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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面之上,无非是一幅画,一句诗,说来简单,但要何念新这个不过十一岁,又懒于念书家伙作画作诗,恐怕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这可谓是极为严厉的惩罚了,若是用这个来道歉,倒的确能显示她的十足诚意。
何念新哎呀哎呀的喊着苦,倒却没有退缩之意。女夫子瞧着觉得有趣,便拿了一空白扇面,摊放在何念新面前。
何念新一手抓起笔,对着一片空白,冥思苦想起来。她仿佛入定一般,坐在桌前,想了许久,女夫子也极有耐心地在一旁等待。倏然间,何念新仿佛胸有成竹,提起笔来,挥毫就是一画。
纸面上出现了一个歪歪斜斜的圆。
她又是一洒。
圆中间多了许多墨点。
正当女夫子疑惑何念新画的是什么的时候,便见她开始题字:“给你买了芝麻饼,奈何没法带进宫。画在扇上当赔罪,有朝一日带你品。”
女夫子:“”
何念新倒是仿佛很满意,还问道:“先生,如何?”
女夫子沉默片刻,幽幽道是:“郡主将来功成名就的时候”
“嗯?”何念新颇有些诧异,为何提到将来了?
“还望勿要与人提及,您当年的开蒙老师为谁。”女夫子说罢,摇着团扇,又道,“我去准备扇骨和胶。”
何念新这才发觉,自己这是被嫌弃了。但她想了想,先生是不是嫌弃自己并不重要,关键的是怀夏妹妹不能嫌弃自己。怀夏的话,上回自己同她说起芝麻饼,她可是很想吃的。
于是何念新放心下来,又与女先生一起忙活了一会,终于将一把折扇做好。这折扇十分小巧,绑在思思的腿上也不算太重,总算勉强能带进宫去了。
***
玉鸢宫中。
其实怀夏自从昨晚将思思空放了回去,便有些后悔。念新姐姐是生病了,又不是故意不理自己,她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但她仍旧无力主动向何念新送去什么,饶是想主动把早就写好的信补送过去,却苦于没有门路,只能再干巴巴地等着思思在来。
偏偏,今日是怀夏的生辰。
贤妃一大早便开始准备,今上那里也不知是谁的提醒,有些许东西赐下。可赏赐再多,却终不是怀夏想要的。
她仔仔细细地将自己与何念新说过的话翻来覆去地想,才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将生辰告诉过何念新。估计着等下一次思思来,一定已经过去今日了。
却不曾想,思思今日飞了过来,脚上还绑着一柄折扇。
思思还从未带过这么重的东西,虽是送来了,表现得却十分不耐。怀夏却是万分惊喜,想道,这是她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了。
第23章 廿叁 梅氏()
怀夏小心翼翼地将折扇藏好,尽管与贤妃说通了道理之后,贤妃已经许久未曾像以前那版,拘着她身周之人,要他们将自己做的事事无巨细地上禀了。
怀夏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了,但她仍旧藏得十分严密。信还都贴身放着,折扇却是大了一些,藏在怀里也容易被察觉,是以她找寻了半天,藏到了床褥下头。自己压上去,能稍稍感觉着一点点硬。其实有几分难受,她却很是高兴。
怀夏压在那把折扇之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怀夏起身时想了想,又费力地将扇子取了出来,塞在里衣里头别好,站直了身子,确认了半晌不会被看出来,才唤宫女来替她更衣,该到了去上书房的时辰了。
一进上书房,便见千曲手中捧着个小手绢挥了挥:“姐姐。”小丫头笑得极为璀璨。
大皇子也是早早来了,今日却趴在桌子上没个正行。
“大皇子。千曲。”怀夏略打了声招呼,绕过屏风,往千曲身边坐下。
千曲便将手中的小手绢送了上来:“姐姐,听闻昨日是你的生辰,妹妹我近日在学女红呢,便绣了这个帕子给姐姐,姐姐不要嫌弃。”
怀夏略有些惊讶,她自己也是跟着贤妃学了点刺绣的,但毕竟年纪还小,绣得不成样子。千曲比自己还小上两岁多,哪怕是一方小手绢,能绣起来也是不易了。
她心下一动,握了千曲的手。千曲缩了缩,却未曾能挣脱姐姐。怀夏仔细查看了一下,果见千曲食指上有几个不易觉察的针孔。她叹了一声,见千曲缩了缩,神色中竟是怕她不高兴的模样,怀夏也没法说重话了,便摸了摸千曲的脑袋,笑道是:“谢谢妹妹。”
怀夏将手绢展开,那上面歪歪斜斜地绣了几朵凌乱的梅花,谈不上精巧美丽,却让怀夏心里头觉得暖洋洋地。她紧接着便将帕子携在了自己身上,对千曲郑重道是:“姐姐很喜欢,姐姐会带在身上的。”
千曲便显然地雀跃了起来。
前头大皇子却是听见了,绕过屏风探头过来:“怀夏姐姐昨日生辰?怎地也没办宴呀。”说完,他才觉察了自己的失言。贤妃正在禁足之中,哪儿会大肆举办宫宴,就为了给怀夏庆生。
怀夏倒是没在意他的失言,如今接触多了,她也知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口比心快的,往往说出来之后才后悔。她却是见大皇子正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腮,说起话来也是含含混混,问道是:“怎么,念珏你不舒服么?”
何念珏皱着眉头:“牙痛”
怀夏点点头道是:“算年纪也该换牙了。”
千曲还小一些,张大眼睛,天真道是:“难道就跟渺云姐姐似的,前面多了个大豁口?说话还漏风?”
大皇子哼哼了两声,满目愁苦,显然是不想变成那般模样的。他此时不想见自己姐妹,把脑袋又缩了回去。
怀夏这才对千曲道是:“这是每个人都要历经的,千曲你怎么能拿这个来笑别人呢?”
千曲算了算年纪,好像明年或者后年,自己也要一笑露出个大豁口了。她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赶紧捂着嘴,只露出一双眸子瞄着怀夏姐姐。怀夏是年纪最大的,按理说已经换了一些牙了,但千曲似乎没见过她那般模样。
想了想,怀夏之前又不常露面,哪怕是难得出来,也不爱笑,自然是极少露出牙的。千曲想明白了这点,决定从今日起学会姐姐的沉稳来,免得被别人瞧见自己的那模样。
她端端正正坐好,闭紧了嘴巴。
怀夏颇有些莫名,也不知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丫头是有了什么念头。
不过千曲这学怀夏也只学了一天。第二日,千曲便又故态复萌,又成了那个喜怒哀乐都形于面上的小女娃了。她双手捧着脸,托着腮,似乎极为愁苦。
怀夏便关切地问了一句道是:“怎么了,千曲?”
“唔”千曲眼珠子转了转,道是,“姐姐,我想学你的样子,但有人说,我自己的样子才更可爱。”
“那是自然。千曲怎么会想起来学我来了?”怀夏失笑。
千曲瘪了瘪嘴,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想要不叫人瞧去自己掉牙的模样吧?
见千曲似乎是想不出该如何回答来,怀夏也不急。她等了一会儿,才见千曲似乎放弃了:“反正反正姐姐很好嘛!我想学就学咯!”
一听便知道里头别有隐情。
怀夏但笑不语,没再难为她。比起来,她其实更在意千曲嘴中的“有人”是谁。
三皇女何千曲,虽是个活泼性子,却与怀夏一般,在宫中少有熟稔之辈。能与千曲常来往,以至于立时就发觉了她在学怀夏的,无非便是她身后的小宫女太监或是她生母陈昭仪。
但若是这些人,千曲不必以“有人”这样的说法去代替。
怀夏颇有些担心,但想了想,千曲不过是个不甚受宠的皇女,似乎并没有不怀好意接近她的理由。可能只是有了个交好之人,却不想跟自己说吧。怀夏想到这儿,还颇有几分伤心。但想了想自己和念新姐姐的事也是瞒着千曲的,便觉得自己没有过问的理由了。
她只是对妹妹投入了更多一些的关注,便发觉了,这些日子千曲一下学总是离开得极快。问她要去哪里,却只丢了一句“御花园”出来。
怀夏思量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跟去看看。
怀夏只带着兰芷一人,叫旁人先回了玉鸢宫去。行至御花园处,也不知千曲是去哪儿了,她便全当是漫步了,沿着小径慢慢踱着。
不多时,踱到了上回她与千曲二人堆雪人的地方。
已是许多天过去了,那雪人早已化作一汪清水,消散在了泥土之间。用作眼鼻的豆子和萝卜也被打扫的宫人收拾了,并未落在原地。怀夏驻足半晌,颇有些感伤。一抬头,却见不远处池中亭台,隐隐见得千曲的身影。
原来是在这里!怀夏终于寻到了要寻之人,便绕着池畔半周,寻到另一岸,打算拾阶上得那小亭。行至台阶下,她才察觉,千曲并非是独自一人呆在这处。
而坐在她身侧的是一位素衣女子,见得怀夏,那女子先是神色之中露出警惕,伸手竟隐隐是在护着千曲,仿佛是谁要将千曲夺取似的。而后才似乎是看清了怀夏,眸中又闪过一丝异样的狂热来。
这两种神色都瞧得怀夏十分不舒服,但仅是在怀夏皱了下眉头的下一须臾,再看去那女子,却是眸中清冷,自带着半分疏离。她轻启唇来,向着怀夏行礼,道是:“清平公主。”
“清平姐姐!”千曲却是惊喜道是,而后才想起来自己向姐姐隐瞒着什么,又颇有些不好意思。
千曲手中正拿着一张白绢,一丝绣线,笨拙地指捏金针,拖拽着长线。她见怀夏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又赶紧将手上的东西往背后一藏,面颊微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姐姐,我在学绣牡丹。等我能绣好了再给你看。”
怀夏失笑,却柔声道是:“那姐姐等着。”转头向那女子问去,“这位是哪宫的小主?”瞧身上配饰规制,应在昭仪之下,又绝不是千曲的母妃陈昭仪,这位怀夏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