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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辛离笑着看离歌,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离歌道:“我们在枉死城要住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还靠辛离你照顾了。”
孟辛离摆手道:“你来枉死城,我自然是要好好安顿你的,你已经这么久没有来了,我又不能够出枉死城,我们也是很久没有见了。这一次你能够带着嫂子来,我也替你高兴。”
这一句嫂子叫的颜焉一惊,登时便要从蒲团上站起来,离歌拉住她手,轻轻握了握,向孟辛离道:“我们没有成亲的。”
孟辛离抬头看向门外,目光悠远似乎并没有砍特定一件东西,出神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够再看一看云岫,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离歌道:“我来枉死城时候在忘川河边看到她了。”
“她怎么样了?”孟辛离急切问道。
“她还在等他,我经过时候正是他上一世过世,过奈何桥,她从忘川河上来看他。”
孟辛离低下头没有再问,但是看得清他脸上的惘然。
原来那个女子叫做云岫,云无心以出岫,这名字也合她,没想到那女子真的和这位城主有关系,离歌原来那时候就已经认出那个女子,可是一直没有和我说,真是不坦诚。真不知道他和这个孟辛离是什么关系,她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词,龙阳之好,不,不,怎么可能呢,她用余光撇撇离歌,又撇了撇孟辛离,却不料离歌忽然转头瞪了她一眼。
“你最近身体是又差了一些吗?”离歌向孟辛离问道。
孟辛离抬起头来,道:“一直便是那样,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痛了些,所以不能走动,这才差人将你们请过来,不然我便直接去找你们了。”
离歌道:“你的那些老毛病,总是这样,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她?”
“你不也是这样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像你一样,你现在这样又是何必。”
孟辛离笑了笑,没有回答。
“算了,你若是愿意说早就愿意说,我不劝你了。劝你也是白说。”说到最后一句离歌竟然有些生气,拉着颜焉站起身来。走出门外,门口一个人忙迎上来道:“离公子,城主给您准备的还是老房间,颜姑娘,您的在离公子隔壁,可要现在看看?”
离歌的怒气还没有散尽,道:“我先出去走走。”拉着颜焉直接穿过来时走过的长廊,又绕过一架藤萝花架,走回到进来的那大门边,直接便又出去。
颜焉心里则是思考着两人最后那段对话,可是直到走到门口还是没有明白,两人的对话究竟含着怎样的深意,孟辛离不告诉谁什么,云岫?告诉她什么,什么老毛病?而孟辛离又说离歌不也是这样,离歌也怎样,他没有告诉谁什么吗。
走出大门外,又走到熙熙攘攘的枉死城街道时候,离歌看着颜焉皱眉思考的小脸,笑了笑道:“哪里想不明白,直接问我不就是了?”
颜焉抬头道:“你都愿意说,说实话?”
离歌道:“你问吧。”
颜焉问道:“你以前便认识孟辛离吗,他是谁,为什么是枉死城的城主,但是连出枉死城的权利都没有?”
离歌道:“我以前曾经在冥界呆过一段时间,认识了他,他原本和那个云岫是情人,他被人陷害而死于非命,死后来到黄泉路,可是怎么也等不到云岫,后来被鬼卒赶到了忘川,让他喝了孟婆汤,可是他不愿意,坚持要等云岫,那么便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在忘川中呆一千年,在忘川时候,他等了很久很久,方才看到云岫,可是那时候的云岫已经忘记了他,因为云岫已经喝了孟婆汤,云岫走过了奈何桥,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一次,一千年之后,他可以离开忘川,不喝孟婆汤,带着对云岫的记忆去找云岫时候,才发现,云岫正好来到忘川,这一次她是等另一个人,也正是凑巧,这一千年前的那一世和最后一世她也都是叫做云岫。”离歌忽然停住,不再说话,看着天上血黄色的天空,愣愣出神。。
“然后呢?孟辛离呢?”颜焉看到离歌忽然停下来,急忙问道。
离歌收回目光,看向颜焉,脸上释然一笑,仿佛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一般,接着道:“后来,他陪着她在忘川里,一起受那忘川的苦楚,然而这是不合规定的,后来,约莫过了七百多年,鬼卒知道了,将他带了出来,要强逼他去投胎,可是他不愿意,后来遇到了卞城王,卞城王让他做了枉死城的城主,但是在忘川中呆了那么一千多年,他的身体早已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所以来了枉死城之后便是常常受着疼痛,痛的厉害的时候,便就不能行走。至于为什么他不能离开枉死城去找云岫,很简单,因为即便是枉死城的城主,也是枉死城里的人,枉死城里的人是不能出枉死城的。”
“那么也就是说云岫是知道和认识孟辛离的,但是却并不知道他是在忘川河中等自己一千年,也不知道他在忘川河中陪着自己过了七百多年?”
离歌点点头。
“这,这。为什么孟辛离不愿意说呢?”
“云岫心中牵挂的是她现在等的那一位,并不是他,他不知道该怎样说,而他也不愿意这样告诉云岫。”
“孟辛离真是一个痴情男子,我若是云岫,知道了,一定要和孟辛离在一起。对了,你为什么以前也说自己叫做辛离?”
离歌道:“随口一说罢了,用的并不多,就冒用了这个朋友的名字了。”
颜焉盯着他道:“果真?”
离歌道:“骗你做什么?”
颜焉绕着他走了两圈,不再询问这一点。
两人又继续沿着那街道向前走。
“对了,孟辛离不愿意去告诉云岫,那么我们去告诉云岫可以吗?”
离歌道:“我是不能去告诉云岫的,我答应过他。”
颜焉停下脚步,笑着看他,道:“你这句话还有另一个意思喽?”
离歌点点头,和颜焉一样笑着。
颜焉踢起脚步,拉住离歌向前走,道:“要说孟辛离和云岫都是痴情的人。可是也算得上阴差阳错了。真是可叹可惜啊。若是那个萧常洛有孟辛离一半痴情,锦暄最后也不会带着遗憾死去。锦暄会在冥界吗?”
离歌道:“她灰飞烟灭了。”
颜焉叹道:“可惜。”
血黄色天空下的枉死城没有一点风,两人走在街道上,越走越僻静,周围也渐渐生出了荒草,颜焉看着那荒草,想到黄泉的彼岸花,又想到忘川河的飘渺,想起那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黯压压的血黄色盖在头顶,荒草漫漫,只剩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遗留下的断壁残垣,在凡人的死生里实在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可是想一想,妖又怎么逃得过死亡,而神仙也一样有其灾难的时候。
离歌握着颜焉的手,站在这一片荒草之中,两人虽然没有交谈,但是心中所想却是一致,这样的世界里,依靠的只有这颗心。
离歌侧头看向颜焉,眉梢眼角浮起微笑,不管以后怎样,不管未来如何,现在是真真切切握在手中的,现在的时光总不能辜负,自己比起孟辛离已是幸运太多,等了这么多年,等来了颜焉,一个忘却了前尘的颜焉,他找到她,陪伴着她。
离歌没有说的是,他与孟辛离的相识是在忘川河中。在忘川之前,他喝了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可是却消除不了那刻骨铭心的记忆,太痛了,就想要忘记,可是那些孟婆汤喝下了一碗有一晚,都不过是水而已。孟婆告诉他跳下忘川,呆久了,就会忘记了。
离歌跳下了忘川,他在忘川了过了几百年,遇到了一个又一个信誓旦旦要去等待的人,可是忘川的痛很快就让他们忘记了,忘记了等待,或是放弃了等待。他遇到了孟辛离,一个看起来文弱但是却又坚持过了那么多年的人,他看着孟辛离等到了云岫,看着孟辛离在云岫身边,只是默默的陪伴,看着孟辛离离开了忘川,而他发现自己在忘川这么多年还是忘不了,他要争一把,他要试一试,他要出去看一看,也许画兮没有死去,也许画兮到了人间。也许画兮的魂魄还存在在哪里。他也离开了忘川,离开了忘川,竟然在偶然间看到了一支荼蘼,他感受到了画兮的精魄,那荼蘼上有画兮的精魄,他从那天开始,天天在荼蘼身边,照顾着荼蘼,可是却又从不露面,荼蘼去了丹青山,他也跟着到了丹青山,荼蘼有了一个名字,叫颜焉,他觉得很好听,荼蘼渐渐长大了,荼蘼和画兮的性子并不太一样,是另一个人,一年又一年,一百年又一百年,他常常来看荼蘼,一呆就是很久很久,一千年过去了,当荼蘼下上的时候,他也跟着荼蘼,从那天以后,除了有必要的事情,回到洞府,他便在她的身边,她开始并不知道,可是后来,他在荼蘼身边,很久,很久,陪着荼蘼一起做了很多事,经历过了很多事情。这一千多年,孟婆汤,忘川河都无法忘记的画兮却渐渐忘记了,颜焉这个名字刻在了他的心上,是用那一支荼蘼花枝刻得,可是却刻的那么深,那么深。
颜焉忽地一转眼,看到离歌正看着自己的眼睛,那么深,眼睛如一潭湖泊,深深的湖泊,颜焉看着那离歌,沉浸到那湖泊中。
两人相拥在一片荒草之中,血黄色的天空一片血色,照着那萋萋的绿草,有一种惨淡的鲜艳,烈火一样燃烧在绿草之上,没有风,没有云,残垣断壁,踩在脚下,这样的风景里,两人几乎站成了永恒。
当花开的时候,很多人常常忘记它曾经的模样,而一直陪在它身边的人爱着那花朵一般爱着它每一片叶子,当花落的时候,依然在花的身边,静静地,静静地,风来了又去,雪飘了又化,什么都不会改变,碧落黄泉,天荒地老。
冥界,凡间,相隔一道鬼门关。
而魔界,凡间,也隔着深深的沟壑。
秦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