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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我不想说对不起,我知道如今这个他眼里自私狭隘的我,配不上他。
“说话,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忽然也拿出上学时的那股劲儿来了:“你要知道原因,好啊,我告诉你!”伸手指向小音离开的方向,“那个女人,她把陈飞扬睡了,她勾引我男朋友,就因为你给了我一个在编的名额,她就这么忌妒我,我收拾她有错吗?”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就因为这个?我原本以为,在这种事情上,方可如的处理就够蠢了,没想到你更蠢。方可如无非是拖着,耽误了大家一点儿时间,你呢?现在她走了你满意了?你们的账就这么算清楚了?”
我听不进去:“你别再说了。”
“有什么不敢听的,还是不敢面对狭隘的自己?如果不敢,你就该知道,狭隘不是一件好事。”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叹口疲惫的气,沉默良久,问我:“燕小嫦,你爱他吗?”
我没有回答,他又问:“你爱你自己吗?”
我还是没有回答。
他摇摇头:“不爱,你谁也不爱。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太爱自己了,所以你自私,这不是你的错。可你连自己都不爱,你像一只刺猬,你的心很柔软,只要稍微暖一暖就会打开,但只要碰到一点点危险,你不会给别人、给自己任何机会,你会马上缩起来,满身戒备。这么多年了,从我最开始认识你到现在,你其实一点儿都没有变,你谁也不相信,你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你活的什么呢?”
说得有道理,可是我觉得我没有办法,我已经习惯这样了,我从小就没人关心、没人爱,然后人家对我好一点点,我就感动得恨不得掏心掏肺,对我差一点点,我就把过去所有的好一笔勾销。
我是个太悲观的人。
“你就是这样让自己过得好的?用别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庸俗,你追求的、你想要的,就只有这一点点了吗?”
我撇开目光,他别跟我说这些,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如果知道,如果停下来想过,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想到他前面提的方可如,我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对,我就这么点追求,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也不用非要改变我,你不是说了吗,我一直都是这样。”
王昭阳抿着嘴巴点点头,并不是认可,而是一种放弃:“好,如果你就只剩下这点儿智慧,那真的是我看错你了。”又抿了抿嘴,“我一厢情愿,你好自为之。”
第145章 方可如说(1)()
看着练舞蹈的孩子们,看着他们单纯认真的脸,我想起自己最初接触舞蹈的时候,我只是比较无聊,所以羡慕有事情做的孩子,老师让我跟着一起跳,我心里就很开心,因为有事情可以做了。
那时候我只想跳好,达到老师的每个要求,免得被刷下去,那时候学习舞蹈,并没有真正给我带来快乐,只是打发了寂寞。
而现在的孩子不同,也许在一定的物质保障之后,才更容易激发人的精神追求。这个道理连在小朋友身上都能表现出来,家庭条件不好的孩子,很少有想接触艺术的,他们只想成绩好,考大学,改变命运。
我问了孩子一个问题,长大以后的理想是什么?
有个学生告诉我:“我长大了要做舞蹈老师,像燕老师一样,教人跳舞。”
我感到羞愧。
站在操场上,学生在我身边如黑影稀疏而过,我终于停下来,又一次迷茫了人生。我斗走了小音,然后呢?
接下来,或许就是该处理陈飞扬了吧。
吴玉清说陈飞扬现在很少回家。给陈飞扬打电话,他给我说了个地址,我杀过去找他,然后差点儿被吓尿了。
今天陈飞扬的精神状态很好,看到我的时候有些兴奋,他带我到了一处民房,属于城中村,进了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我茫然地看了陈飞扬一眼:“你这些天都在这儿?”
他点点头,推开房间,里面光线很差,窗户都被纸和帘子封住了,里面摆着一排排木头打的架子,架子上有木头托盘,盘子里乱糟糟的,我一眼没看清,等看清的时候我吓得扭头就跑了。
陈飞扬追出来把我抱住,我还在乱叫,浑身发抖:“什么东西啊,吓死我了”
陈飞扬笑,说:“宝贝,别怕别怕,我不是要吓你的。”
我觉得我看见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他说:“这都是钱,这些可以卖好多钱的。”
“到底是什么呀?”我皱眉问他,我在里面看到的,是很多虫子,一条条在那里蠕动,数量之大让人想吐,“你养这些东西干吗呀?”
“这叫黄金虫,养成了可以卖好多钱的。”陈飞扬解释。
哦,合着这么多天他没动静,就是养虫子来了。真够变态啊,他现在在我眼里就是条大虫子。
陈飞扬说这是他加盟的一个项目,从加盟商那里拿幼虫过来养,养成成虫再卖回去,中间能得到很高的利润。
我鼓足勇气推门再看一眼,还是看不下去,不知道陈飞扬天天游走在这些虫子之间,这得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我是不行,挣多少钱我都看不下去。
远离虫子房,我问他这些虫子能赚多少钱,他说:“等两个月养好了,能卖十万吧。”
十万?这些破虫子值十万?
我问他加盟花了多少钱。
他说:“四万多。”
“什么?”我蓦地睁大眼睛,“你哪儿来的钱啊!”
“跟朋友借的。”陈飞扬回答得比较小心,怕我生气,赶紧哄,“就两个月,两个月养好了,就是翻倍的利润。”
我看了陈飞扬一眼,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陈飞扬揽我走得更远一些,知道我是真的害怕,于是给我说些好听的,他说:“我一年养四期,一期十万,一年就有四十万,然后我们就可以换房子了,你以后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不是,飞扬,我”
我今天来找他,是想说分手的事情的,我本来以为,陈飞扬最近冷落我,也许我们俩该公开讲这个问题了,可显然他现在不是这么个状态。
陈飞扬却不准我说下去,握着我的手,目光熠熠:“小嫦,我会让你过得好的,比很多人都生活得好,吃好的、穿好的,给你买名牌,我要让你变成一个阔太太,让我们的孩子替我享受富二代的生活。”
我眨眨眼睛,有些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我说:“飞扬,我觉得,你现在做什么事情应该先考虑自己,不用想着为了我,你以后真的有钱了或者怎么样,这些累积对你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陈飞扬摸我的脸:“但是你是我的动力,小嫦,我要带你走向幸福新生活,相信我。”
勉强笑着,我低下了头。
算了,这大虫子房外面,大概不是个说事情的地方,我挺不忍心打击他的。我还需要再镇定镇定。
朝虫子房看了一眼,我说:“你,不害怕吗?”
他撇了下嘴,目光真诚:“刚开始也挺怕,后来我咬牙在这儿睡了一晚上,想着都是钱,就没那么害怕了。”
他笑,笑得那么阳光。我发现我确实不生气了,他和小音的事情,确实不能令我感到生气了,我现在看待他的目光,怎么说呢,变了,也清醒了。
陈飞扬当然是一个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曾经以为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人,狠心伤害他,怎么可能?
但王昭阳说,当断不断害人害己。我已经意识到,这段感情该断了,或者给它一个全新的模式。只是断大概也讲究个方式、技巧、天时、地利的吧,我想把伤害降到最低,我觉得这没有错。
他要在这边喂虫子,我实在没办法陪他,回家以后,吴玉清在洗床单。
吴玉清老得很快,现在还不到四十周岁,总闹腰疼。他们老一辈的,总是对洗衣机不太信任,放进洗衣机之前,还是要把脏的地方用手搓一遍。
我一直不太喜欢纠正吴玉清的生活习惯,由着她来。搬个马扎子坐在她旁边,厕所里有两个大盆,我帮吴玉清搓床单,手脚哪有老一辈的麻利,人家搓起来吭哧吭哧的。
吴玉清看不下去,但不拒绝我的帮忙,从盆底下摸了两条枕套给我,让我搓这个。我就搓呗,吴玉清问我:“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我笑一下:“没有,最近学校比较忙,所以没回来。”
但她应该还是感觉到了,她说:“我没结过婚,夫妻间的事情说不上话。”手上顿了下,似乎有些惆怅,接着说,“现在不像以前,我们那个时候,结婚都比较早,男人二十一二岁就结婚了,也就飞扬这么大。”
平常吴玉清其实很少跟陈飞扬说话,她喜欢绷着脸,不过陈飞扬对她很客气也很殷勤,不管吴玉清会不会回应,都一口一个阿姨叫着,什么事情都很有眼色地张罗着。
我说:“时代不一样了,以前的人要求得少,过日子就行,现在的人日子好过了,想要的就多了。”
吴玉清其实也是个文盲,也没那么多所谓的精神追求,但女人心思还是细点儿。她说:“好是一辈子,赖也是一辈子,到头来不都是个死。”
我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飞扬这孩子不错,你们这段时间都不回来住,家里米啊面的都没断过,他每次回来都会看看,缺了什么就出去买,我也没跟人家说过声谢谢。”吴玉清说。
我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安慰吴玉清:“有什么的,都是一家人。”
今天我做饭,陈飞扬出现的时候,我还特地在他身上反复看了好几遍,看看他别把虫子带回来了,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没谁不害怕,即使不害怕,也会觉得很恶心陈飞扬也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家里照顾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