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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想说清楚点事情,我说:“阿姨,这些天我没有照顾她,也没有经常来看她。”
蓝恬总告诉黎华的妈妈,说我把她照顾得很好,说我经常看她。我现在才发现,她老早就准备开始给我扣屎盆子了。我没照顾她,大不了说我不负责不关心她,我要是天天来看她,还能把她看成这样,那就是我心眼儿坏,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了。
黎华妈妈轻轻“嗯”了一声,说:“不怪你。”
沉默一会儿,问我:“优优,你生我的气吗?”
我摇了摇头。
她说:“我是想为你们好,恬恬变成这样,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们家欠她的。这一年,你为恬恬、为小华做的,我都知道,你很不容易、很懂事。”
第39章 忍忍忍,心字头上一把刀(5)()
对这声赞扬,我内心其实已经不痛不痒。我再努力做有什么用,事情还不是越来越糟了。
她说:“我心里其实一直没有拿你当外人,你是好孩子,我不是不想让你们结婚,只是恬恬这个样子,我不希望你们结婚以后,还因为她过得不好。”
我点点头。
说到底,黎华的妈妈最爱的只是黎华而已。作为母亲,她很担心自己的儿子从此就背上这么个负担,她想一步步来,先解决掉这个负担,然后再进行接下来的事,比如我们结婚。
黎华妈妈确实是没有坏心,有时候她对我冷淡,对我要求比较高,其实不过是些婆婆对儿媳妇的正常表现。
“上次电话里,阿姨话说得重了。”她说。
我摇头:“没什么。”
她说:“你们还是年轻,有些事情想得太简单,阿姨最怕的就是现在这样。”她苦笑一下,“但是这也不怪你。”
看我情绪不佳,黎华妈妈放弃谈话,说:“我没打算干涉你和小华的事情,但现在我对你有一个要求。”
我抬头看她。
她说:“你到底还没进门,恬恬的事情先不要管了。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你和小华的感情,这么累着你,我也是会心疼的。”
我有些感激地看了看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没有马上走,在这里又坐了很久,也一直没有睡觉。黎华来了,我还没有好好看看他,我还想再看他一眼,随便说点儿什么再走。只是他一直在守着蓝恬,我等到晚上,也不过就是看了黎华几眼,相视苦笑一下。
后来蓝恬开始折腾,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毒瘾犯了,我也不清楚她接触这玩意儿到底多长时间了,有多么严重,只是蓝恬就是不愿意去戒毒所,黎华和他妈妈劝过之后,也只能先等等,给蓝恬时间接受下。
她说她很难受,她求我们都不要管她,她让我们都走。
她发抖,拽着被子,先把自己蒙起来,无法忍受了,就下床想跑。黎华只能按着她,把她按在床上的角落里,看着她说:“恬恬,你看我,你看着我。”
“黎华”
蓝恬用破碎而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一眼坚定,转瞬又消逝。她摇头哭,还是想跑,还是求我们放了她。
黎华没办法了,只能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揉着她的头发安慰:“一会儿就好了,我陪你,我和干妈都在这儿陪你,我们陪你一起。”
“恬恬乖,恬恬乖,乖”
我倚在门口看着,面如死灰冷眼旁观,黎华他妈妈就红着眼睛,看不下去了就转身出去。我看着黎华拥抱蓝恬的背影,看着他怀里的人,像一只快冻死的小鸟,抖啊哭啊求啊,又隐隐有丝坚定地忍耐着。
蓝恬一定很难受吧,黎华心里一定也很难受吧,黎华妈妈肯定也很难受,比起来,其实我没多难受。
抿了下嘴巴,我转身走了,离开这个地方,我需要休息。
但从电梯里出来,我就一直很恍惚,站在路边想打车,招了很久的手,没有出租车搭理我。我甚至忽然想不起来,我住的地方在哪个方向,我应该朝哪边走。
李拜天和周问雪在路边碰到浑浑噩噩的我,心头油然而生的亲近感,让我像在风浪中顽强着的扁舟终于抵达港湾,一倒头就睡了过去。
半夜醒过来,看到周问雪在旁边趴着,出于好心叫了她两声。
“姐。”顺口就这么叫出来了,因为这个瞬间觉得她很亲。
她从桌子上起来:“醒了?”
我微笑:“麻烦你们了。”
她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杯子,给我兑了杯糖水递过来:“喝点儿。”
“天哥呢?”
“我让他回去睡觉了。”周问雪说。
其实我现在喝不下去什么东西,并且特别讨厌喝糖水,但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还是听话地喝了。周问雪把杯子接回来:“接着睡吧。”
我也不清楚周问雪辞职以后干什么去了,反正第二天她和李拜天都没去工作,在我这边陪着我。
我心里觉得很温暖。虽然我没生病,最多就是身体虚点儿,没人照顾也能好好的,但有人陪着和没人陪着,差别很大,人在脆弱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
所以我能理解蓝恬那种渴望陪伴、渴望被关怀的心情。
周问雪帮我处理手臂上的伤口,李拜天一直在外面坐着,也没进来。我也感觉不到什么疼,我现在有种将死之人的麻木,可能是心事太重了,外界的东西很难刺激到自己。
一边擦伤口,她一边说:“李拜天让我跟你谈谈。”
我也需要有人跟我谈谈,帮我梳理下乱成一团的心情,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不知道它可能是什么样子的。
她微笑地看着我:“发生了什么?”
我微微犹豫,一五一十地说了。听完以后,周问雪摇了摇头,表示有点唏嘘也有些心痛,大家都是女人。
但是她说:“你确实没做错什么,这些事情放在我身上,我可能做不到你这样。”
我苦笑。
她说:“我是外人,就说说我的看法吧。其实你做到这儿,已经足够了。那个女孩是很可怜,但到底路是她自己走出来的,你们这个结,打开的钥匙在她自己手上。她好,大家迟早会跟着好,她不想好的话,早晚有一天大家都累了,不想再管她。”
我摇摇头:“不会的,黎华是好人,他会负责到底的。”
“那你呢?”周问雪问。
我说实话我确实不想管了,大家也都跟我说不要管了,我觉得我也管不了了,我再掺和下去,似乎除了添乱,没有别的用处了。
她倒是看得很明白,说:“你想管,又觉得自己管不了,是吗?”
“其实你不需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你看你自己现在这样,你男朋友知道了肯定也不好受。我们是人,能力就只有这么多,很多东西是无能为力的。作为我来看,你已经尽力了,凡事做到问心无愧,就够了。欠的债要还,最多也只是个连本带利,如果还得太多,就是逼人家欠自己的了。”
帮我吹了吹伤口,她用纱布小心包好,说:“你很坚强,这样就很好,没有能力照顾别人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要也变成负担。”
“嗯。”我点头,“谢谢。”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点欣赏赞许的意思,浅笑:“你也挺不容易的,我之前还以为”
又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她不说话了。
周问雪跟我说了这么多,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一个“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才能心安理得,问心无愧,才能代表所有事情的意义。我想我是问心无愧的,怀着这份问心无愧,不管以后再遭遇什么,起码我心里不必遭受自我问罪的折磨。
所以我很快就坚强起来了,多吃点饭,血糖上去了,身体也就不虚了。
我还是回公司去工作,并且工作得比以前更积极,蓝恬那边我暂时就不过问了。黎华想起来的时候,会跟我通个电话,我告诉他我情况一切都好,他不用担心。他告诉我,蓝恬现在也很配合,我不用担心。
手臂上的伤口,拆线以后会结痂,那天我在办公室坐着,手贱抠伤口玩儿,李拜天弯着腰看,咂咂嘴:“我建议你去医院查个血。”
“干吗?”我疑惑。
他坏笑:“谁知道有没有染上什么病?”
我跟李拜天说:“我要是有病,第一个传染给你!”
李拜天贱兮兮地:“来啊来啊,求之不得。”
我嫌弃地看他一眼。
闲得没事儿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好奇李拜天和周问雪这层说不清的关系,外面管周问雪叫皇后娘娘,不说这个皇后娘娘的身份实不实,表面看起来,是挺有正室范儿的。周问雪要不是看在李拜天的面子上,那天我和蓝恬在酒吧有麻烦,估计也不会来管。
李拜天说:“连这个醋也吃?”
我说:“神经病,我吃你的醋干吗,跟你又没有关系。”
转头我又想起了黎华,唉
只剩下叹息了,有时候让我想想,我跟黎华还爱不爱,我都弄不清了。很多棘手的问题,都比爱情更重要,就好比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各自飞了,就说明不爱了吗,就能说明之前没有爱过吗?
爱情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尤其是在生命面前。
关于戒毒,身体上的瘾一般十到十五天就可以戒除,当然这个还要因人的体质而异,但时间都不会太长,主要还是心理上的。
黎华已经在这边待了十天,这些天我们都没有见面,一大早他给我打电话,听语气大概休息得不是很好。
“恬恬怎么样了?”
“嗯,好多了。”他语气平淡地说。
“那就好。”
“我明天要回浙江一趟,走之前想看看你。”
这话说得我心里微微发酸,我也不是不想见黎华,但现在见他,我心里难免压抑,那种压抑的感觉不大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