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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妾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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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就是幕府的内院太小,住不下这么多人。就连二老爷一家,都是住在外院的。好在这一家子人口简单女眷不多,也只二夫人和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良氏年纪辈份又摆在那里,平日里又多在内院活动,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乱说些什么。

    内外院都在忙着备礼,反而是幕晨雪住的后院表面上是一片安宁,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不送礼也是正常。可她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只怕到时会让幕府的当家老爷大吃一惊。

    幕府这边阖府都在忙碌着,而在城郊的一处幽静庭院内,南宫书墨却是一脸的悠然自得。

    “这出了王府,二弟倒有如此闲情逸致,为兄看着身子倒是比在王府中大有起色,可见要大好了!”庆王府嫡长子,郡王爷南宫勋提着个食盒穿过别院的桃林几步走进凉亭之中。

    庆王爷母妃虽出身不高,可样貌出众,庆王爷及其子女倒是都遗传了其优点,如果将南宫书墨比作那天山雪莲,通身透着熬雪之骨。那南宫勋就是那空谷幽兰,虽不像其弟经历风雨,却独立百花之中而不入俗流。

    “兄长来了!”南宫书墨双手支着身下的木榻想撑起上身,欲要给南宫勋行礼。

    “你我是亲兄弟,我来只是不放心你的身子,你又何必非要拘着这些俗礼,生分了不说,反倒显得为兄来的不合时宜了!”南宫勋快走几步上前,将南宫书墨又按回木榻之上,这才转身将带来的食盒放在石桌之上。只是他并未注意到,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南宫书墨本有些病容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痛苦的愧疚。

    他们是有着同一血缘的亲兄弟,是本该除了父母之外最为亲近之人,可到头来却不能以诚相待,甚至要以虚情假意来维系着兄弟之情,南宫勋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南宫书墨不知,就像是他的心事从未以真面目示于兄长之前一样。

    南宫书墨并不是真的病了,只是为了躲开庆王妃的暗害,并利于自己行事这才称病移居别院。只是这些事南宫勋到底知道多少,亦或是从不知情,对于这些南宫书墨从未深究过。一是他很珍惜这份兄弟之情,二是他怕知道了真相难以承受。

    “弟自幼体弱多病,无法为父亲分忧,还要劳兄长百忙之中记挂,这心中着实难安!”这些话南宫书墨几乎每次见了南宫勋都会讲上一遍,这谎话讲的多了,有时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哪些才是真实的。

    “二弟又何必再说这些,父亲和我都只牵挂着你的身体,至于王府诸事,有管事、府官、侍卫诸人,又哪里真劳为兄操心!”南宫勋是真的打从心底里痛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可他生来就是嫡子,未来的庆王爷,嫡庶尊卑就像是横在他们兄弟间无法逾越的一道鸿沟,让本该亲近的两人相处起来却像是陌生人般。

    南宫书墨没有再多说什么,当初母亲离世,如果不是兄长报信,只怕他在年幼之时就已遭毒手,可也正是因为欠着这份恩情,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痛,报仇之路上最大的障碍。

    南宫勋看着侧过头静静赏花的弟弟,背影中透着的只有孤寂,胸中一荡像是产生了某种共鸣。也不再多说,坐在石桌边从食盒中拿出几样南宫书墨最喜欢的点心,又亲手烹了一壶清茶,二人就这样相对无言。

    风五在桃树间远远的望去,倒像是在看着一副画。主子心中的痛只有他真的明白,也正是因为明白,才不愿在此时去打扰他们,未来如何无人可知,那就让这一刻的美好能多停留一刻,也许将来也能少些遗憾。

    在外人眼中,庆王爷的儿子,哪怕是媵妾出身的庶子也好过平常百姓人家的嫡子,可只有生活在其间的人才能体会,什么叫水深火热,什么叫阴谋诡计。如果让南宫书墨选择出身,只怕他宁愿当一白丁百姓之子,也不愿入王府候门。

    时间如流水过隙,无论是城郊的别院,还是幕府宅第。不论人心如何浮动,万事万物如何异变,时间也不会因此而多停留一刻。在如水的时间面前,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个片段罢了。

第二十一章,发难() 
幕府老爷幕谦的生辰宴如约而至,前来道贺的多是品阶差不多的同僚或其官阶略低的下属。> 而幕谦诚意邀请的学政大人却只着人备了份薄礼,提前一天送进了幕府。

    所以一大早,幕谦就阴着一张脸,幕府下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喘的忙上忙下准备接待宾客。

    虽然幕谦心里面不太高兴,大夫人想到儿子多少也有些遗憾,但这会子她这个当家女主人却不能显露分毫。只得掩了心情,更是一大早就吩咐各院,准时到上房给老爷请安贺寿。

    幕晨雪和幕辰峰穿上程姨娘亲手缝制的新衣裳,退了颜色又过了时兴的布料,即便是新缝制的也没有比旧衣裳好出多少。程姨娘满心的不安,而幕晨雪却不以为意,这样的效果完美到刚刚好。

    紧了紧弟弟的手,一起往上房去请安。“九弟,昨儿晚交待的事可记清了?”

    “五姐放心,都记着呢!只是我担心这样会不会惹父亲生气,反而给姨娘招祸。心里有些怕!”小孩子对父亲总是有着憧憬的,幕晨雪如果不是穿来的,只怕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九弟可愿相信于我!”幕辰峰的年纪毕竟只有六岁,有些事就算是幕晨雪讲的清道的明,他也未必能真的理解。但幕晨雪相信,只要是为着姨娘好,就算是胞弟不理解,也会舍身去做。其实她多少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毕竟她和那些算计她们的人一样,甚至比她们更卑鄙的,利用亲情而逼迫善良天真的弟弟就范。

    “我自是相信五姐!”不论幕晨雪以前是如何对待他的,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幕辰峰相信五姐是真心的为着姨娘和他好。所以就算是忤逆生父,他也愿意任由亲姐的摆布。

    “好,五姐绝不会害你和娘亲。如果父亲真的恼羞成怒,五姐必一力承担!”幕晨雪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对于死亡的恐惧比任何人都来的轻。而且她始终相信,上天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就绝不会轻易的让她去死。

    江妈扶着程姨娘走在幕晨雪姐弟身后,看着低头细语的两个孩子,心里满满的都是母爱和怜惜。

    “乳娘,今儿老爷生辰,应该心情甚好,九哥儿想去县学的事不如趁着这会子提一下,也许老爷会应的?”程姨娘能坚持活着,完全是为了这对儿女。如果没有这对儿女,只怕她早就生无可恋了。

    江妈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姨娘还是别提了!昨儿晚上老奴离府时,正好遇到学政大人府上的管事来送贺礼,想来今儿是不会进府恭贺了,虽说来的也有老爷的上级,可学政大人不能来,老爷这会儿的心情可未必会好!”这事儿本来江妈一早进府时就想告诉程姨娘,可大夫人派人来传话,就把这事耽搁了。这会子刚好提起。

    程姨娘也觉得江妈说的在理,只好把满心的期待按下。也亏得江妈适时的提醒,不然只怕程姨娘的一番好意要坏了幕晨雪的计划。

    进了上房,各院的人早就已经到了,大部分的人幕晨雪都已认得,只两个人她还是初见,一是站在方氏身后的表哥曹扬铭,一是站在二夫人良氏身后的堂兄幕煜。也不知幕煜和原主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幕晨雪只感觉自打她进了门,这个堂兄就一直在偷偷的打量她。目光中并没有和别人一样的轻践,而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心痛。让幕晨雪不得不多打量他几眼,可也不敢多看,怕被别人瞧见了,再传出什么闲话。

    而表哥曹扬铭投来的目光中可就没那么友善了。不只有着与别人一样的鄙视,甚至还夹杂着一股子仇视。至于为什么幕晨雪此刻并不打算深究,只将他划为不可靠近的危险人物列表当中。对他起了提防之心。

    至于原主的父亲,就算是幕晨雪没见过他,也能一眼认得出,那个高高端坐于上,装出一脸谦和的中年大叔,那个和大夫人低头细语,装好丈夫的男人,就是那个只生不养不负责任的亲爹。

    幕晨雪姐弟和程姨娘是最后进的屋,看的出幕府其他人都已请过安落了座。幕晨雪故意提高了声音,拉着幕辰峰给幕谦和大夫人行礼请安。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幕辰峰跟着胞姐跪了下去。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跟着做,不出错,这是姐姐昨儿晚叮嘱过的。

    大夫人连头都未回,一心的应着老爷幕谦的话,只抿着嘴“嗯!”了一声。倒是幕晨雪银铃般的声音引起了幕谦的注意,转过头看了跪在地上的儿子女儿一眼。

    可这一眼,却看的他怒火中烧,甚至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程姨娘,你安的什么心,今儿是老爷我的生辰,你却让五姐儿和九哥儿穿着两身旧衣裳出来见客,难不成是打算在众宾客面前打我的脸不成!”

    一屋子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难和大吼吓了一跳,这才细细打理起幕晨雪的穿戴,别说头上连个银饰都没有,就是衣裳也是退了色的,明显连平时穿的都不如。

    大夫人心里也是一惊,她是想给姨娘和庶子女难堪,可却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了自家老爷的脸面,原以为程姨娘再不计的也不会让儿女们穿的太差,没想到竟是这般就出来请安待客。

    程姨娘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甚至连为自己分辨一句都没有,眼中含着泪只顾低着头。幕晨雪心里叹了口气,这女人被男人欺负的久了,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只得跪着上前,轻拉住父亲的长衫衣摆,带着哭腔低着头恳求。

    “父亲不要生气,女儿和九哥儿这衣裳是姨娘新做的,还是女儿亲自去姨娘的库房里挑捡的布料,虽说样子旧了些,可也算是姨娘私库里最好的布料了。姨娘还说这布是当初生九哥儿的时候父亲赏的,姨娘一直没舍得用,父亲要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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