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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们难免希冀自己哪天能被皇上看见成为第二个董鄂氏。
其中利害得失,桑枝慢慢地已经搞清楚了,故而在听到素勒那问题时才惊疑。素勒怎么会这样问?难道素勒不知道去坤宁宫意味着什么吗?桑枝心想,如今自己待在承乾宫,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在后宫里,只要说自己是承乾宫的人,几乎没人敢不给三分薄面。可要是说成坤宁宫,那就跟说永寿宫没什么分别,不仅不会被礼让,甚至还有可能被讽刺奚落。
她虽然对坤宁宫的那位皇后有几分怜惜之情,但绝不至于为着些许怜悯就把自己搭进去。桑枝觉得,这宫里的女人,除了皇贵妃董鄂氏之外,谁不可怜?要当真论起来,最可怜的并非皇后,而是如桑枝一般被当成奴隶的宫人们。皇后无论再怎么惨,到底还是个主子。可宫女太监们才真真的命如草芥,主子可不会把他们当成一样的人看。马背上打天下的满族皇室,入主中原不过短短十余个年头,骨子里还带着草原生存法则的嗜血杀戮和残酷,对非正统八旗子弟出身的包衣奴才可以随意□□打杀,事后顶多就是被骂两句凶残,并不会为此付出任何代价。这种情况下,难道自己不比那些主子们更要惨上数百倍吗?
桑枝微微摇头,她是绝不会去坤宁宫的。先不说自己倒霉催的时运——能穿过来做个奴才不知道是她前面多少辈子攒下的霉运,就只说像她这样半生不熟的外来客,要是去了坤宁宫,一个不小心犯了忌讳,指不定分分钟就一命呜呼了。
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何况桑枝对这个大清王朝除了厌恶外半点感情也无,勉强能算上有几分交情的就只有绿莺和素勒,而绿莺也在承乾宫,她就更没有理由离开承乾宫这座相对安全的宫殿,反而去那个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坤宁宫。
她思虑重重,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储秀宫。值夜的桐儿在门口看见她回来,立马笑脸相迎,“桑枝!”
神色与以往大不相同。桑枝心思一转,立刻明白了其中缘由,不免暗自叹息。她确实十分厌恶这等谄媚殷勤之辈!便不欲多说,却也不能表现出厌恶来,只好勉强挤出寡淡的笑来,声音带着冷清,“时候不早了,歇着吧。”
桐儿如何看不出她的冷淡,心中极为不忿。暗自在心里骂她狗仗人势,面上仍旧极为亲热的拉住桑枝手臂,“是啊,明儿是千秋令节,三更就得起,桑枝姐姐好好安歇。”
桑枝仍旧淡淡的,心中反倒平静下来。她几乎要习惯这宫里欺下媚上的风气了——生而如此,何求有知!
才刚稍稍闭上眼睛入眠,就被震钟惊醒。十月初三,皇后娘娘的生辰到了。
要说这千秋令节,最忙碌的却并非宫中奴婢,而是各宫妃子和举朝上下文武百官。当然,桑枝她们也并不轻松。丑时刚过,大家就忙碌开来。洒扫的洒扫,除尘的除尘。桑枝估摸着最多凌晨三点,她睡眼朦胧起身,却丝毫不敢懈怠。能摆上门面的,都盛装以待,摆不上的诸如桑枝等人就默默干活。一时偌大的承乾宫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往来不绝的脚步声和做活的动静。
她们一直忙活,直到天露出灰蒙蒙的亮色来,却听到宫外一声尖细的传报——“皇上驾到!”
莫说桑枝,整个承乾宫里就没有不吃惊的。今儿可是千秋令节,皇后的生辰,按惯例,皇上要去交泰殿,等皇后先去给皇太后行礼后到交泰殿,皇上携皇后一起庆贺礼,届时自公主至镇国将军夫人,公、侯至尚书命妇等,都要穿朝服到皇后座前行礼。礼毕,皇上陪皇后回坤宁宫中设宴,宴请后宫众人和宫外夫人、命妇。简单来说,这一天,皇上是要全天陪着皇后娘娘的。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皇上驾临承乾宫。顿时整个宫里一片哗然——皇后娘娘诞辰之际,皇上第一个见的人竟然是皇贵妃娘娘,还亲临承乾宫,看架势是想携皇贵妃一同去交泰殿。可是,除了皇帝和皇后外,任何妃子都没有资格进入交泰殿,皇上这样做,置皇后娘娘于何地?
众人心思各异,却见怪不怪。能去交泰殿的后宫之人,只有皇后。如今皇贵妃如果去了,那意味着什么呢?宫里人惯会见风使舵,谁不知道皇上一直想废后改立皇贵妃?皇上心性执着,在千秋日做出这等不合礼仪的事来,其中意图显而易见。
桑枝在不甚透亮的天色里,和宫女们一样顶礼叩拜,迎接皇上进宫。心里一声长叹,难得顺治如此执着有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并不是该被诟病的事。只可惜,他是皇帝。董鄂妃独宠后宫,顺治帝此番作为,对董鄂妃是天大的情意,可是,让本该过生日的皇后娘娘情何以堪啊!
这已经是异事一桩,但更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宫人通报后,皇贵妃娘娘做出一件让所有人都捏一把冷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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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是何其自私啊。桑枝望着董鄂妃,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她对董鄂妃照顾的无微不至,为了弥补心底那抹不去的愧疚。
因为桑枝知道并且很清楚,对一个尚且沉浸在悲恸中的母亲说出下面这番话来,是多么的……不近人情。
“娘娘,您千万要保重身子。”桑枝不敢看她,只专心给她梳妆,“皇上今儿早朝上为了废后的事情跟大臣们闹得不可开交,再这样下去,只怕老百姓会将您当成妲己妹喜之流,后果不堪设想啊。”
形销体弱的董鄂妃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这两天已经憔悴不已,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听见桑枝这话,却只是眼皮动了动,唇角勾出嘲讽的冷笑。
桑枝从铜镜中看她神情,心里一惊。董鄂妃忽然意味深长地说,“真羡慕皇后娘娘。”
话说的没头没尾,桑枝听着心里打鼓,笑道,“这宫里最让人羡慕的只有您。”
董鄂妃眼波微动,却闭目没再说话。桑枝只敢提一句,见她这情形,便知道不好再说。待给董鄂妃梳妆打扮毕,董鄂妃道,“去坤宁宫。”
桑枝一愣,“娘娘您身子正弱,外面寒气重,可不敢出去受寒。”她确实真心劝说董鄂妃。荣亲王薨逝之后,董鄂妃的身子几乎是彻底垮了下来,动辄轻声咳嗽,更甚者还时常咳出血丝。桑枝看着,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虽然原本就知道董鄂妃命不久矣,但如今眼睁睁看着一个韶华女子身子越来越差,她到底心生不忍——知道董鄂妃芳魂早去和亲眼见着董鄂妃一天天垮下去,绝对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尤其是亲眼目睹了小皇子的离世,再看着忍下全部情绪强做无恙的董鄂妃,不得不说,董鄂妃的坚忍对桑枝的冲击力很大。
“哦?”董鄂妃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是因为怕我扛不住寒气,还是怕我去了,皇上会再趁机发作找她麻烦?”
桑枝心里一抖,不知道董鄂妃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难道是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啊。她却忙沉声道,“奴婢自然是担心娘娘您的身体。”
“呵。”董鄂妃冷笑一声,却没接她的话,“该去给坤宁宫请安。”
桑枝心中惊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这会儿竟觉得董鄂妃心里压抑着对坤宁宫的怨气——为什么?然而没容她多想,董鄂妃已经迈步前行,桑枝赶紧跟上去。
还没刚下台阶,宫女来报,“娘娘,贞妃娘娘求见。”
贞妃——桑枝隐约记得,这个贞妃好像是董鄂妃的族妹。
“她?”董鄂妃皱眉,“不见。”
桑枝看着惊异,何以董鄂妃对族妹竟如此不假辞色?这可真是怪事。按说以董鄂妃为人处世的习惯,那是要见人三分笑,从没有这样冷硬的。
然而跟着董鄂妃一出承乾宫,就见着一旁站着位窈窕女子,约莫二十余岁,相貌自然不用多说,只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一双桃花眼,眼角眉梢藏着妩媚。桑枝悄悄打量一会儿,心道,这贞妃相貌不能说比不上董鄂妃,实际上和董鄂妃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看起来应该是挺张扬一个人,可令桑枝意外的是,贞妃看见董鄂妃出来,眉目垂下去,极为恭谨的行礼,“见过姐姐。”
便是那双眼睛这会儿也显得温顺极了,似乎刚刚桑枝第一眼看到的张扬桀骜都是错觉一般。
董鄂妃几不可察地轻叹,对她点点头,“本宫要去坤宁宫请安,妹妹可要一同前去?”
“姐姐既去,妹妹焉有不从之理?”贞妃低眉顺目,规规矩矩地跟在董鄂妃身旁。
董鄂妃也不跟她多说,径自朝坤宁宫前去。
桑枝心中不安,看董鄂妃时总觉得她身上隐着戾气,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和往日完全不同,根本不像要好好请安的样子。她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素勒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正疑惑心惊,已经到了坤宁宫门口。董鄂妃顿住脚步,目光幽深地望着坤宁宫的门匾。一旁的贞妃也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站在另一侧的桑枝望着她们,再看看“坤宁宫”三个字,心里陡然一跳——
董鄂妃该不是以为荣亲王的薨逝和素勒有关吧?
□□亲王明明是因病才——不,不对。御医们众口一词的诊断是,荣亲王发烧。可是堂堂大清王朝的御医们聚在一起,甚至在荣亲王只是病症刚有些苗头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了御医,可是,这么多名医竟然治不好一个发烧?
念头一起,桑枝只觉得通身冒寒气,随即心念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