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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仕,对社稷立下多少功劳,并无负于天下及百姓。
武岳心中虽觉诗赋无用,却也不能自己直接定了,少不得还是要众人在朝上争辩议论一番,得出个定论来再行改革。
彼时周纪正在临水,听说此事之后还与武承训议论一番。
“依我说,两边倒都有些道理,只是并不冲突,诗赋之试可以保留,另在殿试加一策论不就妥了么?轻易便能两全,何必如此争辩不休?”周纪笑得不以为然。
武承训并不爱接这话。
他是个吏部司勋,又不是考功、司封,更不是侍郎、尚书,凭科举如何改制,与他也没什么关联。若说裁撤勋爵或许还用他出力,这科举改革,便是闹上了天他也不想理会。
可不理会是不理会,心中是否明白则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他涉世不深,对朝廷这些制度也不是十分通晓,但科举只重诗赋确实不妥。书中道理颇多,便是每场考试都加一论一策,也未为不可,至于诗赋之类,确实也看得出学问本事,不过诗赋好的人品未必好就是了,还不如试论一篇,好歹能看出些端倪。
周纪的话看似说得明白,实际让人瞧他不起。
从来改制都是牵一发动全身之事,多少人如今身居高位,又或者受人敬仰,凭着的就是吟诗作赋的好本事,若真要讲经世治国,他们未必能派的上什么用场。
这会子忽然说要改革,将诗赋取消,又或者殿试上不考诗赋,只靠策论,他们虽不必回去重考,也未必有人会知道他们与策论上不通,对他们却始终是个打击。
毕竟,改了的便是无用的,这个道理谁都能懂。若不再试较诗赋,他们的地位也就大不如前,再不像现在这般趾高气昂了。
见武承训只笑不说,周纪心中便有了些猜测。
经过这几日接触,周纪对武承训也算有些粗浅了解。武承训这人饱读诗书,有一肚子学问在腹中,偏他不能参加科举应试,又经由武承肃安排入仕,直接进了吏部做司勋。
如此一来,武承训虽有发挥之地,却没人看得见他的真本事,甚至不会有人管他是否下过苦功夫,只需要知道他是东宫的裙带头官即可。
听说廉王府还有一个武承思,征战厮杀得来了累累的军功,更是死死压着武承训不能抬头。
这样的武承训,难免日渐焦躁偏激,心气时常不得顺畅。
想起当初在高阳时阳筱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周纪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替武承训叹息。想必这宁王世子回到府里,只会愈发烦闷了罢?这世子倒也可怜,只是心思难免偏激,若真教他居于要位,给了他大权,恐怕是个酷吏,并不能为百姓谋福。
武承训虽不想接这话,却不好冷着周纪,只推说自己不懂科举之事,胡乱搪塞了过去。
周纪也不追着这话问,说起自己明日要与武承肃弹琴的事,问武承训是否会同往。
“我于音律上可谓是一窍不通。”武承训一脸惭愧,轻轻一笑,道,“太子殿下琴艺精湛,而世子之技也远近闻名,陛下又有此雅兴,嘱二位切磋商研,如我这等俗人去了只是扫兴,就不参与了罢?”
“世子未免过谦了!”周纪笑道。
说完,他又劝了武承训两句,奈何武承训执意推辞,只得揭过这话,说起旁的来。
“若说琴艺、音律,我不过是于演奏上较为熟练罢了,说不上什么好来。”周纪嘴角略上扬,微微有些出神,道,“魏国也有不少出名的乐师,我也听过一二,竟都不及少时听的一曲。”
“哦?不知是哪位圣手,听世子如此说,此人竟似不在魏国。”武承训随口问道。
周纪惊觉失言,忙干笑两声,想把这话岔开去。
就在这时,他忽然生出一个主意,竟把原本要吞回去的话又说了出来。
“说来也巧,这人现今也在这临水城中,想必世子也曾见过数次。”周纪微微一笑道,“彼时年幼,并没许多忌讳,如今那人身份贵重,虽想再听一曲,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的了。”
武承训闻言大惊。
这魏国世子究竟想做什么?(。)
第三零二回 非常事()
听了周纪的话,武承训大吃一惊。
他惊讶的倒不是阳筠抚琴的本事,实在是周纪言语之间态度暧昧难辨,让人轻易便看出周纪对阳筠存了非分之念。偏身边此时有这么些人,周纪这般不忌讳,实在大大出乎武承训意料。
这魏国世子处境如此尴尬,却不想着如何低调行事,少惹麻烦上身,竟忽然提起太子妃来,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周纪说他曾见过那人时,武承训便猜到他指的是阳筠,后来周纪又说那人身份贵重,想到太子曾将焦尾琴赠与太子妃,武承训便愈发确定,周纪所说之人定是阳筠无疑。
若搁在从前,或许只是少男初开情窦,并碍不着什么,可如今阳筠已是大燕国的太子妃,周纪还一脸神往地回忆旧事,更明言想再听阳筠抚琴,如此行径不说是大逆,至少也是值得杀头的罪。
何况武承肃那般护着阳筠。
若教武承肃知道了,周纪哪还有好果子吃?
武承训觉得难以理解,便不由地深思。岂料不想还罢,越想竟越觉心惊,他隐约察觉了其中的奥秘,却因事关重大,不敢再想下去。
因猜到其中一些奥妙,武承训便急着把周纪甩开。
这烫手的山芋偏被他接了,也不知会不会立时砸在自己手里。
好在陪过了今日也就罢了,明日起太子会亲自来陪着这位魏国世子,到时即便世子暴毙,也与他武承训没任何关联。
只需打起小心熬过这一日。
再看周纪时,武承训之前的想法全都变了,分明仍是玉树临风的一个翩翩公子,却让人生出很多说不清的念头来。
方才那番话本是周纪故意说的,且并不单为了说给武承训,这会子他俩身边还有旁人,凭谁听去了都行,即使是个路人。他要的不过是有人传出话去,说魏国世子不安分,心里惦记着少时有一面之缘的太子妃娘娘。
周纪面色并未或变,心里却愈发苦了。
武承训提心吊胆地过了这一天,回到府中时便有些出神。宁王夫妇见状不禁有些担忧,开口询问他发生了何事,武承训却不敢说出来。
这事无异于天机,若泄露了,难保不会有报应在自己身上。
谁知道魏国那边是怎么个盘算,皇帝陛下又打的什么主意?万一是自己多心多思,魏国并没这般打算呢?又或者陛下已有应对之策,双方不过熬着比耐心,倘若自己胡乱说话坏了事,武岳未必能饶过他。
届时再由阳筱出面央求东宫,太子作保不予追究,传了出去,这辈子都要抬不起头来。
武承训思来想去,终究还是狠了心,劝自己说一切听天由命便罢了,他只当不知就是。
第二日,武承肃散了朝便请周纪进东宫去,二人在崇明殿里头切磋琴艺,倒真像那么一回事。
阳筠听说这事,只问太子殿下琴艺如何。来报信的内侍并不懂琴,胡乱夸了武承肃一番,却也不好贬低周纪,顺带着也赞了两句。阳筠只是笑笑,教人赏了一把钱,把那小内侍打发了。
既然武承肃能得赐焦尾琴,想来还是不错的。
只不知自己是否有机会听上一曲。
是日亥时,武承肃才露出倦意,他借口天色过晚,并不放周纪回去,破例将人留在了崇明殿。
如此一连三日,东宫女眷听说这事无不诧异,却连私下议论也不敢,接连几天除了往阳筠这里问安之外,连出门一步也不肯,并严命本宫宫人不得越过八凤殿,只许在后头走动。这三四日里,各宫各殿恨不得整日锁着自家的门,连前头的事也不敢打听。
阳筠心里空空的,每日除了受着众人问安,便只在屋子里抄经。
几日里,周纪多次请求回周府歇息,均被武承肃拒绝。
武承肃兴致勃勃,抓着周纪切磋琴艺,并整日高谈阔论,也不拘说的是什么,直从音律说到经史典籍。到了第五日上,武承肃再无借口,只得放人回去。
魏国世子留宿东宫,这事惊动了多少人。然而外头的人也如东宫里的一样,并不敢公开议论此事,连私底下也都十分忌讳。
众人各有想法,然而无论怎么看待这事,都不能明说。
周纪宿在东宫,无非是几种情形。
其一,太子与魏国世子果然精通音律,二人一见如故,引为知音,以至于太子殿下不顾仪制,破例留了外男在宫里。这话说得好听了,是当世一段佳话,难听了,则是武承肃玩物丧志,自然说不得。
其二,太子殿下故意留人,其实是替陛下开口,留了魏国世子作为质子。这话大逆不道,也说不得。
其三,太子殿下与魏国世子皆为断袖
种种理由,只因此举不合规矩,又似乎有无数内情在其中,竟没人敢稍加议论。
从周纪第一天留宿东宫起,便引得众人诸般猜测。按说周纪出了东宫,大家理应心安才是,然而就这几日里头便有新的消息传出,教人听了更加心惊。
周纪多年思恋阳筠之事终究还是被人传了出去。
武承训倒想得好,从头至尾一字未提,偏旁边听热闹的闲人把话说了出去。
自周纪入燕起,他惹了多少人艳羡,便惹了多少人嫉妒怨恨。那些世家公子忽然被人完完全全比了下去,心中都是老大的不乐意,早就盼着周纪出些世故,郕国公之子宋宗礼就是其中一个。
燕国与魏国的剑拔弩张百姓虽看不真切,在朝的许多人却都看在眼里,王公贵族人尽皆知,其子侄也都有耳闻,不过有人信、有人不信,或有人亲燕、有人敬魏罢了。
周纪说话时,宋宗礼就在旁边。
听了周纪那番惋惜的话,宋宗礼心里