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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焉拉着离歌向秦渊道:“不错,我们是妖,我们是妖又怎么了,我们没有做坏事,我没有杀人放火,三师兄又做错了什么,秦渊,我不恨你,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荼蘼花妖不错,但永远永远都不会是院子里种着的荼蘼!”说完拉着离歌向北方奔去。
这一次秦渊并没有跟上去,他双手抓着轮椅的扶手,脸上没有表情,那温柔的表情褪去,看向颜焉和离歌离开的方向,直到再看不见颜焉和离歌的身影,方才收回目光,向天上看去,天空上的云层盖过月光又向一边移去,月光重新又露出来,大地是明亮的。
蒲城已经是靠着北方的地方,算是偏北,地势平坦,这郊外也是一望过去,都是平地,没有什么起伏,这样的平地,在冷冷的月光下,在冷冷的心中,看起来格外的荒凉和苦寂。
秦渊低下头,再抬头睁开眼时候,整个眼珠却是变作了一片灰色,不再是黑色,那灰色的瞳色如一片深深的漩涡,其中藏着无限的秘密和悬念。
深夜的旷野之上,冰白色的月光之下,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坐在轮椅之上,看起来如鬼魅一般可怖,他久久坐着并不移动,似乎在这冰白色的月光中要坐成一座塑像一般。远处的一群乌鸦忽然飞起,发出嘶哑的叫声,从这荒野飞过,在月光下留下一片黑色的影子,流过又飘走。
秦渊右手一抬,乌鸦如一片黑色的大雨一般,落下来,扑簌簌落下,黑色的羽毛覆盖在地面之上,秦渊的脚前便是这样一片黑色的羽毛。
诡异的场景无论在谁看来都是后背升起一片凉意,毛骨悚然,这样的秦渊没有人见过,也没有人知道,他灰色的眼睛里倒映出那一片片黑色的羽毛,覆盖住曾经的色彩,再也不见曾经的秦渊。
颜焉和离歌向北方奔去,一直奔跑了约有一个时辰方才停下脚步,周围是一个小小村庄,只是在这样的深夜里没有任何灯光,但是村庄相比于荒野来说还是多出了许多安宁的美好,因为人气就是这样,会带来一种生气。
颜焉停下脚步,立在一棵梧桐之边,看着旁边的离歌道:“谢谢你。”
离歌伸手将她搂如怀抱之中,颜焉并没有挣扎,离歌比颜焉高出一头,颜焉在离歌怀中,正好靠在他的胸口之上。只听见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不要再想从前的事情了,他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颜焉道:“好。”
“等我们到了冥界将你三师兄带回来,你若是想要快一些,等我几天,我去借一样东西便带你一起去冥界好吗?”
颜焉在离歌的怀抱里点点头,在离歌的怀抱中她感觉到一种特别的温暖,靠在离歌的怀抱里,回忆起和离歌一同经过的那么许多,从离开东京开始,他陪着自己回丹青山,陪着自己去金戈城,陪着自己去大漠之中,陪着自己去江南,陪着自己去衡山,这许多的路上,都是离歌陪着自己,他从未离开过,自己饿了,累了,他陪着自己笑,陪着自己玩。颜焉抬起头看离歌,离歌此刻已经回复自己的容貌,那美丽的容貌之上的笑容此刻是难得的温柔,不是常常出现的妖魅。颜焉忽然有了些安心的感觉。
月光在两人身上似乎也不忍心再是冰冷的颜色了,轻柔的月光也随着清风一起柔软了下来。
两人相拥在一片月光之下,静谧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刷刷声,此时已是盛夏,夜晚清凉的夜风温柔地吹拂在两人身上。衣摆被轻轻吹起,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即便风景只是普通的风景,但是如此的美人之下,又怎能不美。
“秦渊他快要成魔了。”离歌悠悠说出这样一句话,打破这夜的寂静。
颜焉惊讶抬起头道:“怎么可能,他不是道士吗?”
离歌道:“他的发色已经变成了白色,一定是修习了魔界的法术,而且他心中已经有了心魔,他已经入了魔道,成魔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颜焉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回想秦渊所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关于自己的师父的事情,离歌的这个说法的真实性也许是毫无疑问的,秦渊快要成魔了,曾经的一个清俊的小道士,却是要变成了魔,而且记得他曾经是圆明山最有名的弟子,修行最快,因为是难得的至纯体质,可是这样一个人却竟然快要变成魔了。来到凡间这一年多间,自己的故事,别人的故事,看过了这些,方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什么是世事难料,在丹青山十年如一日,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生活,而在凡间,所有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可能都会在多久以后造成一场极大的风暴,带来一场无常的世事。
颜焉叹道:“我累了,我们找一处草坪,好好歇一歇吗?”这一个累字其实更多的还是心中的累,作为一个妖来说,身体很累的时候并不多,可是此时此刻颜焉觉得自己的心很累,这次和秦渊的重逢,她没有想到,没有料到,更没有做好准备,而且是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秦渊,她记忆中的秦渊还是一个一直坚信和秉行着除魔卫道的道士,但是此时的秦渊带给她的震惊之外还有这一种难以言说的疲累,对于秦渊,她没有再放不下,可是却还是不愿意面对。
颜焉和离歌静静地躺在草丛之中,正如多少个夜晚一样,两人并肩躺在草丛,并不交谈,但是却都觉得一种平静。
离歌想到秦渊的情况不禁有些头痛,沉晏现在不知何处,但是毫无疑问,不就一定会出现的,而秦渊又成了魔,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复杂,扭头向颜焉看去,颜焉的双目已经合上,呼吸平缓,已经飘进了一片芳草地的梦境之中。
离歌看着天上说不清的万千星辰,一颗流星从东向南滑落,一瞬之间又消失不见,想起那一日在颜焉眼前的障眼法,他不禁微微一笑,她还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便是等到来临的时候再说,这么几千年来,自己都没有害怕过,无论有怎样的大事,都没有关系,他有这个自信,自己能够护得自己和颜焉全身而退,两个人到一处地方安然而居,这一次,他不会放手,也不能放手,若是最糟,那么也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只是,只是。离歌侧过身子看着颜焉,口中低低道:“若是你都想起来了,那么你将会怎么选择?”他知道那青玉盏对于颜焉曾经作为画兮的记忆有着关键的作用,若是青玉盏全部变白,那么画兮的回忆将会回到颜焉身上,若是颜焉回忆起曾经和沉晏的一切,那么,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画兮是画兮,颜焉是颜焉,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颜焉。离歌看着颜焉的脸,右手拉过颜焉的一缕发丝,绕在食指之上,将食指轻轻放在唇上轻轻一吻,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夜风轻轻吹过绿草,草浪如同海浪一般起伏,树叶的草叶的声音是夏夜最美的交响曲,还有不知名的昆虫的声音交错地响着,云彩已经完全散去,一片清明的月色落在每一缕清风之上,摇曳的树影下两个人相依着,温柔了夏夜。
第154章 丰都之行()
和秦渊的这一场相遇让两人都是惊讶,向北方再去的心情兴致全无,尤其是颜焉,而第三日后又收到了一封丹青山的信,这封信来的突兀,也让颜焉大为惊讶,那只丹青山的信鸽落在颜焉手上,颜焉取下信鸽脚上所绑缚的信筒,摸了摸信鸽的头道:“小合,谢谢你了,你回去告诉师父我已经收到了。”将小合又放飞出去。
颜焉从信筒中就信拿出,看完书信之后,将信放好,坐在客栈之中久久不说话。
离歌问道:“怎么了?”
“师父让我们去丰都。”
“去冥界吗?”
颜焉点了点头。
“你师父有没有说去冥界做什么?”
颜焉苦笑道:“他说最后一滴眼泪在冥界之中,他又开始掐指算卦了,不过上次他算的没有问题,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有错,我要去丰都了,你呢”
“我自然是和你一起。”
颜焉和离歌改道向西南而行,正是向丰都而去。
丰都地处乐国西南边界,又名幽都,酆都,“鬼国幽都”之说由酆都山而起。
“下笑世上士,沉魂北丰都”。
丰都不过是一座城,可是这样一座城却是阴阳交界之处,是通往冥界的必经之处。
到了丰都时候已是七月初九,丰都城墙上酆都城三字笔力雄浑刚劲,此时已是傍晚时候,天光还未散尽,太阳已经全部落了,但是天上还是漫天晚霞,守城军士站在城门之边,也有些疲累了,颜焉看着那城门,心中颇有些奇怪,不知为何,此时进出酆都城的人并不多,不像别的城市一般,这个时候应该是不少白日里在城中的人出到郊外乡下的家中。
颜焉和离歌进到城中,城里街道之上更是人烟稀少,看起来甚是冷清,街边的门户也是紧紧关上,颜焉看着这完全不同于别城的景象,惊讶道:“离歌,为什么,这里这样冷清?是一直都这样吗?”
离歌道:“太阳出来的时候好一些,现在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所以家家都紧闭了门户。酆都城不比别的城市,这里相邻冥界,鬼门关就在酆都山上,阴气也要重一些,所以这里的人也要忌讳一些。”
“那他们为什么不搬走呢?”
离歌答道:“世代就居住在这里,早已习惯了吧,即便有些人不习惯出外闯荡一番,最后也还是回来,丰都人有丰都人的生活方法,虽然每年鬼节鬼门关打开,街就变成鬼街,但是相对来说,一年之中一并不会这样满城都是鬼。”
“丰都人的胆子可真大,满城都是鬼,都还能睡得着觉,佩服佩服。”颜焉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她虽然遇到那鬼教主后对鬼的惧怕稍微少了一些,但是仍然还是对鬼有着极大的阴影,总是有着各种奇怪的幻想。
离歌道:“走吧,我们去找间客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