,“放心,允阔既是我名下的长子,我自是要好好栽培他的。你既还有心思想东想西,不若再来一次,嗯?”
“我、不……”她微挣,余下之话却隐在男人强势的亲吻之中……
翌日,浑身酸痛的贺桩还是起了个大早,案桌上只有蒙夫人和尚恩,早不见那一对父子的踪影。
贺桩草草用过早膳,穿过晨曦清凉的雾霭,敬南王**妻成瘾在铭城是出了名的,是以,虽说校场不宜有女眷出现,她这一路倒也无人敢阻拦。
可当她到了校场,一下惊愕了。
她家夫君正在校场上指点副将,卓青裴泽也都在一旁练着,天热,几个大男人打着赤膊。
男人混堆的地方,如此也并无异常,可谁告诉她,钻在她家夫君腿边的那一坨小小肉团是什么东西?
贺桩在一旁观察了好一会儿,只见卫良和挥汗如雨,手提佩剑,任允阔对他拳打脚踢,也不搭理他,甚至还时不时地把他放倒。
允阔受了冷落,许是也觉无趣,索性撇开他爹,自己躲在一旁玩泥巴,男人却又时不时来招惹他一下。
贺桩,“……”说好的栽培呢?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眨眼,卫允阔已长到五岁,但自打他娘有了身孕后,他就发觉他爹变懒了,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不说,还整日黏在他娘身边,也不带他去校场了。
是谁告诉他,亲近女色会玩物丧志的?
又是谁告诉他,但凡英雄必须勤勉早起的?
想他爹一世英明,就要毁在他娘的温柔乡里了!
深感失**的除了卫允阔,还有卫尚恩。
兄妹俩难得同病相怜,这会儿正聚在庭院里的葡萄架之下,只听卫尚恩嘟囔道,“爹爹真偏心!”
“一代名将,就这么**了!”卫允阔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