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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怎么办呢?”
我看着李拜天胡扯,建议:“塞牙缝儿里。”
“靠谱,我就这么想的。”
我撇了下嘴:“你口臭!”
李拜天也不在意,把相机重新放回三脚架上,调了点什么东西,大步朝我走过来,张大嘴巴对着我鼻子哈气:“你闻闻。”
搂上他的脖子,我闭上眼睛,用鼻尖仔细感受他的气息,他用鼻尖与我对蹭,轻轻地说:“你欠我一句话。”
浅吻他的嘴唇,我坐在椅子上,他弯腰靠得与我很近很近。
“我爱你。”我说。
李拜天露出满足而温存的笑,此情此景浪漫如斯,我却忘了李拜天是一非主流的先驱。微笑的同时,他将右手抬起,在耳旁比画了一个剪刀手。
不远处的照相机蓦然闪光,将此刻定格。
“这是证据,你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真要哪天你跟别的男人跑了,我成了一穷光蛋,你也得养我一辈子。”
“你!”
他嘿嘿得意:“有备无患。”
第97章 护膝 牛奶,以及我相信你(1)()
2002年的第一场雪,我上高二,我的羽绒服在掉毛,中午淋的雪化了,羽绒服湿湿的,那股鸭毛味儿熏得我不想喘气儿。
学校里设施改革,给教室弄了台空调,每个星期限电十五度,一间教室五十来个人,全靠喘气儿取暖。
这么冷,哪有心情上课!
“燕小嫦,起来背一下。”历史老师笑吟吟地看着我,一副“小样儿,又走神了”的模样。
怎么又是我!
历史课,老实说以前大家都不怎么当回事儿,后来我们班主任辞职不干了,历史老师走马上任当了班主任,大家就都提起精神来了。不过我还是提不起精神,可能因为我们历史老师长得太白净,看着好欺负。
我站起来,根本不知道老师让我背什么,看也不看一眼,我特牛地说:“不会。”
历史老师也不为难我:“坐下吧,好好听讲,自习课到我办公室来背。”
自习课,我拿着历史书去班主任办公室,他正在和办公室里的女老师闲聊。他叫王昭阳,是办公室最年轻的一个,长得好看,说话利索,穿衣讲究。
女老师都很喜欢王昭阳这个小白脸儿,同学们也喜欢,我不大喜欢,我除了自己谁也不喜欢。
王昭阳让我自己找个地方坐,我就坐在窗台那边,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一不小心又走了下神。
王昭阳用手指头在桌子上弹了一下,微微皱眉,严肃又不怎么严肃:“你想什么呢,男朋友?”
“我不早恋。”我干脆利索地回答。
王昭阳抬了下眼睛:“不早恋就对了,你们才多大啊。”他抽了张板凳在我旁边坐下,端着胳膊表示关切,“来,跟我说说,你这一天到晚上课发呆,究竟想什么呢?”
我也不客气,直话直说:“我要是说您上课没意思,您会生气吗?”
王昭阳起了兴致,带着丝笑意:“我上课怎么就没意思啦?”
“也不是没意思,就是,老师,我不喜欢学历史。”
“为什么?”
“我觉得没啥用。”
王昭阳隐隐冷笑一了一下,说:“可是你考试要考这个的。”
我无话可说了。
但他也没训我,叹了口气站起来在我的肩膀上拍一下:“死记硬背吧,以后你就知道历史的好了。”
这年我十七岁,王昭阳二十四岁,未婚。
那天晚自习回到宿舍,还没开始洗漱,宿舍电话就响了,舍友叫我去接。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一接起来,吴玉清劈头盖脸给我一顿骂:“你这个小杂种,婊子养的野种,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死啊!”
吴玉清是我爸的情人,我知道她又喝多了。
那时候我还年轻气盛,明知她喝多了第二天什么都不记得,还是愿意跟她呛,我说:“婊子养的不就是骂你自己吗?”
吴玉清:“野种,我回不去了,死过来接我!”
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
我从宿舍出来,住校生是不能随便出校的,但自行车棚那边可以翻墙。我今天倒霉,翻墙的时候被校卫抓住了,把我扭送到了传达室。
班主任王昭阳过来接我。
传达室大爷在用自己的白瓷盅喝茶,王昭阳问我为什么要私自出校。
我编理由:“我来月经了,出去买卫生巾。”
王昭阳脸色变了变,说:“你先找同学借不行吗?”
“借了,没有,而且她们的我用了过敏。”
王昭阳让我不要跟他撒谎。
一咬牙,我说:“我懂还是你懂,你不相信我还能脱了裤子给你看吗?”
传达室大爷抬眼皮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王昭阳脸色铁青,隐着两分怒火,把我揪出了传达室。
学生都回宿舍了,现在学校的路上没什么人,王昭阳就站在我面前,很愤怒,他质问我:“燕小嫦,有你这样跟老师说话的吗?”
“有你这么跟学生说话的吗?连来月经你都要管!”虽然我是学生,他是老师,但男女之别我还是懂的。
王昭阳依然忍,但是已经气得脸在抽了:“你要什么卫生巾?我出去给你买。”
“不用,我自己买。你快开假条让我出去吧,不然超市都关门了。”
“燕小嫦!”
在老师眼里,我是个问题少女,撒谎、逃课、夜不归宿不良记录一大堆,除了成绩还凑合。
王昭阳吼得我说不出话来,吼得我有点想哭,我咬了咬嘴唇:“不买了,我回宿舍。”
扭头我就往女生宿舍走,王昭阳拉了下我的胳膊,把我拦住以后又急忙松开,他说:“你跟我说什么理由,我就让你出去。”
我犹豫了起码两分钟,终于沉声说:“我后妈喝多了,我去接她回家。”
“你后妈在哪儿?”
“练歌房。”我不耐烦地回答。
王昭阳皱眉:“那是学生该去的地方吗,你爸呢?”
“死了!”我瞪着他,甚至于憎恨,眼泪夺眶而出。
王昭阳愣了愣,看着我的眼泪,估计我说的是真的:“对不起,你别哭。”
我撇过脸去擦了把眼泪:“你让不让我出去?”
“太晚了,我陪你去吧。”
我看着他,觉得他闲事儿管得有点多。我是有自尊心的,我从来不跟同学讲我家的事,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燕小嫦是依靠别人干这种不入流的工作才站在这里的。
王昭阳开着摩托车把我带出学校,我就坐在后面,羽绒服透风,膝盖觉得很冷。
路上,王昭阳除了问路就没跟我说过话,我们之间隔着点距离,摩托车都得叉着腿才能坐,我特别怕自己贴到他身上,手指用力地抓着身下的铁架,感觉特别尴尬。
吴玉清已经在练歌房那个破皮沙发上睡着了,睡就睡吧,手还不老实,在掏皮沙发破洞里面的棉花,一朵一朵揪出来扔在地上。
我走过去扯她,王昭阳在旁边端着胳膊冷漠地看着,也不来搭把手。
把吴玉清扯起来以后,地方不远,我说走回去,王昭阳说坐摩托车回去,看着他那个严厉的态度,我不好反驳,于是把我后妈又放上了摩托车,后妈坐中间,我挤在后面,怕她掉下去。
我家住的老房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我爸还当工人的时候分的,破破烂烂,木板门,很不安全。
吴玉清不配合上楼梯,我就吼她:“你会不会抬腿啊,你是死人吗?”
吴玉清就跟我对着骂骂咧咧:“我是死的,我死了好去下面报仇,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这种话我从十五岁听到现在,见怪不怪了,黑着脸把她往楼上拖,我家住四楼,每次把她拖上来,我都累得半死。
王昭阳一直在后面跟着,估计是怕我们两个摔下楼梯,但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用钥匙扣上的小手电筒照着亮。
进门的时候,我和吴玉清打了一架,她说我关门的时候挤到她的手了。
她揪着我的头发:“你个白眼狼,我养了你几年,你就要夹死我啊,你给我跪下,跪下!”
吴玉清按着我的头要我给她下跪,我才不跪,直接用脚踹她的肚子。王昭阳这才看不下去了,伸手拉我们,没说什么话,只是拉。
吴玉清到现在才发现王昭阳的存在,扯我头发扯得更厉害:“好啊你,十几岁就学会勾搭男人了你,我掐死你这个野种,掐死你!”
她骂我别的也就算了,可这是我老师,说的是人话吗?
我也不管头上疼不疼,一脚把她狠狠地踹开,吴玉清摔倒在地上,觉得打不过我们两个,委屈地坐在地上哭,说自己命苦啊,摊上这么个白眼狼啊什么的。
我揉着头皮,根本不想搭理她,打算直接走人,但王昭阳没走,对待家长态度还是和气的。他蹲下来安慰吴玉清,扶着她站起来,自我介绍说:“我是燕小嫦的班主任,怕她一个人不安全陪她过来的。大姐,你先去休息,我还要带燕小嫦回学校,她明天要上课。”
吴玉清确实站起来了,对上王昭阳那温和的眼神,看这人年纪不小,估计信了。忍了忍自己的眼泪,吴玉清恶狠狠地瞪我一眼,踉踉跄跄地回了房间,摔上房门。
我家只有两间房,进门一间房,里面一间房。里面那间又当卧室又当客厅,吴玉清就睡那里。进门这间房里摆着一张床,我回来的时候就睡这儿。
王昭阳看了看这个环境,没什么地方坐,只能坐在我的床上。
我的床还是很整洁的,虽然都是用旧的床单、被罩,但也干净。
王昭阳微微皱眉问我:“你爸爸没了?”
我黑着脸没回话。
他接着问:“你就和后妈住在这里?”
堵在心里的话忍不住还是说出来了,我说:“她也不是我后妈,她跟我爸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